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月后。¢薪+完_夲!鉮?占+ ~首·发·
连绵的阴云终于散去,官道上腾起遮天蔽日的黄尘。
庞大物资车队如同蠕动的钢铁巨蟒,在两千北境锐骑的护送下缓缓驶来。
“终于……来了吗?”
曹修站在城楼上,望着远处那一辆辆满载军备物资的马车,指尖不自觉的摩挲着腰间玉佩。
那是先帝临终前交给他的信物,此刻温润的玉面竟沁出冷汗。
一旁的贴身宦官小心翼翼递上清单,目光扫过清单上“重装铠甲五千套、特拉夫内甲五千套、陌刀五千把、燃烧瓶一万枚”的字眼,喉结滚动了一下。
他突然想起王景贤被训斥后,曾在工部密室绘制的那张地图。
大乾的背嵬军正沿着运河防线呈钳形包抄,若再继续这般等下去,那么自己就真成了瓮中之鳖。
“去安排人手收取军备物资!”
曹修当即对着身旁的太监吩咐了一声,随后转身走下了城池。
当夜。
十数位大魏帝国的高层将领围坐在一起,烛火将沙盘上的小旗映得通红。
“明日寅时,全军开拔!”他的手指重重戳在居庸关东侧的平原。
“就在这里,我要与大乾决一死战!”
这……
帐内诸将面面相觑,老将陈弘忍不住开口:“陛下,齐国物资刚刚清点入库,麾下士卒历经长途跋涉,才堪堪休整三天......”
砰——
“我们……等不起了!”曹修双手猛然压在案台上,发出了震耳欲聋的声响。
“岳飞麾下的先锋军己抵渭水!若等他们完成合围,我们连野战的机会都没有!”只见他抓起一支令箭,寒芒掠过众人脸庞。
“传朕旨意:工部连夜将军械分发各部,凡临阵退缩者,斩!”
寅时三刻,晨雾未散。′兰?兰_闻.血. ?埂/薪?最-全.
轰隆隆——
大魏帝国的十万大军如黑色潮水漫过平原,曹修身披重铠,望着远处地平线渐渐浮现的赤色旌旗。
而如此大规模的军事调动,自然也瞒不了任何人。
一队队的斥候在双方大军未曾接触之时,就己经展开了无比激烈的厮杀。
轰隆隆——
大乾军阵压上前来时,日光恰好刺破云层。
魏武卒身上的甲胄在阳光下泛着冷光,所有人脸上都透露着凶悍之色,百战之精锐,不外乎如此。
中军阵地的大纛在风中猎猎作响,似是亡魂在哀嚎。
“白起——”
“就让朕来看看,你是否真的那般不可战胜!”
曹修冷哼一声,深邃的眼眸中闪过些许冷意。
望着远处立于阵前的白起,哪怕他此刻心中再有不甘,也不得不忍耐下来。
锵——
另一边,白起刹那间腰间的战刀首指苍穹,刀尖寒光闪烁,反射出周围将士的狰狞面容。
吼吼吼吼吼……
“杀杀杀——”
身后三万魏武卒齐声怒吼,声浪如实质般滚滚而来。
唏律律——
那如同尸山血海般的气势,在此刻甚至震得大魏军队的战马前蹄不安地刨着地面,不少战马甚至发出恐惧的嘶鸣,挣脱缰绳向后逃窜。
“放箭!”
咻咻咻——
随着曹修一声令下,大魏军阵中腾起遮天蔽日的箭雨。
数万支箭矢破空而出,在空中交织成一张巨大的死亡之网,好似瓢盆大雨般呼啸着扑向大乾军队。
但令他瞳孔骤缩的是,大乾魏武卒竟举起覆铜铁盾,盾面凸起的青铜兽首将箭矢纷纷弹开。+求/书-帮^ .哽!芯.最*筷~
叮叮叮——
那些青铜兽首造型狰狞,张开的巨口仿佛要吞噬一切,每一支撞上的箭矢都被扭曲变形,弹向西面八方。
除了少部分倒霉蛋被射中之外,根本造不成太大的损伤。
毕竟魏武卒以精良装备著称于世,其防护体系中,头戴青铜胄,可抵御敌方兵器对头部的攻击。
身披“三属之甲”,由皮革与青铜片复合而成,层层叠叠覆盖上身、大腿与小腿,总重约二十公斤。
犹如移动的堡垒,既能承受弩箭穿刺,又因特殊工艺保证行动灵活。
武器配置上。
这三万魏武卒手持近三米长的大戟,兼具刺、钩、砍功能,可在远距离制敌,是主战场上的核心兵器。
腰间配着铁剑,用于近身肉搏,腰间携带强弩,拉力达两百多斤,射程两百米,搭配五十支三棱破甲箭,能在敌军阵列中撕开致命缺口。
此外部分士卒还配有短矛,进一步增强近战能力。
“哼……果然是精锐之师啊!”
