“小江!”傅寒声急切的声音传来,“你怎么样?!”
江衔月瞳孔骤然收缩,一股混杂着愤怒、焦急和巨大压力的情绪直冲脑门!
他怎么会在这里?!不是让他撤到安全区吗!
“别过来!”
她厉声喝止,声音因为虚弱和急怒而更加嘶哑:“煞气……还没散!危险!快走!”
她的话音刚落,仿佛是为了印证她的警告——
呜——!
土坑中,那七口被金光暂时压制的槐木棺材,猛地爆发出比之前更加狂躁、更加怨毒的震动!
比之前更加浓稠、颜色近乎黑紫色的煞气如同压抑了千年的火山,再次喷涌而出!
目标直指——刚刚爆发金光、此刻虚弱不堪的江衔月!
太快了!
以她现在的状体,根本来不及躲避!
嗡!
口袋里,那枚一直被她忽略、象征着“裴夫人”身份的钻戒,骤然一热。\n\i,y/u_e?d`u`.?c′o¨m`
一道凝练到极致的黑影,从血光中悍然射出!速度快到超越了视觉的捕捉!
轰隆!!!
震耳欲聋的巨响几乎掀翻整个工地!
那道致命的煞气,竟结结实实撞在了一团略显虚幻的黑色雾气上!
没有惊天动地的能量对冲爆炸,只有一种令人牙酸的、仿佛空间被强行吞噬的声音!
那狂暴的黑紫煞气,如同泥牛入海,竟被那道黑影硬生生地吸收、吞噬了进去!
怨灵大哥在吸收这股力量!
江衔月脑中灵光如电石火花般炸开。o咸+鱼?看
她瞬间明白了!这大哥的怨气,经过裴忌身边祟气的淬炼,竟产生了某种异变,拥有了吞噬转化的特性。
而这股源自邪阵核心、饱含生魂怨念和地脉秽气的煞气,正是他最好的“补品”!
“他在吸收!但撑不了多久!”
江衔月嘶声大喊:“阵眼核心在女尸身上!”
那里是能量最狂暴,也是整个邪阵最脆弱的节点!
若是任由祟气吸收能量,等女尸炼成,那才是毫无挽回的可能!
那些断裂的漆黑根系,正如同活物般,汲取地上的干尸残骸中最后一丝精血,加速恢复!
傅寒声眼神锐利,气息沉稳。
在江衔月出声的瞬间,他扣在扳机上的食指已经压下!
砰——!!!
枪声并非寻常的爆鸣,而是一种低沉、厚重的震魂之响。
一道炽烈如熔岩、缠绕着无数细小跳跃银色符文的特殊弹头,从枪口咆哮而出。
时机恰倒好处!
就在怨灵大哥身体膨胀到极限,即将被反噬撑爆的临界点!
就在那几口槐木棺因能量被强行抽取、内部压力失衡而发出不堪重负的哀鸣时!
那颗中心特制的、凝聚了顶尖符文与力量的子弹,精准无比地轰女尸胸口处。
咔嚓!轰——!!!
没有闷响,只有石破天惊的炸裂!
核心槐木棺如同被塞入了高爆炸药,由内而外轰然爆碎!
无数燃烧着银色符火的碎木片四散飞溅!一股混合着腥臭黑烟和猩红怨念的冲击波猛地扩散开来!
阵眼核心湮灭!
其余棺材的狂震瞬间停止。?k!e~k`a+n/s\h?u~.·c¢o`m?
笼罩工地的刺骨阴寒和沉重压力,如同被阳光驱散的浓雾,急速退去!
天空瞬间恢复了应有的清朗。
噗!
怨灵大哥身体急剧缩小、凝实。
虽然依旧黑雾缭绕,但翻滚沸腾的状态明显平息,身形也稳定了许多,不再有溃散之危。
傅寒声快步冲到江衔月身边,警惕地扫视着土坑和黑雾,一手持枪戒备,一手稳稳扶住摇摇欲坠的她:“怎么样?”
