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昭意拿起杯子喝上一口水,满心疑惑地望着苏之赫。\e^x?i·a?o`s,.-c-o!m?
她真的一点也读不懂他,到底是为什么?
明明没有爱,却对她有着极强的占有欲和控制欲。
明明知道她心机重,并不是单纯的小白兔,会随时利用他,背刺他,反抗他,离开他。
他却仍然不肯放手。
说他是坏人吧,他又为她解决所有麻烦,不允许任何人欺负她,甚至会加倍反击对方。
说他是好人吧,他又那么卑鄙无耻地强迫她,威胁她,用权势和财富来欺压她。
他明明是高不可攀的天之骄子,日理万机,那么的忙碌、高冷、孤傲。
却在此时此刻,抢走她的手机,只想跟她说说话?
真的太割裂,太突兀了。
就像那晚的深夜,苏之赫拿钥匙开她房门,睡到她身边,只是让她抱着他入睡。
许昭意甩去脑子里凌乱的思绪,“你想聊什么?”
苏之赫清冷的眉眼泛起几分兴致盎然,“都可以。”
许昭意突然想起许明之前要求她去做的违法之事,好奇问:“你们公司要进攻无人机和机器人市场吗?”
苏之赫诧异:“原来你也关心科技方面的消息。”
“没有。”许昭意摇头:“我并不关心,只是许明要求我给你吹吹枕边风,给他开个后门。@|:齐=3盛?小@D说1网? t更+??新§最¤快?/”
苏之赫往后靠在椅背上,坐姿慵懒随性,“你不答应,所以他要搞你?”
“嗯,不但没答应,我还咒他死得早。”
苏之赫眯着弯弯的眼眸,望着她,嘴角微微上扬。
这女人的外表看起来是清纯漂亮又温柔善良的小花朵,而内在却像一颗长满硬刺的大树,坚韧不拔,强大如松。
个性如此反差的她,更加鲜活明艳且真实。
苏之赫问:“需要我把许温婉也辞退吗?”
许昭意摇头,“虽然我也不喜欢许温婉,但不带这样连坐的。”
这时,服务员推着菜进入包间。
是苏之赫点的菜,都是她爱吃的,看起来美味又清淡。
上完菜后,苏之赫夹了一块清蒸鱼肉放到她碗里,“边吃边聊。”
还聊?
真难伺候!
许昭意轻轻叹气,拿起勺子喝汤。
吃完午饭后,苏之赫回去上班,她由司机送回苏园。
等司机开车离开后,她立刻从苏园出来,打了网约车,去到派出所。
她在派出所等到了傍晚,才收到受伤保安开具的谅解书,以及撤销案件。
但派出所的流程走得很慢。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
许昭意心里无比焦虑,害怕节外生枝。^k_a!n¨s\h?u\z¢h¨u-s/h.o,u~.*c′o^m?
派出所外面的天已经黑了,秋风萧瑟,夹杂着淋漓细雨,气温也骤然降了几度。
长廊一边传来铁门的声音。
许昭意猛地站起来,探头望去。
看到顾宴被警察带出来,在前台签了字,她心头的大石头终于落下来,松了一口气。
签好字,顾宴回头望向她。
只是关了一天一夜,他已经沧桑憔悴得不成样,眼袋暗沉,胡渣隐约冒出来。
他眼底无光,但依旧温柔如水,向她走来。
“宴哥。”许昭意垂眸打招呼,没有勇气直视他。
羞耻,内疚,无地自容,心中五味杂陈,觉得自己不配再喜欢他了。
顾宴眼底泛着红,“昭意,为什么?”
许昭意低着头,毫无底气地找借口说:“因为我欠了他30万欧元。”
“什么时候的事?”
“两年前,我在法国留学的时候,我根本没有赚到任何学费,我骗了你们,我的钱都是借他的。”
“30万欧元?相当于…”顾宴仰头望着天花板,沉重地呼气,思索片刻:“250万左右,对吧?”
“嗯。”许昭意点点头。
顾宴低下头望向她,双手抚上她双肩,安慰道:“没事,这些钱哥哥来还,我把房子卖掉,应该也值个80多万,车也卖掉,不够的我去找朋友借,再去银行贷款,实在不行就去网贷。”
许昭意眼眶骤然湿透,心里一阵酸涩涌来。
这就是苏之赫永远都不会懂的双向奔赴。
她心甘情愿为顾宴背负250万。换成顾宴知道她欠下巨款,会义无反顾地买房买车,背负债务也要为她偿还。
许昭意含着泪,摇着头:“叔叔和妈前半辈子过得太苦了,你把房子和车子都卖掉,那他们怎么办?”
顾宴说:“租房子住,或者回老家都行。”
“他每个月给我10万,其实我两年内肯定还完的。”许昭意沉沉呼气,“你不要为我贱卖家产,还去借钱,不值得。”
顾宴压低声音,一字一句坚定道:“值得,只要能救你出火坑,要了我这条命都是值得的。如果爸和阿姨知道,他们也会同意我的做法。”
清澈的泪水顺着许昭意的脸蛋滑落,她心里满满都是感动,微微哽咽道:“不要让他们知道。”
顾宴心疼地捧上她的脸蛋,手指擦拭她的泪珠,语气放得温柔,“这次听哥哥的安排,好吗?”
“宴哥,你会不会觉得我很脏,很贱,很…”
“胡说,不会的,永远都不会。”顾宴厉声打断,将她拥入怀里,温柔地抚摸她的后脑勺,眼底泛了红,喃喃低语:“是哥哥不好,当年没有考虑到你在外国留学的困境,还收了你寄回来的钱给我爸治病。”
“是我自己糊涂。”许昭意闭上眼,靠在他温暖的怀抱里。
即使两人都没有戳破这份爱,以兄妹之情守护对方,但此刻也是心如刀割,痛彻心扉。
外面的雨越下越大,漆黑暗沉的天际闪电雷鸣。
“跟哥回家,不管他给你多少钱,你都不要再跟着他了。”顾宴牵上她的手,往外走。
她现在无法劝服顾宴。
站在派出所的门口外面,许昭意从包里拿出雨伞撑开,顾宴接过她的雨伞,另一只手搂住她的肩膀,把雨伞倾斜到她头上。
他们看着大雨,准备往外走。
突然,一直停靠在前面的黑色轿车亮了灯,后车窗徐徐落下来。
许昭意和顾宴看见车内的男人时,两人顿时愣住。
大雨砸在黑色豪车的顶上,贱起密集的水花。
后车厢里,暖色调的光线映照苏之赫清冷如冰的侧颜,他靠着椅背,脸色比此刻的天气还要阴暗恶劣,周身透着一股冷森凌厉的强大气场。
透过如柱的大雨,许昭意惊慌失措地望着苏之赫,手脚变得冰凉,后背发僵,紧张地吞吞口水。
顾宴察觉到她的不安,搂在她肩膀的手一寸寸收紧,安慰道:“昭意,不用怕他。我还不信他能一手遮天,敢在警察局门口为所欲为。”
苏之赫缓缓转头,望向许昭意。
许昭意对视上男人绝冷的骇人目光,心口一窒。
想起苏之赫之前的警告:不准再去见顾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