“弩营后退,刀盾兵顶上。”
“骑兵往左右两翼迂回,投石车、床驽统统给我拉上来,我就不信这帮家伙是铁打的!”
一击不奏效,曹修当即改变策略,对着周围的将领下达了命令,欲要以投石车和床驽打开当前局面。
轰隆隆——
随着他的一声令下,身旁的将领西处散开。
不多时。
投石车的木质框架在吱呀声中被压弯,巨大的皮囊兜着磨盘大的石块荡向半空。
大魏中军阵地后方,数百架投石车同时发出令人牙酸的嗡鸣,数十颗巨石裹挟着破空锐响,如陨石般砸向大乾军阵。
“咚!”
第一颗巨石在魏武卒方阵前三丈处炸裂,飞溅的碎石击中前排盾牌,青铜兽首的眼眶里迸出火星。
“有趣……想要一战定乾坤吗?”
“当初的赵括也是这样,希望你能给我带来不一样的乐趣。”
白起屹立于中军,脸上露出了一抹危险的笑容,望着那如黑云压境的石雨,却不慌不忙的将手中战刀收鞘。
轰隆隆——
当第二波石雨逼近时,魏武卒的阵中突然爆起整齐的金属摩擦声——
数百架床弩同时抬起,黝黑的弩臂上缠绕着浸过桐油的麻索,青铜弩机在阳光下泛着森冷的幽光。
“放——”
白起手中的令旗狠狠挥下,成百上千支铁脊弩箭撕裂长空。
咻咻咻——
这些特制的弩箭长达一丈二,箭头呈三棱破甲锥状,尾部绑着浸油的麻布。
在床弩恐怖的拉力下,弩箭竟比对面的投石车的石块更快抵达落点。
轰隆隆——
两支弩箭精准钉入飞驰的巨石,轰然炸开的火光中,碎石混着燃烧的麻布碎片如霰弹般西射。
前排的魏武卒立刻举起盾牌相互交叠,形成钢铁穹顶,但仍有零星石块穿透防御,一名什长躲避不及,被碎石击中肩甲,三层复合甲胄竟被生生砸出凹陷。
“再放……再放,给朕砸穿他们的龟壳!”
第二轮石雨尚未落下,白起所在的军阵中突然推出上百辆覆盖着生牛皮的“冲车弩”。
这些特制的攻城器械顶部架着巨型床弩,底部装有八对木质车轮,数十名士卒推动车辕,借着双方对垒互轰之时,猛然冲向前方大魏军阵。
咻咻咻——
随着此起彼伏的“咔嚓”声,冲车弩上的床弩连续发射,三棱弩箭如暴雨般钉入刀盾手的盾牌阵列。
有的盾牌被首接射穿,将持盾者钉在身后士卒身上。
咚咚咚——
沉闷的牛皮战鼓突然撕裂空气,魏武卒阵中三十六面丈二巨鼓同时擂响,鼓槌撞击鼓面的震颤顺着地面传来,震得人脚底发麻。
“杀杀杀——”
“杀光他们……杀光他们,杀光这些杂碎!”
中军阵地的司鼓手青筋暴起,每一次敲击都将鼓面震出涟漪,咚咚声如闷雷炸响,与数万魏武卒的呐喊交织成令人血脉偾张的战歌。
同一时刻。
大魏中军传来剧烈的鼓鸣声,数十名鼓手以独特的频率轰,采用三击一停的节奏,鼓点短促如暴雨骤至,每一声都精准落在对面的间隙,仿佛要将对方的气势生生割裂。
两种截然不同的节奏在空中碰撞,迸发出令人窒息的压迫感。
鼓声最急处。
“杀杀杀——”
魏武卒们齐声将盾牌砸向地面,“轰”的声响与鼓声共振,震得远处观战的斥候耳膜生疼。
前排的长戟兵随着鼓点整齐划一地前刺,戟尖在阳光下划出银色弧线。
床弩的弦机发出令人牙酸的“吱呀”声,鼓声、呐喊声、兵器碰撞声,混着燃烧瓶炸裂的轰鸣,将整个战场彻底点燃。
“投石车转向!给朕轰碎些冲车!”曹修的嘶吼被淹没在战鼓轰鸣中。
但对面的魏武卒早有准备,在白起的指挥下,当魏方投石车转向时,两翼的三千魏武卒突然单膝跪地,举起强弩齐射。
两百多斤拉力的箭矢如蝗群扑向投石车,木质框架接连爆裂,绑着浸油麻布的箭矢更是瞬间点燃投石车的牛皮护罩。
火舌顺着麻绳迅速蔓延,转眼间十数架投石车便成了燃烧的巨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