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傅拧着眉头,作势就要朝前走,却被孙公公拦了下来。′如/文¢王¢ /蕪^错¢内¢容\
“太傅大人见谅,皇上确实只召见了世子一人。”苦笑道。
哗然之际,轻舟倒是整理了一下衣裳,转而嘱咐不身旁的高侯爷:“烦请侯爷帮我照看老师。”
见侯爷爽快点头,轻舟这才小小的松口气,在孙公公的指引下,快步买入大殿。
经过一夜的折腾,皇宫四处已经都收拾过了,然而这大殿内却还是乱糟糟一片,器皿花盆各种装饰倒塌一地,就连鎏金纱幔也被扯得东倒西歪,上边还沾染了大片大片血迹。
尸体自然已经被运走处理了,只是战斗过后的痕迹,使得地面上留下了无数血渍,许多都已干涸,只留下黑红的颜色,每一滴都记录着凌晨十分的厮杀哀泣,空气中的不屈惨烈的气息更是久久不散……
这大殿,全然不见平日的金碧辉煌,反倒像是一座囚笼。~卡+卡¢暁-税¢蛧+ ^追/蕞~鑫_漳\踕/
而那坐在龙椅下方台阶上,披散着头发,低垂着头的沉默男子,周身具是阴郁气息,哪里还有半分君王傲气?
轻舟一时间有点不敢认,犹豫了片刻才缓步上前:“参见皇上,吾皇万岁!”
一边说,一边行大礼。
可那上头的人,却仿佛听了什么有趣的事情,嗤笑了起来。
却什么也没说,只让轻舟跪着。
殿外无数耳朵竖着,想听里头动静,自然是听不见的,自然纷纷都躁动了起来。
这时封至诚突然抬起了眸子,冷冷淡淡的视线落在轻舟身上,猛不丁地问:“你觉得朕可做错了?”
轻舟虽然疑惑,为什么被叫进来说话的人会是自己,但看皇帝情绪似乎并不稳定,犹豫了片刻便干脆说道:“若皇上是因诚王而觉烦扰,微臣认为皇上是没错的,站在您的角度,您为需为大越社稷考量,您做的都是对的。/k·s′j?x-s!w·.^c!o/m?”
“社稷……”封至诚喃喃重复着这两个字,语气有些飘忽。轻舟认真点头,脑海中又想起方才太傅因为痛心疾首,而希望以死明志,便趁着眼下难得的机会,赶紧说道:“圣上英明,诚王终究是个隐患,圣上已经做得很好了。只是眼下最该堤防的却不是诚王,而是献王,皇上若是不早早应对,怕是要被献王给钻空子。”
封至诚却好像还是没有听进去。
他视线错开轻舟,望向看不见的远方。
突然说道:“他是朕这世上最亲之人。”
轻舟窒了窒,暗道皇上还是顾念手足之情的,不舍得对封承乾下痛手。
但现在需要讨论的人不是封承乾好嘛!
还是继续耐着性子:“圣上仁慈长情,只可惜圣上是这样认为的,诚王爷不见得如此,皇上无需优柔寡断,更无需自责。”
轻舟这些话都是顺着封至诚来说的,就指望封至诚听了,心情能好些。
不想,封至诚闻言,眉头却拧了起来,他朝轻舟看去,压低了嗓音质问:“朕可记得,你与承乾关系不错,往日也时常听你五叔五叔地称呼他,如今倒是干脆利落?”
树倒猢狲散,就连当初贴心的小侄儿,如今都反目相向了?
轻舟一时无语。
他这不是怕说大实话,惹皇帝您生气么。
不过眼下也算是揣摩出了,皇帝对诚王尚有亲情在,轻舟理了理思绪,便放缓了声。
“圣上误会了,并非轻舟冷酷无情,轻舟一直都很敬重他,只可惜他如今所作所为并没法再让轻舟敬佩。昨夜京城多少好男儿无辜丧命,就算诚王护驾有功,但他也违背了初心。轻舟所有的观点,都是从京城百姓安危出发,从大越江山稳定出发,仅此而已。”
这番话一板一眼,倒也有理有据。
然而封至诚显然还是不满意。
他周身仍然裹着颓然之气,讽刺地缓缓站起身来,朝着龙椅走了两步。
轻舟莫名地觉得他的背影,除了愤怒和失望之外,还有难以言喻的哀伤……
“原想听你说说话,不想你也成了这样无趣的人。”话落,封至诚走到了龙椅旁,却并未坐下,而是伸出指尖划过了龙椅的把手。
垂散的发,不像平日里那样一丝不苟,凌乱却也难掩高贵的气质,摆脱了平时的一板一眼,轻舟似乎直到这一刻,才猛然觉得……呀,这两人果然是亲兄弟。
只可惜,亲兄弟又如何,还是到了如今兵刃相见的地步。
意气用事毫无意义,比起悲春伤秋,眼下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办!
轻舟捏紧了拳头,吸一口气再次道:“献王大军随时都可能攻来京城,未免多生事端,皇上眼下应将主要目标对准南疆,即时抓捕献王,收服南疆要紧!”
“你可知晓,朕为何不收回他的诚王封号?”封至诚却回了个完全不相干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