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祺然一时看不透苏灯果说到脉象,是认真的还是信口胡诌。.g¨u`g_e?b.o?o·k?.,c_o?m.
她什么时候学会的……中医?
依照她不爱学习的性格,这基本是不可能的事。
阮祺然长眸轻轻眯起,声音低沉问:“你会中医?什么时候学的。”
苏灯果得意的哼了声:“就不告诉你。”
不过她一点儿也不希望生活中要用到医术,大家健健康康的不好吗。
就比如这次,他要是不生病,她也不会用到医术。
另外,光有医术没有药,也是白搭呀。
还是要去医院,让大夫好好给他检查一番,再对症下药。
苏灯果在路上就联系了爸爸唐国钧,告诉他小哥哥生病了,要去医院,可她不知道这座城市哪个医院最好。
唐国钧也很关心,问明了情况。他很忙无法脱身,便叫手下一个姓金的秘书处理此事。
金秘书立刻开始安排,联系在第九人民医院认识的人,提前挂号,准备病房……以便节省小姐和少爷的时间。
等苏灯果和阮祺然到了医院,金秘书远程引路,他们直接去了肠胃科。
一番检查之后。
医生说阮祺然这是单纯性胃炎,算不上急性,但也需要住院治疗。
……
单人病房。
护士给阮祺然扎好输液针,关上门出去了。
阮祺然乖乖躺在病床上。
苏灯果在病床边陪他,看着他英俊而苍白的面容,担心的问:“感觉怎么样?”
她怀疑他从来都不说实话,而且平时也面无表情,总是淡淡的,就算再痛苦也不会流露。`1.5\1′x_s.w\.,c,o~m?
这一路上她的担忧和关怀,阮祺然都看在眼中,没想到她这么上心,也没想让她担心。
阮祺然:“真没事,不要担心了。”
苏灯果目光怀疑,充满不信任。他在唐家,似乎总是这样,尽量不出什么乱子,竭力减少存在感。好像家人的热情与关心让他很不自在。
直到现在苏灯果才明白,或许他在唐家总是有种难以言喻的疏离感。
只是他从来都没对任何人提起过。
她有些不满:“为什么你从来没说过肠胃不好的事?你是不是……根本没怎么把我们当家人?”
“怕你们担心,没什么好说的。”阮祺然眸色一沉,声音清淡,“为什么会这么想?”
他都已经成年、和唐家脱离收养关系这么久了,她为何会在现在提起此事。
“……”苏灯果偏头看了一眼窗外,深深呼吸了两下,心绪一时有些起伏。她考虑了一下措辞,抬头说:“我不想追究什么,我只是想知道,你到底怎么想的。”
她漆黑的眼眸中有些迷茫。
不知道是他一直以来太寡言少语,过于封闭自己,隐藏了真实想法;还是因为她离开这个世界太久了,以至于忘了太多细节……总之她觉得他越长大越内敛,让人琢磨不透。
“我常常不知道你在想什么。”苏灯果充满无奈,“我也在反思,我们的相处方式,是不是有哪里不对……”
“我以为,很多话没有必要说出口,”阮祺然声音沉静,双眸凝视着她,却很快就改了口风,“对不起,是我太自闭了。”
苏灯果摇头:“不要说对不起,你没有错……我只是希望,下次如果再有什么事,你不用自己装作什么都没发生。”
其实她能感觉到他身上透出来的那种孤独感,清冷孤绝。除了她之外,他几乎和任何人都热络不起来。现在他长大了,就连对待姐姐 ,态度也是淡淡的。
阮祺然凝视着苏灯果,也在反思。他一直以来都独行习惯了,很多时候的确是感觉自己孑然一身。o?第$¥÷一?看>*书#¤?网?!D `?3首?发(|哪怕有唐家这个强大坚实的后盾,他却仍然没有多少归属感。这是真的,骗不了自己。
但这并不代表他不爱唐家的人,他们给了他亲人般的温暖,他铭记在心。
苏灯果也在凝视着他,看着他熟悉的面容,却又感觉到一丝陌生,她认为自己平时对他的观察还不够仔细,现在仔细打量,又发现了更多细节。
她与他之间都尚且如此,更别他说与其他人。
她想到更多,当年,他的父亲抛妻弃子不知所踪,母亲死在监狱里。如果不是有唐家收养他们,还不知姐弟两个要何去何从。
除了唐家人和姐姐,他现在没有其他亲人了。这么多年来,他有没有为此感觉到心痛或怅然?
