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锁,开门,入座。^8′1~k!s.w?.^c!o?m¢
当江衔月终于坐进自己的二手本田飞度里时,她终于长舒一口气。
她点了根烟,习惯性瞄了眼车上的古铜风铃。
这些天来,中心的其他人都被外派,就她一个人苦苦支撑。
丢了法术,只好被迫使用中心的符箓,那些钱可都是从她的工资里扣的啊!
周不移那个不要脸的黑心商!
刚吐槽完,耳边风铃炸响。
江衔月似早有准备,屈指一弹,烟灰精准地落在一团黑雾之上。
“嘶滋——”
黑雾被烟灰烫散,又缓缓聚拢。
一股极其湿冷的空气在车内荡开。
“车里坐半天了,就等你呢。”
江衔月长得白,齐耳短发,语气听起来,就像某个等家长下班的高中生。
然而,她的对面,是一团随时都在蠕动,散发着阴冷恶意的恶灵。
“说吧,跟踪我干嘛?”
“您该——不会是想报仇吧?”江衔月一拍大腿,“先前是周不移叫我追杀您的!”
“再说了,我现在法力尽失,对您根本造不成威胁啊。”
江衔月十分“好心”提议:“您实在难解心头恨,就去找周不移吧。”
黑雾:……
“闭嘴……!”
一道极为嘶哑的气声传来,像是生锈的轴承转动声。[?搜°|搜$小÷说|+网?£% ]e°更[新?¥|最2~全?}{
“……替我……报仇。”
她砸吧嘴:“大哥,您死后伤了七八个人,怎么说也是别人来找您报仇吧?”
四周凝滞片刻。
“你刚刚……并没有用引雷符……给那对……母女……”
江衔月眼前闪过那对母女的惨状。
“你想说……我是个好人?”她有些新奇,“替周不移办事这么多年,还是头一次有怨灵说我是个好人的。”
她缓缓吐出烟圈:“我可不是什么好……”
“轰——”
黑雾骤然沸腾!
车外垃圾桶凌空浮起,直砸向路过的年轻人——
江衔月收起脸上吊儿郎当的笑,瞥了眼黑雾,推门下车。
“帅哥,你没事儿吧?”
江衔月伸手扶起年轻人,只见他嘴唇开开合合,脸色吓得发白,身子瘫软。
“那、哪里有……”
“来,看镜头。”
咔嚓——
眼前闪光灯漫过,年轻人表情有一瞬间呆愣。
江衔月收回手机,拍了拍他的肩膀。
“帅哥,以后走路小心脚下。”
年轻人茫然道谢。
回到车上,江衔月翻了个白眼。¨c*h*a`n/g~k`a¨n`s~h-u·.?c¨o,m,
“怎么还有人哦不,灵,求人不成,还反倒威胁的?”
恶灵冷哼一声。
“行行行,您赢了,我帮您还不成吗?”
真是服了这位大哥,就不能让她好好地装一次吗!
回到车上,一脚油门踩到底。
“您说说您仇人是谁,回头我告诉周不移,让中心替您把那人一窝端了。”
自从这位出世伤人后,中心就查过他的身份。
普普通通的一位银行经理,甚至比普通人的条件更为优渥,也不知道是出了什么事,这么大怨气。
“裴……”
江衔月猛踩刹车!
“裴家?还是……裴忌?”
她消失的法术出现在裴忌身上本就奇怪,如今又和怨灵扯上关系。
看来这个裴家……果然是不简单啊。
“早说啊。”江衔月突然笑起来,“带你去会会你的仇人。”
反正她拿回法术就走,也不介意让裴家再乱一点。
至于报仇,就让大哥和恢复法力后的她谈去吧!
-
裴家。
江衔月一踏进大厅,便敏锐地发现了一些不同。
往常裴家规矩森严,连家里的帮佣都面色严肃,非必要绝不会发出一点声音。
而今晚,家里的气氛明显要松快很多,连不苟言笑的裴家外婆裴春庭,嘴角都微微上扬。
——虽然看到她后又狠狠落了回去。
坐在一旁的大表弟龚逢吉,见了江衔月,一脸嫌弃道:“你……就穿这一身见我哥?”
江衔月一脸从容地低头打量着,卫衣、牛仔裤、帆布鞋。
没问题啊,这么多年来都是这么穿的。
再不济,就是沾了点汗。
“反正是在家,有什么关系。”
龚逢吉嗤笑一声:“我哥洁癖十分严重,可别怪我没提醒你。”
江衔月撇嘴,大咧咧拉开凳子:“裴忌呢?不是说他今晚回来吗?”
话音刚落,只听外间声音响起。
“少爷。”
“少爷好。”
几个呼吸以后,江衔月抬起头,终于见到他那位便宜老公。
裴忌眉眼生得极矜贵,浅褐色的瞳孔带着一抹温润的光泽。
可若细看,那瞳仁深处却似藏着未化的冰湖,清冷疏离。
明明嘴角含笑,却让人脊背生寒。
黑雾突然扑向裴忌,却在即将碰到他时如遭雷击,尖叫着消失在空中。
其中一缕化作灰絮落在江衔月钻戒之上。
江衔月倒吸了两口凉气。
第一口凉气,吸得是裴忌身上的煞气又重了,竟然能够硬刚杀死七八个人的恶灵。
第二口凉气,吸得是——
久不着家的丈夫,一朝回家,居然带了个女人回来!
更不妙的是,龚逢吉那对她横眉冷对的臭小子,一见到裴忌身后的女人,就跟狗见了屎一样,笑开花了。
“晴晴姐,你来啦!”
江衔月了然,原来这就是龚逢吉一直挂在嘴边的晴晴姐。
那个和裴忌一起长大,门当户对,情投意合,却被她截了胡的青梅竹马。
她也不想截胡人家青梅竹马的感情啊!谁让裴忌不知道使了什么邪术,吸走了她的法术呢!
就连那视她如无物的裴春庭,也难得给了几分好脸色。
“晴儿,来这儿坐。”
凌时晴自觉地坐在裴春庭身边,而裴忌,不知是顾虑和她还有婚约,还是想要维持在外温润的形象。
坐在了她的身边。
桌上瞬间安静了。
裴春庭嗔怒裴忌:“怎么不早说晴儿要跟你一起来,不然我叫他们多做几样菜。”
凌时晴巧笑倩兮,语气带着亲昵的优越感:“外婆,都是一家人,不用讲究这么多啦。”
“阿忌知道的,我从小就不挑食,只要是家里的味道,我都喜欢。”
她特意加重了“家里”和“味道”,眼神若有似无地瞟向江衔月。
似乎在暗示她才是融入这个“家”的人。
桌上目光再次聚焦江衔月,裴春庭眼神锐利,龚逢吉嘴角噙着看戏的嘲笑。
连旁边侍立的帮佣都屏息凝神,仿佛在等待一场“正宫”反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