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这里是延禧宫啊,沈月烟住的地方!主子好好的,却为何要在殿中全挂上死人时才会挂的素缟?
小宫女一边怯怯的回答着,一边指着殿中的那一片素白说道。¢看¨书¢屋! ~首′发\
殿中没人,那便在后殿了。元鸿逸几步便进了后殿,首先瞧见的是一溜排跪得笔直的奴才,头上皆顶着瓷器。不远处的沈月烟则是一身大红的宫装,头发凌乱未梳,手里拿着一根鸡毛掸子,一边痴痴傻傻的舞弄着手里的家伙什儿,一边不住呵斥着顶着瓷器的宫人们。
沈月烟一边奋力挣脱着元鸿逸的钳制,一边挥舞着手中的鸡毛掸子反抗。元鸿逸没躲,结结实实挨了几下,眼中却没有半点疼痛,只有满满的担心。
元鸿逸声音沙哑,眼眶也是慢慢红了。他看着面前疯疯癫癫的沈月烟,看着她那涣散着毫无焦距的瞳孔,心里似被针扎一般难受。?5¨4,看\书¨ ^更-新+最.全·他双手刺痒,冲动地抓着她猛摇,似要将面前之人摇醒不可。
跪着的一溜排宫人们慌忙起身,一时间,延禧宫乱成了一锅粥。
一个时辰过去了,乱糟糟的场面归于平静,发须花白的老太医颤巍巍的朝着元鸿逸跪下,面色有些凝重。
榻上的沈月烟双眼紧闭,只有上下起伏的胸口能证明她只是睡着了。床边的元鸿逸始终皱着眉头,紧紧握着榻上之人的手。
宫人们都退了出去,偌大的寝殿中,只听见元鸿逸凄凄艾艾带着哭腔的声音。
他越说越激动,随后将脑袋全都靠在了沈月烟的怀中,那无助彷徨的模样,像极了受了委屈的孩子。
月色当空,政务繁多,元鸿逸不能在延禧宫久留,只吩咐流儿仔细照看沈月烟,便回了和庆殿处理公务。芯捖夲鉮栈 首发
沉重的殿门“吱呀”一声关上,似是将屋里之人的心都堵了大半。榻上之人眼皮动了动,然后便霍然睁了开来。
此刻她那黝黑的瞳孔中,哪里还有一星半点的呆滞,有的只是那浓得化不开的哀愁。
跟毅哥分开这一个多月时间里,她每日每夜都盼望着能再收到他的消息。她一封一封的信送出去,却总得不到他的回应,她以为他是政务繁忙,为了他们的耀儿辛劳奔波,可怎料,几日前得到的却是他的死讯。
信是毅哥身边一个叫君哥儿的属下写的,她怎么都没想到,他的毅哥,竟然是被他们的耀儿派人所杀。这样荒诞的事实,让她如何能接受,她不信,似疯了一般派人到北新打探实情,可现实,却狠狠给了她一个响亮的耳光。
她的毅哥,他的耀儿,全都不在了,全都不在了。
一连串的泪珠从她的眼角滑落,钻进了凌乱的发丝间,她的胸口,好似压着千斤巨石,怎么都喘不过气来。
她方才一直假寐着,怎能没听到元鸿逸那悲怆心酸的话语,可是,她的心真的好痛,痛的犹如放在一柄通红的烙铁上烙压一般。
又是短短半个月的时间,元鸿轩带领的军队犹如破空的长箭,横扫一切,所向披靡,一路又攻下了几座城池,眼看着就要攻到暮城。
元鸿逸忙的无法抽身,每日只睡两个时辰,去延禧宫探望沈月烟也是步履匆匆,一盏茶都喝不完便又走了。
和庆宫中,元鸿逸正跟几位将军商量着应对的战略,看到呈上来的加急军书,面色立马黑如寒铁,眼光乱串,银牙紧咬。
沉默半晌,元鸿逸合上手中信件,冷声令道。
他咬牙切齿的话,几乎是从牙缝中挤出,一张美艳无比的脸变得狰狞至极,扭曲变形。
半夜,和庆宫中的太监刚将蜡烛吹灭几盏,远远的便听见四下乱哄哄的一片叫喊声传了过来。
微胖的太监总管用拂尘狠狠敲了一下冒冒失失奔上前来的小太监几下,边敲边不住的呵斥,“我说你们是不是不要命了,皇上这刚歇下,你们就乱哄哄的跑来,找死是不是!”
那被打的小太监万分委屈,可也不敢躲闪,捂着脑袋忙不迭解释道:“大总管,是太后娘娘出事儿了,流儿姑姑让过来的,小的们哪敢耽误啊!”(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