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画眠脑子里“嗡”的一声,慌忙抬起头来。^x-x.k`s^g?.+c¨o¢m/
她心里乱得厉害,连声音都是颤抖的:“可五百年来都是如此,晏家每五年都有一个……”
话还没说完,玄冥就冷冷打断。
“规定只说可以免试成为亲传弟子,但成为谁的弟子……没人管吧?”
他勾起殷红的唇,眸底却藏着幽暗。
妖冶危险,媚尽苍生,周身却浮动着冷绝。
宴画眠像是被无形中掐住脖颈,凉意顺着脊椎爬升。
不,不该是这样的!
按照原本的计划,她应该在万人艳羡中成为玄冥尊者唯一的弟子!
据修士们所言,玄冥尊者几百年来从未收过徒。他修为极高,地位尊贵。
如今整个修仙界,除了地位牢不可破的雪尊之外,最尊贵的就是雪尊的五个追随者。
玄冥是,凤烬也是。
只是凤烬行踪不定,压根对收徒没兴趣。其余三人常年闭关,不见人影。
玄冥虽说也不收徒,但前几百年也从不轻易出现。
所以当宴画眠和母亲得知玄冥会亲自来晏家接人,才会挖空心思了算计——
毕竟按照往年的经验,哪位尊者来接人,就会拜入哪位尊者的名下。
想到自己会拜入从不收徒的玄冥尊者名下,宴画眠当初对晏临雪下了死手,生怕她来抢名额。
没想到……
宴画眠心里更慌了,一抬头,就发现玄冥和凤烬的目光竟然全都在晏临雪身上!
滔天的嫉妒和不甘冲昏了她的头脑。(;看ˉ书o?a屋~¤! £¢首3?发`\
“两位长老心怀悲悯,准许姐姐在云华宗修行,是姐姐的福气。”
说到这里,她死死盯着晏临雪,恨不得将她抽筋扒皮!
“可……若长老们全都偏心更可怜的姐姐,对像我一样有天赋的人公平吗?对所有新弟子公平吗?”
宴画眠明里暗里内涵晏临雪卖惨,又暗戳戳将所有矛盾全都引到她头上。
果不其然,周围人看晏临雪的眼神马上就变得愈发不友善。
甚至不怀好意的猜测,晏临雪该不会用了某些见不得光的手段吧?
晏临雪听笑了。
她笑眯眯地歪歪头:看来她还是脾气太好,给宴画眠脸了。
她在众弟子或鄙夷或轻蔑的眼神中,慢悠悠靠近宴画眠。
纤细白皙的指尖落在后者脸上,轻轻从脸颊抚到下颌。
“长老们看不上你,有没有一种可能,是因为你品行不端,过于虚伪?”
最后一个字落下,晏临雪猛地掐住宴画眠的脖颈。
“宴画眠,你串通你母亲毁了我经脉,夺走我的名额,这笔账我们还没算呢!”
宴画眠被掐得喘不过气,挣扎时听到这话,慌了一瞬,但很快就眼泪落下来。
“姐姐,我知道你心里难受。!d,a′k!a~i\t?a~.\c-o?m¨如果这么说能让你心里好受些……我也无话可说。”
晏临雪眼眸危险的眯起,手上的力气更大了。
“哦?是么?”
宴画眠被掐的呼吸困难,心里更是莫名发慌:
从前宴画眠就算天资出众,性子也是软绵绵的,现在怎么像是变了个人?
就在这时,一道威严的声音响起。
“为了个不能修炼的弟子,闹出这么大动静,真是可笑!”
仙风道骨的老者虚空一踏,就到了几人面前。
他轻飘飘伸出手,庞大的力量直冲晏临雪而去,迫使她松开手。
宴画眠终于得以喘息,连忙跪地磕头:“多谢长老解围!”
老者对晏临雪冷哼一声,转而朝着宴画眠和颜悦色。
“你可愿拜老夫为师?”
宴画眠的心情陡然好转!
三长老仲知阳?!听闻他的修为在玄冥几人之上,已达元婴!
是最有希望继任掌门的人选。
宴画眠庆幸自己刚刚装可怜没还手,这可真是意外之喜!
她得意洋洋扫了晏临雪一眼,深深叩拜。
“弟子宴画眠,拜见师尊!”
仲知阳最是护短,又不讲道理。只要是他的弟子,不管捅出多大的篓子,他都要强势把人护下来。
所以这会儿,他一边故意似的将各种好东西往宴画眠怀里塞,一边冷笑着骂。
“徒儿你记住,你是我仲知阳的弟子,往后遇到这种情况,尽管动手。”
“一个废物而已,打死就打死了。”
晏临雪看到老头这张脸,气笑了。
上辈子她和仲知阳也有交集。
这老不死的狗东西骂她是杂灵根,不该有那么多修炼资源。
她气不过,找了个月黑风高的时候给人下了毒,套了麻袋狠狠揍了一顿,打断了他三根肋骨。
这件事,她知,仲知阳知,天知,地知道,再无第三人知晓。
再后来,她以所谓废灵根屡创奇迹,成为人人敬仰的修真界第一强者。
仲知阳再见到她时,连个屁都不敢放,点头哈腰像个哈巴狗。
没想到五百年过去了,他竟狗改不了吃屎,依旧喜欢欺压弱小,恃强凌弱。
晏临雪看着仲知阳耀武扬威的样子,再想到他五百年前阿谀奉承的贱模样,只觉得可笑。
“三长老既然这么看不上我,那就好好教教宴画眠。”
“两个月后的弟子大会,她若是输给我这个废物,您老面子可没地方放。”
说完,扭头就走。
仲知阳脸色变了又变。
不知为何,刚刚宴画眠和他说话的神态,竟让他有些毛骨悚然。
就好像……那位已经神魂俱灭的雪尊站在他面前一般。
他迅速推翻这种想法:一个不能修炼的废物而已,长得和雪尊像又能如何?
“乖徒儿,我们走,为师今日就传授你功法!两个月后的弟子大会,你定能拔得头筹!”
宴画眠激动不已,忽然就觉得玄冥尊者和凤长老也没什么好的了。
至于晏临雪?说不准到时候只能在台上跪地求饶呢!
晏临雪已经慢悠悠折返回自己住处,仔细回想两味药材的下落。
大话都放出去了,她不可能自打脸。
宴画眠当初一年引气入体,这几年被晏家流水一样的天材地宝堆砌成了凝气三层,成为同龄中的佼佼者。
但原主晏临雪靠自己,只用了两个月就引气入体,靠自己修炼生生压了宴画眠一头。
至于她——
上辈子她只用了十日就到了凝气期,前无古人后无来者,成为修仙界传闻。
这具身子虽然比自己稍差些,但……找到了药材,一切都来得及。
她稍微判断了一下自己的修炼速度:想要赢得风光,她最慢也要在半月内找齐两味药材。
也不知是今日发生太多事,还是这具身体还没缓过来。
晏临雪刚把自己收拾妥当,沾枕就睡了。
一只流光溢彩的梦蝶悄然落在她枕边。
晏临雪只觉得自己做了个十分真实的梦。
梦里是一片氤氲的水汽。
肌肤冷白的男子衣衫尽湿,纤长的睫毛挂着水珠。
不染尘埃的面孔带着几分茫然,任由自己以这副狼狈动人的模样出现在她面前。
只低哑祈求道。
“雪尊,您还活着,对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