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忆里,他总是替他妈解释圆话,要么说“妈年纪大了别跟她计较”,要么说“你让着点她”。?z¨x?s^w\8_./c_o.m-
“你看看!你看看他!”
周舒婷指着手机,气的手都在抖,“娶了媳妇忘了娘!我算是白养他了!”
林晚月赶紧递上纸巾,低声劝道:“阿姨,您别往心里去,君越也是一时糊涂……”
“糊涂个屁!”
周舒婷一把甩开她的手,迁怒似的吼道,“都是因为你!要不是你非要来,哪有这些事!”
林晚月被吼得眼圈一红,委屈地低下头:“对不起阿姨,我不是故意的……”
厉繁星冷眼看着这场闹剧,心里没什么波澜。
她摸了摸司晓的头,“晓晓,跟妈妈回房间。”
司晓看看奶奶,又看看林晚月,最后还是拉住了厉繁星的手:“妈妈,奶奶是不是生气了?”
“没事,奶奶只是累了。”
厉繁星抱着儿子往楼梯走,经过林晚月身边时,脚步顿了顿,“林小姐,喜欢孩子就自己生一个,麻烦别黏着别人家的孩子,我们家不欢迎你。”
林晚月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被周舒婷的哭声打断。
“我的命怎么这么苦啊……儿子不疼,孙子也快要不认我了……”
周舒婷瘫坐在沙发上,拍着大腿哭起来,“厉繁星你给我站住!你把话给我说清楚!”
厉繁星没回头,抱着司晓一步步走上楼梯。+q′s¢b^x\s?.?c,o\m¨
楼梯转角的窗户透进夕阳,在地上投下长长的影子。
司晓忽然仰起头问:“妈妈,爸爸是不是不喜欢奶奶了?”
厉繁星蹲下来,看着儿子清澈的眼睛,心里像被什么东西揪了一下。
她摇摇头:“不是,爸爸只是觉得,奶奶不该不跟妈妈商量就带外人来家里。”
“月月阿姨不是外人呀,奶奶说她是晓晓的第二个妈妈。”
司晓皱着小眉头,“妈妈,你为什么不喜欢月月阿姨?”
厉繁星的心沉了沉,孩子不会说谎,这些话显然是周舒婷和林晚月平时灌输给她的。
她摸了摸儿子的头,轻声说:“等你长大就知道了。
现在,我们先去搭你最喜欢的城堡,好不好?”
司晓点点头,注意力很快被转移。
看着儿子跑向房间的背影,厉繁星靠在墙上,长长地舒了口气。
楼下的哭声还在继续,夹杂着林晚月低低的劝慰声。
她知道,今天的争执只是开始,周舒婷和林晚月不会善罢甘休。
但至少,司君越这次的态度让她稍微松了口气。
也许,事情还没到最糟的地步。&{看@?书?|屋?? ˉ!无错?})内¢?\容¢?
她要弄清楚三年前司君越所谓的‘意外’,到底发生了什么。
这件关乎太多事,她必须弄清楚。
窗外的夕阳渐渐沉下去,夜色漫进客厅。
厉繁星站在楼梯口,看着楼下模糊的人影,握紧了手机。
这场仗,她必须打赢。
三天后,咖啡厅里,
厉繁星和陈薇对坐而谈。
通过她们这几天的外出奔走,终于找到了三年前生产那天的值班记录。
上面赫然写着“产妇厉繁星,于凌晨三点十五分顺产一子,体重3200克,母子平安”。
但在备注栏里,有一行用铅笔写的小字被反复涂抹过,依稀能辨认出“婴儿腕带更换”几个字。
腕带更换?
厉繁星的心跳漏了一拍。
新生儿的腕带都是一次性的,上面印着母亲的姓名和床号,除非特殊情况,绝不可能更换。
“会不会是护士写错了?”陈薇小心翼翼地问。
“不可能。”
厉繁星盯着那行字,指尖冰凉,“我记得很清楚,当时君越把孩子抱给我看的时候,腕带上的名字是对的。”
但后来周舒婷以‘抱去给家属看看’为由,把孩子抱走了半小时。”
那半小时里,到底发生了什么?
陈薇提醒道:“会不会是更早之前更换的?”
她的话惊醒了厉繁星。
更早之前?
“也就是你手术完昏睡期间。”陈薇继续分析。
“极有可能!记得当时医生说,我流了很多血,我还听见她们打电话叫人送血包,后来就失去意识了。”
“那就对了!肯定就是那个时候污染了腕带,才更换的。”
陈薇微微点头。
可厉繁星却察觉到不对,在心里,始终记得自己生的是女儿。
如果腕带被换过,是不是说明,连孩子都有可能被换了?
这个想法再次让她跌入谷底。
“薇薇,我得回家找找资料。”
说完,她就独自离开了咖啡厅。
不是回家,而是去一个神秘的地方。
漆黑的屋子里,她翻阅资料正看得出神,窗外突然闪过一道黑影。
厉繁星猛地抬头,只见楼下停着一辆没有牌照的黑色面包车,两个穿着黑色连帽衫的男人正往楼道里看。
是冲着她来的。
她迅速将住院记录塞进《婚姻法》的书页里,藏进书架最底层,又用几本厚厚的育儿书挡住。
做完这一切,门锁传来“咔哒”一声轻响。
她抓起桌上的水果刀藏在身后,贴着墙往屋外退。
门被推开的瞬间,她看清了来人的脸,正是前两天跟踪她的那个人。
“厉小姐,我不想伤人,只想拿回你手里的东西。”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厉繁星的后背抵着衣柜,手心全是汗。
“交出来吧。”
另一个男人上前一步,手里晃着一张照片,“受人之托,得罪了。”
原来早就有人盯上她了。
“是谁让你来的?”
她故意拖延时间,眼角的余光扫到床头柜上的手机,“你再不走,我就报警了。”
“报警?”
带头的男人冷笑一声,突然扑过来抓住她的胳膊。
厉繁星侧身躲开,手里的水果刀划在对方的手臂上,留下一道血痕。
“敬酒不吃吃罚酒!”男人恼羞成怒,伸手去抢她身后的书架。
厉繁星扑过去阻拦,两人扭打在一起,书架上的书哗啦啦掉了一地。
混乱中,一本泛黄的相册从书堆里滑出来,封面摔裂了,里面的照片散落一地。
其中一张黑白照片飘到厉繁星脚边,上面是个襁褓中的婴儿,背后用钢笔写着一行字:“1995年3月12日,弃于市福利院门口。”
照片旁边还夹着一张收养证明,收养人那一栏写着厉繁星父母的名字,日期正是她的生日。
她是弃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