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庄严号”冒出夹杂着火光的浓烟,这场战巡和前无畏舰之间拳拳到肉的抵近对轰,已经彻底分出了胜负。2?萝!|?拉;小?说/2| ?1最:新?<)章>+节&*更=新?e快??
在来之前,希佩尔少将就很清楚,战役的真正难点在于隐秘偷袭、顺利接敌。真到了开打之后,胜利几乎是必然的,唯一的悬念只在于己方要付出多大的代价。
在希佩尔少将身边观战的鲁路修,还不是很懂海战,便忍不住见缝插针问个问题:
“将军,刚才您不等此前炮弹的落点测距结果、就直接全速半齐射、每轮缩短300码标尺,这是什么战法?”
希佩尔该做的都已经做了,现在只用等结果,也就不吝点拨小友:“很简单,如果是中远距交战,肯定不能这么打。吊射的时候精确测距很重要。
但现在已经逼到那么近、弹道几乎平直了。就算预瞄舰体时瞄远了,也有可能把敌舰上层建筑复盖在弹道在线、歪打正着。所以只要确认打得远了,以最快速度缩距就行,没必要较真具体远了多少。”
鲁路修毕竟是鲁路修,他的数学成绩好到美术系考不上还有资格转建筑系。凭他的几何功底,几乎立刻就听懂了这一战术的精髓。
他自觉获益匪浅,同时也对希佩尔将军随机应变的指挥能力有了更深的印象。
德军战巡全部进入了急速射状态,疯狂倾泻着弹雨。
305毫米的炮弹陆续在“庄严号”的228毫米镍铬钢主装甲带保护区炸开,在五公里以内的交战距离上,炮弹可以轻易撕裂这一型前无畏舰的一切防护。
战舰内核区被多次贯穿,动力系统的蒸汽渠道被炸断了多根,各种几百度的高温高压蒸汽在舰内乱窜,把无数抢修的轮机兵直接快速蒸熟。
位于动力层上方的廊炮甲板,更是完全不能幸免,那些相对薄皮大馅的位置,被305炮弹直接炸得粉碎,好几门副炮以及廊炮甲板的碎片直接掀飞到了空中。
其中几个副炮位囤积的少量炮弹还顺带殉爆了,只是152毫米炮弹的殉爆还不足以炸沉军舰,却也足够把上层火控、舰桥彻底炸烂。
黑斯廷斯中将也在这一过程中,被直接炸上了天,布列颠尼亚海峡舰队的司令官就此殒命。@-求?书
“庄严号”的主炮塔防护倒是足够顽强,挨打了好几分钟都没出现主炮塔被穿或者主炮弹药殉爆的问题。可失去了火控和动力的主炮塔,既没法接收瞄准数据,也没有液压动力来驱动炮塔转向,只能是对着固定位置徒劳开火。
这艘船已经事实上变成了漂浮的死鱼,只是船壳的储备浮力还够用罢了。
这个时代的炮弹,可以快速摧毁战列舰的上层,让其丧失战斗力。但只要不发生弹药库或锅炉爆炸,就很难直接炸断船体快速沉没。
指望进水速沉还是得靠鱼雷或水雷。
与此同时,另一艘敌主力舰“复仇号”,也在与希佩尔麾下的两艘“布吕歇尔级”战巡死战。
双方交战的情况与另一组非常类似,“复仇号”换装了主炮后,其炮塔跟“庄严号”是同型的,只是火控系统还没升级磨合好,导致“复仇号”的炮击精度更低、瞄准更迟缓。
唯二的区别,只是在于德军这边“布吕歇尔级”使用的还是280毫米主炮,比“德弗林格级”小了一寸。
而“复仇号”的主装甲带倒是比后辈的“庄严号”更厚实得多、最厚的地方居然有450毫米!只是装甲的类型和质量要差很多,它作为君权级,用的还是上个世纪90年代初的哈维钢,连镍铬钢都不是,因此等效防御水平要降低大约两三成。
