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涟漪再没法平静,只能咬牙道:“娘亲,你越是紧逼着父亲,他便越离我们远去!”
这话终于让赵沅沅安静了下来,她怔怔地停下动作朝柳涟漪看去:“涟漪,你这说的是什么意思呢……”
“娘亲你不是糊涂人,你该知道父亲最讨厌什么事情。*零^点-墈+书· !哽?歆·罪\全~”
柳正颜这人最看重的便是体面,同时也喜好女子温柔。
当年的宋如霜便是因为太过独立,比不得赵沅沅娇花般柔弱,才被柳正颜冷落。
同样,三个女儿中,柳涟漪最听话懂事,柳正颜自然也就最喜欢柳涟漪。
但是如今一切大不相同——最听话懂事的女儿做了如此丢脸的错事,而赵沅沅却还变得这么无理取闹,一次也就罢了,次数多了终究只能惹来柳正颜的嫌恶和远离。
柳涟漪声音不轻不重,但却犹如给了赵沅沅当头一棍,教她幡然醒悟了过来。¢第¨一?墈\书-旺¨ ·冕~沸\跃,黩?
再仔细回想柳正颜方才说的话和语气……天!
赵沅沅猛然一惊,赶紧推开了张嬷嬷等人,然后做的第一件事情便是低头检查了自己的衣裳是否整洁,又摸了摸自己的发髻,将散乱的发丝全部都别到了耳后。
接着她轻轻地将双手置于腹部,深深地提了口气,扬起淡淡的笑容。
虽然还有些狼狈,但周围人见此无不松了口气。
柳涟漪也露出了苍白的笑容,小声道:“娘亲能想明白就好,咱们先回屋吧,这时候就不要再去吵父亲了,晚些您再过去与他好好说话。”
赵沅沅赶紧拍了拍柳涟漪的手背:“好女儿,是你提醒了娘亲,不然娘亲日后定要后悔。”
“夫人,咱们还是先请个大夫,把伤给看好吧……”张嬷嬷哽咽道。
柳涟漪也随之担忧地点了点头。
赵沅沅虽然有心让伤口维持得久一点、最好再恶化点,好引起柳正颜的同情和怜惜。~白-马^书^院* ·已_发,布·醉-薪¢漳*踕^但一想到自己这伤太深了,若是留下疤痕,只会适得其反招来男人的不满,便赶紧点了点头。
便又叮嘱张嬷嬷道:“要找最好的大夫,听到没?不管花多少银子都没关系,绝不能留下疤痕!”
“哎,夫人尽管放心!”
另一边赵嬷嬷则想起了什么:“夫人,那些个刺伤您的人……”
赵沅沅眼神瞬间闪过一抹厉色:“老爷不信那些人是柳云意招来的,铁了心不给我报仇,那我便自己报仇!”
牙关紧咬,每个字眼仿佛都是从牙缝里面蹦出来的。
而另一边……
黑四琢磨着,以封承乾如今对柳云意的紧张程度,今日的事情最好还是禀告一下。确认柳云意与柳长亭会面之后,他便快步去往了诚王府。
不想,府里的气压沉沉,封承乾也并不在府中。黑二黑三等人也全都不在,最后好容易揪住了黑大询问缘由,这一问顿时惊讶不已。
“什么!不是说太傅之女玉珏么?”封承乾和柳云意在白府的屋顶偷听,他躲在暗处,自然也一字不差地将白夫人和白庭玮的对话,给听了个清楚。
可谁能想到,才这么会儿功夫,却被告知,圣上给白庭玮赐婚的对象并非玉珏,而是封轻舞!
睿王爷的掌上明珠,长安郡主!
怎么可能?
长安郡主可是一等一的大美人,且善良单纯,京中与她有交集的人,更是从未对她有过不好的评价。
这样的人,却被皇上许给了白庭玮那样一个花花大少……不是都说皇上膝下无子无女,把睿王家的一双儿女,当自己的亲儿女来疼爱的么?他怎么可能做得出这种事情!
黑四心惊不已。
显然封承乾得到这个消息,也是震惊的,但实睿王已经接到了诏令,这事自然是做不得假。
睿王与封承乾不同,他是个实实在在不管事的王爷。
先帝尚且还在的时候,他便是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图吃喝玩乐,最大的爱好便是收集名家字画,对朝堂政事从来都是不闻不问,毫不关心。
所以先帝去了之后,他也依然还是维持着这种状态,从未有过改变。
旁人都道他蠢笨,生在帝王家却如此庸碌平凡,但只有他自己知道平凡可贵。而封至诚则念在,尚且还都是皇子的时候,睿王对他也算照顾有加,故这两年对睿王也都还算敬重。
只是不想这个关头,封至诚竟会下这样一道诏令!
睿王急得是团团转,虽然早早就有点心理准备,但他私心自然还是想要给女儿最好的安排,让她也能像自己一样过想要的日子。这道圣旨,无疑是不受欢迎的。
当即便让睿王妃等人准备了锦袍,从来都是半年才进宫一两回的他,从未像今天进宫这样积极过。
整装待发的过程中,他满脑子都在思考一个问题:自己这些年来什么也不争不抢,到底是对还是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