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舟窒了窒才反应过来,封至诚的意思,诚字乃君主之名,天下任何人都该避嫌,尤其封承乾这样特殊的身份。.暁!税!宅+ ¨首?发′
可封至诚登基之后,却并未收回封承乾的诚王封号,反而任由他使用到了今日。
但眼下不是讨论这些的时候吧!
轻舟敬重封承乾,同时也敬畏皇帝,只是今日这异样到近乎反常的封至诚,让他觉得很是陌生。
尤其在献王这事情上的回避和优柔寡断,简直快到了气死人的地步!
故轻舟深深又一叩首:“微臣恳请皇上派兵讨伐献王,将献王捉拿问罪!”
那双在龙椅上慢慢游走的手,终于停顿住。
封至诚转头深深地睨视着轻舟,似乎在想,往年那个懵懂儒雅的小侄儿,如今怎变得如此不可爱。
讳莫如深的眸子闪过丝丝寒意,最终,封至诚转身在龙椅上施施然坐下。
再次开口,语气已经正常了不少:“如你所愿,朕稍后便下令召回所有将士,出征南疆讨伐献王。^y¢e`x,i?a′k-e·.?c!o^m¨”
轻舟大喜抬头:“皇上英明!”
然而话音方才落下,却又听封至诚一字一顿地补充道:“只是……轻舟你如此努力地让朕调兵,不得不让朕怀疑,你是为了替诚王争取逃命时间?”
仿佛有惊雷在耳边炸开,轻舟的身子瞬间绷紧,好在朝服宽大,倒也不会太过明显。
“皇上多虑了,轻舟以前与他关系确实不错,但前阵子却险些与他交恶,虽没到恨不得他死的地步,却也好不到哪里去,帮他自然是万万不可能的。”
“不必紧张,朕并没有怀疑你。”封至诚如此说道。
他的精气神,已经渐渐从先前的颓然中抽离,进而慢慢恢复了平时的冷硬。
轻舟可不敢放松。
果不其然,又听封至诚接着道:“既然你觉得自己对诚王并无袒护之意,那么朕派你领兵三千去追赶诚王,以证清白,可愿?”
轻舟微愕。/x~t,i¨a~n\l*a`i/.`c/o,m·
“放心,朕了解承乾,他虽心狠,对亲人却惯来下不了狠手。”
若不然,封承乾这次明明有着很好起兵造反机会,又或者直接离开京城一去不回。
可封承乾却没有。
他选择了最铤而走险的一步——暴露自己的势力,杀回京城,帮他撬动了白相和献王之间的阴谋。轻舟有点愣怔,一时间听来竟觉得有点讽刺,无疑,封承乾这次是被完完全全地利用了,利用完了,还要遭到追杀,着实有点惨。
便定了定神,应答道:“微臣遵旨。只求圣上能及时制裁献王,微臣也会尽全力捉拿诚王。”
“如此便好。”封至诚微微支起下巴,旋即说出口的话,又令轻舟心底咯噔一下。
只听他幽幽道:“时限半月,若是不能做到,便以包庇纵容之罪送你入狱,可知?”
“……遵旨。”轻舟沉沉应道。
离开大殿,轻舟顿觉周身已满是冷汗。
心里来来去去的只一个想法,自己对这位四皇叔,当真是从未有过了解。
他言辞间分明是不舍诚王的,可所作所为每一步却都像是要逼死诚王……
不过这些也都不是他能考量的了。
封承乾杀出京城,手刃无数大越子弟兵的性命,如今在京城中提起他的名字,便有无数人唾弃辱骂。这都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封承乾确确实实是一个巨大的隐患。
纵然轻舟有私心,但站在大越臣子的角度,他也不希望日后再发生第二次像昨日那样的战斗了。
五叔,得罪了!
下定决心后,大步朝外迈去。
所有大臣们都在翘首以盼,面对无数双紧张的双目,轻舟也不卖关子,淡笑着宣布了喜讯:“圣上已改变主意了,即刻召回所有将士,前往南疆讨伐献王。”
众臣纷纷松了口气,看向轻舟的眼神也多了些赞赏。
如今白相一脉倒塌,高氏一脉称大,轻舟又如此得圣上喜爱,日后定是前途无量!
有多心的,忍不住再问一句:“可是,诚王那边却也不能完全放过他,他犯下如此大错,怎能轻易饶恕?”
大臣们无一例外地怕死,被这么一提醒,顿时又陷入了担忧。
轻舟面上却还是从容儒雅的笑容,淡淡道:“众位大人们放心,诚王方面,自有在下负责追捕。”
此话一出,又是一片哗然。
太傅更是满脸不可置信,反倒是轻舟对众人好一番安慰,这才将众人稳定下来,慢慢地也就接受了这事。
毕竟,世子爷可是睿王长子,又是皇上看着长大的,且与诚王关系还不错,想来也不会出事。
众人随之将目光继续对准了南疆,再没有顾虑轻舟。
只有轻舟自己知道,此去,怕是并不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