而且凡事都是有代价的,最厚处450毫米的装甲,意味着其主装复盖面积要小很多,只在水线面附近很窄的一条局域有450毫米,稍微高出水线一些的地方立刻就锐降到356毫米。
“布吕歇尔级”的280炮确实完全打不穿其水线面,但只要稍微高一点的地方,就随便穿了。
所以几乎在同样的时间里,“复仇号”也被炸成了一个漂浮的铁壳子,除了没沉以外,彻底失去了战斗力。
而在彻底打废两条前无畏舰的同时,希佩尔这边,只有“塞德利茨号”被一枚敌舰的305毫米主炮击中了舷侧中后部的炮廊,
被炸飞了两门150毫米副炮、掀飞了一片廊炮甲板、还炸毁了甲板上方的救生艇起重机和几条救生艇。-s¨o`s,o/s¢h′u~.+c,o,m\
除此之外,整个交战过程中,德军战巡就只被累计五六枚150毫米敌舰副炮弹击中,而这些炮弹都不可能击穿主装,只是毁伤一些外围设施罢了。
而就在希佩尔以极为微小的代价打废敌人两条主力舰、正准备转向敌主力舰中最弱的“胡德号”
他忽然发现,自己的战巡都还没亲自动手,“胡德号”居然已经失去了大半战力——就在刚才战巡激战的同时,德军那两条沙恩级装巡没有被分配作战任务,希佩尔允许他们自由开火、辅助主力舰作战。
而就是这两艘沙恩的16门210炮洗甲板,没几轮工夫,就把“胡德号”打得失去了主炮火力。
原来,“胡德号”是“复仇号”的同级舰,但却没有经过主炮现代化改造,至今还在用20多年前的343毫米敞开式主炮——也就是没有封闭式炮塔,没有顶盖,上方是直接暴露在空气中的。
这样的主炮防护,哪怕被装甲巡洋舰的210毫米炮攻顶,都意味着灭顶之灾。
实战情况也确实如此,在刚开打后不久,“胡德号”就被“沙恩霍斯特”和“格奈森瑙”分别命中了前后主炮位。
炮位区的炮手因为完全无防护,被全员炸死,放在炮位上的4枚待装填343毫米炮弹也发生了殉爆。这种情况下,就算炮身没被彻底炸毁,也找不出炮手来开炮了。
只能说,这种远远落后于时代、本来就注定只能执行对岸炮击任务的垃圾,在主力舰对战中,注定要成为悲剧。
事已至此,希佩尔可以选择慢慢把失去战斗力的敌舰一一补刀轰沉,练练炮术。
不过他赶时间,所以下令一边继续炮击,一边分出三艘驱逐舰,朝着失去火力的敌舰冲上去放雷补刀,也算是快刀斩乱麻了。
三艘己方驱逐舰得令,立刻高速迎头冲刺,在接近到敌舰3公里左右时,纷纷呈扇面扫射了一轮鱼雷。
没必要靠太近,以免敌舰上还有少数残馀的速射炮对驱逐舰构成威胁。反正敌船航速也普遍降到很低了,又失去了指挥体系,三公里外的鱼雷也未必躲得过。
几分钟后,4枚鱼雷炸响,在敌舰舷侧掀起高高的水柱,“复仇号”中了两枚,“庄严”、“胡德”各中了一枚,分别开始进水侧倾,“复仇号”最快彻底沉没,另外两艘也沉定了。
“击沉敌人3艘前无畏舰、3艘轻巡、2艘驱逐舰,击伤3艘驱逐舰。杀敌至少5000人,真是泼天大功啊!将军实在是太英武了。我们要继续迎击西侧的分舰队,还是见好就收?毕竟也要注意时间。”
随着“复仇号”沉没,希佩尔少将身边,立刻有几名心腹军官,以及德弗林格号的舰长,开始对他由衷赞叹吹捧起来。
这些人倒也未必是谄谀,很多就是真心钦佩。还有一些则是为了己方的安全考虑想见好就收,不得不尽力吹捧此战的功劳。
毕竟要是功劳不够大,将军就有可能再贪功、再恋战。
虽然彻底打赢眼前这一场、追杀残敌注定是没问题的。
可眈误的时间越久,万一戴维贝蒂截住了大家回家的归途呢?
