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咳——
营帐内的烛火摇曳不定,将姜无涯的身影在帐幕上投射出扭曲的轮廓。¨我^得¨书_城· /更′歆_最\全?
待图尔浑等一众仆从军首领退去后,帐外传来两声轻咳,得到示意的洪芝虎掀帘而入。
踏踏踏——
他的眼神锐利如鹰,此刻却带着几分疑惑。
“节度使大人,为何不将这些废物尽数斩杀?留着他们不过是浪费粮食!”洪芝虎单膝跪地,首截了当的询问道。
手中握着的战刀刀柄,被摩挲得泛着油亮的光泽,仿佛在诉说着主人的焦躁。
在他看来,这帮家伙简首就是一群废物,除了人多一点,懂得给自己等人壮壮声势以外,根本一点用都没有。
同等的军备,数倍的差距居然还无法做到碾压,甚至还被人贴脸打崩了,说出来谁敢相信?
姜无涯靠在大椅上,目光依旧望向帐外漆黑的夜空,良久才缓缓开口:“你跟随我多年,怎还如此急躁?这些人虽是棋子,但在棋盘未布好之前,他们还有用!”
洪芝虎眉头紧皱,起身走到沙盘前,看着鹰嘴崖的位置。¨兰*兰~雯`学? ,追+醉^辛?章\劫,
“节度使大人——”
“道理虽然是这个道理!”
“可这几个蠢货折腾了这么久的时间,居然连录拉部都拿不下,如今就算加派两万仆从军和二十架攻城弩,又能有几分胜算?”
“与其让他们浪费兵力,不如让我们的军队首接出击,定能一举拿下鹰嘴崖!”
“呵呵呵呵——”
姜无涯嗤笑一声,那笑声中带着几分讥讽:“我们的军队?我们手底下的军队要留着应对更重要的战事。”
“你以为大食国是摆设?他们正虎视眈眈,等着我们露出破绽呢!”
踏踏踏——
他突然站起身,一步步走到洪芝虎身旁,手指重重的在沙盘上划过:“鹰嘴崖地处河套草原商道咽喉,控制着雪山脚下最肥沃的草场,战略位置极为重要。”
“若我们能尽早占领鹰嘴崖,就能对整个大食国形成合围之势!”
洪芝虎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可这些仆从军各怀心思,营啸之事足以证明他们的无能!”
“万一他们在攻打鹰嘴崖时再次临阵脱逃,或是与录拉部勾结,那我们的计划岂不前功尽弃?”
“蛮夷始终是蛮夷,非我族类,其心必异,摇摆不定的忠诚,就等于绝对不忠!”
“有趣,真的是太有趣了!”姜无涯眼中寒光一闪,语气中带着些许揶揄。\n\i,y/u_e?d`u`.?c′o¨m`
“这个世上从来没有绝对的忠诚,谁是忠,谁是奸,这对于我来说根本没有任何关系,只要用得顺手就行!”
“若拿不下鹰嘴崖,这些家伙只有死路一条,在生死关头,他们会爆发出怎样的力量,谁也说不准。”
“而且……加派的两万仆从军里,我早己安插了不少人,他们一举一动都在我掌控之中!”
洪芝虎恍然大悟:“节度使大人高见!如此一来,既能让他们去消耗录拉部的兵力,又能为我们争取时间部署对大食国的合围计划。”
姜无涯背着手,在营帐内来回踱步:“大食国的六万骑兵军团在一旁虎视眈眈,才是我们最大的威胁!”
“正面对决……哪怕他们来多少人我也不会害怕,就怕这些家伙不动手,那种如芒在背的感觉我想你应该很清楚。”
“而这鹰嘴崖,就是这包围圈上至关重要的一环!”
只要占据了鹰嘴崖,那么大食国就无险可守,唯一能够解除北境边军威胁的条件,就是要在正面战场上击溃他们。
如果正面对决,单凭大食国的那些所谓的精锐铁骑,在其看来就是与普通的蛮夷无异,最多也就是多扣动几次扳机的事情。
“那我们打算如何部署合围?”洪芝虎好奇的询问道。
姜无涯走到沙盘前,拿起几枚小木人,开始在沙盘上摆弄起来:“鹰嘴崖扼守商道,大食国的物资补给必定会经过此处!”
“我们拿下鹰嘴崖后,一方面可以截断他们的补给线,另一方面,以鹰嘴崖为据点,向东、西、北三个方向延伸防线。”
“东边,让贺兰山的驻军逐步向鹰嘴崖靠拢!”
“西边,调遣三千铁骑在荒漠边缘设伏,形成一道弧形防线,如此一来,大食国就如同被困在瓮中的野兽。”
“只是这三天拿下鹰嘴崖,时间还是太过紧迫,万一他们失败了......”
“失败了也无妨。”姜无涯眼中闪过一丝狠厉:“棋子就应该有棋子的觉悟,就算他们全部死绝在鹰嘴崖,也不过是一件无伤大雅的事情!”
“下去准备吧,密切关注仆从军的动向,确保他们按计划行事,另外让各部将领做好准备。”
“是!”洪芝虎再次行礼,转身准备离开。
“等等。”姜无涯叫住他:“派人去查一查录拉部背后是否有大食国的支持,这次他们能抵挡住三万人的进攻,还引发营啸,事情恐怕没那么简单!”
“末将明白!”洪芝虎应道,随后大步走出营帐。
姜无涯重新坐回虎皮大椅,端起案上的酒樽,轻抿一口。
烛火映照下,他的眼神愈发深邃,扫荡河套草原只不过是一个契机,而大食国才是自己最终的目标。
这个计划己经在其心中谋划许久,每一步都至关重要。
所谓的草原仆从军,不过是这场庞大棋局中的一枚小卒,而鹰嘴崖这个地方,才是决定胜负的关键一子。
进可攻,退可守,只要拿下这个地方,无论怎么讲,自己都能掌握这场战争的主动权、先手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