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云意拽了拽封承乾的衣角,心情着实有点复杂。\咸,鱼/看^书_ ?已¢发/布~嶵·芯-蟑?劫*
她猜测,封至诚可能是因为容貌大变,以及遭受了所有人的欺辱和围攻后,大受打击,导致了选择性失忆。
而这事说起来,自然是和她脱不了干系的。
她实在是没想到,封承乾竟然会因此失忆。且严格说起来,他的言行举止,不止是失忆这么简单,更像是幼儿化了。
往日藏在心底,决计不会说出来的话,今日却都说了。
而这种情况下所说的,基本也是真心话……
她正要向封承乾解释,却不料封至诚眼尖地瞧见了她的小动作,先一步情绪激动地开了口。
只见他阴沉了脸色,愤怒地指着柳云意嚷嚷起来:“你在做什么!谁准许你碰承乾的!”
封承乾眸子微微一冷。
再次侧身将柳云意护住,不动声色地加重了语气,怼了封至诚,道:“皇上,她是本王的王妃!”
“王妃……”封至诚的脸色一下子又变了,却是有点慌乱起来:“怎会这样……你怎会有王妃……”
他的发髻早已松散,发冠不知滚落何处,身上大大小小一堆的伤口,太监的宽大衣服罩在他身上,却早已被撕得稀烂,整个看起来犹如一条丧家之犬,很是狼狈可怜。!l^a/o′k.a.n·s/h*u+.`c+o!m_
他顶着这样的扮相,难以置信地瞪着柳云意,不禁连连后退了好几步,脸色惨白,这便更给他添了几许癫狂。
柳云意欲开口,封承乾却轻轻地拍了拍她手背,示意她安心,他并不会怪她。
然后他镇定地朝封至诚看去,沉缓而冷漠道:“皇兄自幼与本王的关系,便算不上十分融洽,弱冠之后更是生疏。而当皇兄登基称帝之后,这世上便再无你我兄弟,只有君臣而已。
皇兄恨我,这我一直都知道,可皇兄方才却口口声声说思念我……皇兄,这里并无旁人,你又何须悻悻做戏?
“承乾,你说什么胡话呢……”封至诚闻言,露出了大受打击的神色!
他下意识地朝前走了两步,却不料封承乾却护着柳云意退了几步,执意与他保持距离。·零′点,看*书¢ _勉_沸`粤^独~
“承乾,你不要这样。”封至诚越发失落:“我……我……”
他呐呐地张了张嘴,几番欲言又止,最终才咬牙下定了决心似的,哀戚道:“承乾,你,自小便那么的引人注目,不管是父皇母妃、还是文武百官,甚至天下所有人的目光,都在你的身上。我自然也是如此。
可你越是光芒万丈,我便越是黯淡平庸。
所有人都瞧不起我,都觉得你不该有我这样的人做皇兄,即便我试图努力,却也还是追不上你……”
封至诚虽然心智大变,但神智还是清醒的。
尤其这会儿面对封至诚,他所有深藏在心底里,从不曾对任何人吐露的话,也不自觉地说出了口。
只不过,柳云意怎么也没想到,封至诚这样骄傲的人,心底深处竟然还藏着这样的自卑。
偷偷觑封承乾一眼,发现他脸上的震惊之色,也没少到哪里去。
但也仅仅只是一瞬而已。
封承乾就收起了震惊,恢复了冷漠的语气:“皇兄自有皇兄的优点,冷静自持,有大局之观,自然也能做好一个合格的君王。只不过,你千不该万不该,为一己私欲,联合凌光国,做出这等引狼入室不计后果的决定!简直荒唐!”
封至诚的神色顿时有些局促。
他显然深深地明白,这个决策是多么的错误,当这一切被封承乾明明白白的戳破,并对他进行谴责,他心底自是涌起了浓浓的心虚感。
可是……
却不料他忽地抬起眼眸,深深地朝封承乾望去,破罐子破摔的语气却还夹杂着几分庆幸!
“可我若不这样,承乾你又如何肯来见我?若不是因此,承乾你现在怎可能会站在我的面前!”他的语气竟有些得意!
气氛再一次陷入了凝滞。
柳云意打量着封至诚的神色,竟觉得这墨黑的眸子里仿佛装着星星似的,让她不禁想起了这几日,封至诚对她腹中胎儿所做的种种奇怪行为……
或许,封至诚对封承乾的态度,果真没那么简单?
像是为了印证她的猜测似的。
面对封至诚的得意,封承乾却是讥讽地扯了扯嘴角。
“皇兄想见我,难道不是为了杀掉我?”
这话一出,封至诚的眉头直接打了个死结。
“承乾!我、我怎么可能会杀你!我……”封至诚一时间有些语无伦次,似乎不止该如何组织合适的言语。
他着急地又朝封承乾走近了半步,目光殷切诚恳,却是完全卸下了过去的阴邪和算计,这会儿的反应竟像是被人冤枉了的小孩,急着自证清白,却不知该怎么解释,急得竟像是要哭了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