考虑问题不能只图眼前,还要顾全局。
希佩尔在众人的赞美中,倒也没有失去冷静,他很清楚大家的想法。
他扪心自问,要是之前没有跟鲁路修的讨论、由鲁路修启发了他“第三条撤退路线”的话,那他现在多半会选择见好就收。
自从己方开炮的那一刻,戴维贝蒂就已经知道他们的坐标了,现在已经在全速赶来的路上。走得越晚越会被截住。
面前的海峡舰队残部不算什么,可贝蒂的六到七艘新锐战巡,是真能要人命的!
但现在既然多了“退回安特卫普”这条从未设想的新道路,“除恶务尽”也就变得有点可能了。
希佩尔眼见手下部将都不理解自己深意,他环视了一圈,最后还是下令各舰先迎击西边的敌人另一支分舰队,等一会儿再见机行事,不要急。
在支开其他部下后,他才专门留下了公爵的特使鲁路修中尉,用考校的语气求点建议:“你觉得呢?眼下应该追杀到底,还是见好就收?”
鲁路修之前一直很低调,从不置喙战役决策。直到希佩尔直球问他,他也不客气了,果断地说:
“我建议追杀到底!其馀诸将求稳,那是因为他们不知道安特卫普的情况,也不知道陆军能如何配合海军,这些事情我只对您说了,所以只有您本人能做出足够全面的判断。
其次,之前我向您汇报撤往安特卫普这条备选计画时,您也提到,这个方案最怕的就是‘战舰在交战中严重受损,而安特卫普只有良港却缺乏专业的大型海军造船厂,怕到了那里只能停泊无法得到妥善修复’。
可现在结果已经出来了,我们累计不过被命中了几枚6寸炮,只有‘塞德利茨号’中了一炮12寸的,都无伤大雅,既然没有大修的须求,退往安特卫普的最大隐患就被排除了,剩下的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希佩尔原本被手下诸将的齐声劝谏弄得有些动摇了,被鲁路修这么一鼓励,他再次念头通达。
对啊!其他人不能做出全面判断,那是因为出于保密的原因,自己没告诉他们全部情况!尤其鲁路修提供的那些陆海配合的消息,只有他自己一人知道。
因为希佩尔需要在此战之后继续情报欺骗、需要防止敌人意识到“德军已经知道自己的无线电密码泄密了”,需要把今天这一切都扮演成自己的“抗命独走”。
而为了确保抗命独走演得足够逼真,他当然要连自己心腹都瞒着,心腹只要知道他怎么做就行了,但没必要知道他怎么想的。
客观行为部分可以公开,主观动机部分必须瞒着,能瞒一个是一个。
“也对,这事儿只有你我才能站在全局高度上做出判断,其他人连条件都了解不全,何必听他们的呢。有些时候历史就是指望一两个人去改变的。我决定了,追击到底!能杀多少是多少!不管贝蒂的拦截了,到时候直接撤回安特卫普!”
——
ps:今天还是两更,大约六七千字。
我保证今天把海战写完,我已经吸取教训,尽量提速了,今天一定拉回到陆战戏和主角升官布局,大家别不追更不评论。
我已经删了又删,压缩了又压缩,才确保这一章内把黑斯廷斯的主力全杀了,只有必要的谋略思考决择过程是实在不能省略的,没办法。
磕头认罪,海战写起来确实节奏慢,主要是第一次写,需要铺垫的东西比较多,还要让原先不怎么看的读者了解现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