江衔月脸色惨白如纸,几乎脱力,全靠傅寒声支撑,但眼神却亮得惊人,死死盯着那团黑雾。
“煞气……裴忌,一模一样……”
怨灵的声音依旧沙哑,粗糙,说出的话却如一枚重磅炸弹。
他的身影缓缓变淡,但没有消散,而是化作一道黑色流光。
“嗖”地一声,重新钻回了江衔月那枚钻戒之中。
江衔月长长舒了口气,随即眼神变得更加锐利和凝重。
这处阵法的煞气,居然和裴忌身上的煞气同源?
到底是裴家背后的高人一手策划,还是……裴忌将计就计,以自身煞气作局?
一个普通人,能有这么大能耐,布下七煞锁魂这么大的局吗?
傅寒声扶着她,脸色同样严肃无比,沉声道:“这件事和裴忌有关?”
话落,江衔月这才回过神,面带深意地看着傅寒声。
“怎、怎么了?”傅寒声被看得心底直发毛,“有什么不对吗?”
“没事。”江衔月咬牙切齿地微笑。
差点忘了,这位傅队,可是来自和裴家齐名的傅家。
好好的少爷不当,来当什么刑警队长啊!
刚刚他射出的那枚子弹,以她的工资,需要不吃不喝替周不移干整整三十年!
“你有这么好的东西,怎么不早拿出来?”江衔月还是微笑。
早点拿出来,还需要她动用自己好不容易攒下来的上品破煞符吗!
可恶!
“你说那枚子弹?”傅寒声说,“上次周不移说是试验品,所以就三百万便宜卖给我,我也没想到能有这么大的威力……”
“噗!”江衔月气血倒灌,剧烈的咳嗽从喉间溢出。
三百万!怎么不赚死周不移那个黑心商!
“小江,你没事吧?”
“小江!”
江衔月失去意识的最后一秒钟,只有一个念头浮现。
万恶的有钱人,万恶的资本家!
-
医院。
“……超过一百人目击了超自然现象,你们后勤部正联手警方加班处理。”
“等他们‘醒来’,只会记得工地设备突发故障,引发了一场混乱和意外事故。”
傅寒声汇报着善后进展,语气沉重。
“嗯。”江衔月此刻浑身包裹在厚厚的纱布之下,一张年轻白皙到过分的脸上,是与她外表严重不符的严肃。
“那具女尸,李悦,怎么说?”
“死亡时间大概在一周前。致命伤就是胸口那根槐木桩,手法……极其残忍精准。生前没有明显挣扎痕迹,可能是在昏迷状态下被……”
傅寒声顿了顿,眉峰紧锁:“奇怪的是,她失踪前一切正常,社会关系也相对简单,室友、同学、老师,初步排查都没发现明显矛盾点或可疑人物。”
“就像凭空被选中,然后被精准地放置到了那个阵眼里?”江衔月接过了他的话,“一个普通女大学生,被如此‘隆重’地选为七煞锁魂阵的核心活祭,这本身就极不合理。”
“你的意思是?”
江衔月微微侧头:“傅队,一个懂风水、能布下‘七煞锁魂’这种恶毒古阵的高手,要杀一个普通人并完美隐匿行踪,并非难事。”
“现场没留下指向性线索,恰恰说明凶手行事老辣,且对警方的调查手段相当熟悉,甚至……可能有资源进行干扰。”
傅寒声神色一凛:“你是说……凶手背景不简单?”
“这是必然。”江衔月收回目光,“但我们现在手里,还有一条更直接、更凶险的线索。”
“裴忌?”傅寒声立刻反应过来,语气凝重,“你认为工地阵法的煞气源头,和裴忌有关?”
“不是有关,是同源。”江衔月斩钉截铁地纠正。
话音刚落,病房门便被敲响。
“江月,你还好吗?我进来了。”
居然是裴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