她只是希望,下一次他有什么困难能够想起来,他是有家人的,他可以求助。而不是满口的“没事,很好”,就这样煎熬的捱过去。
苏灯果在走神,想着想着就莫名想到了以前世界经历过的一些事。生病或受伤总是不好受的,更难过的是如果运气不好,便会影响寿命。
她没忘记自己回到最初的世界,就是因为做了一个噩梦。生活太艰难了,还是初始世界幸福甜蜜的气氛让她舒心。
可即便是这样,凡人的生命也总有终结的一天……
甚至于,修仙界因为充满打斗,死亡率更高。她现在都不知道师尊到底怎么样了,伤势如何……
想着想着,苏灯果突然悲从心来,大颗眼泪无声的落了下来。可能是她现在境界还不够,所以一想到离别,就很伤感。
哪怕这离别是她假想出来的。
看到她落泪,阮祺然怔了一下,确认自己没有看错,顿时有几分慌乱:“果果?”
他措手不及,完全不知道她在哭什么,一片茫然就像面对一道世界知名的无解难题。
“果果,乖,不哭了……”阮祺然一只手按床,撑着身体艰难的坐起来,试图下床抱住她,安慰她,让她别哭了。她一哭,他不仅心中慌乱,还泛起了疼。
“你别动!”苏灯果回过神来,边哭边按住他,不让他乱动。他手上还扎着针呢。
她坐到了床边,仍是泪汪汪的,长睫都被打湿了,粘在一起。
阮祺然从床头抽了张纸,擦去她脸上的眼泪,声音低柔:“不哭。”
他的温柔让苏灯果心中更加难受,扑到他怀里抱住他,忍不住又啜泣了片刻。
阮祺然轻轻抚摸着她的脊背,低声安慰她,心中在想:“她在哭什么?难道我……得了绝症?”
此外他想不到还有什么原因。
他知道自己情商低的感人,再加上女人心海底针,他真的不明白她为什么哭。
但也不可能啊,就算他得了绝症,检查结果出来也需要时间。
虽然这么想着,他却没有丝毫恐惧,大手在她背上轻轻抚过,内心一片柔和的安宁。
苏灯果起伏的情绪似乎也被他抚平了,心境渐渐平稳下来,擦了擦鼻子,收住眼泪。又重新投入他的怀抱,抱紧他。
她声音里还带着几分哭过之后的颤音,瓮声瓮气的说:
“我现在才发现,你才是,最重要的……其他所有事,都没有你重要……”
阮祺然万万想不到她会这么说,心头顿时一股暖流涌动,让他整个身子都暖热起来。
他当即把她抱得更紧,低声唤她:“果果……”
我也是。
你才是最重要的。
同时他也意识到了,自己这次生病,可能是吓到她了。她或许胡思乱想到了更糟糕的情况,所以才会哭得这么惨。
阮祺然的心柔软成了一潭春水,想到她在伤心,他会加倍难过。
他的手轻轻捧着她的脸,再次用纸巾擦干她的泪痕,连她的睫毛都没落下。
“不要担心,我会一直陪着你。”
清冷低柔的嗓音,从来不在人前显露的温柔,此刻,都属于她一人。
苏灯果静静抱着他,感受他的心跳,只感觉昨天到今天的时间太漫长,让她有种和他分离很久的错觉。
幸好事实证明,他们终究是彼此最亲爱的人。
之前的那些矛盾,已经消散如烟。
就听阮祺然话锋突然一转,仍旧温柔,却也坚定:“虽然你对我很重要,但……我是你的老师,我不会放水。”
苏灯果呆住了:“……”
片刻之后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立即抬头看他。
他在想什么?不会以为她是为了通过考试,才对他说那些话吧……
她越发的哭笑不得,微微噘起了嘴。
这时阮祺然却凝视着她的双眸,轻声说:“我爱你,以我的理智……和生命。”
苏灯果一直都知道他的爱意,从没怀疑过。
他从来不会无原则的纵容她,这才是真正的爱。
“我会好好学习的。不会给你丢脸。”她此刻无比平静。
经此一事,她似乎又成熟了几分。
“嗯。”现在轮到阮祺然走神了。
他在想,从这次她的反应来看,原来有时候苦肉计真的有用!他不舒服的话,她一定会很关心。
可他不希望她忧心焦虑,所以,打消了这个念头。
他们的关系这么好,他不需要这样卖惨。
苏灯果伸手捏他的脸颊,同时把脑袋埋在他怀里,蹭了几下:“在想什么?居然走神!”
他低笑了一声,揉她的头发,亲吻她的头顶。
他周身暖热,被她蹭得心尖发痒,仿佛被阳光照射,不自觉的要露出笑容来。
只要她一撒娇,他就毫无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