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歌曲圈来了位年轻人,据说能文能武”
“走过路过,不要错过啦”
一处酒楼门口,店里的小二正在费力的吆喝着,希望能多拉几个客户。+二\8/看*书.徃¢ *嶵·薪`章?踕.埂_鑫!哙?
离开了城西的陆琼抬头看去,带着血丝的眼神中透露出些许疲惫。
“陆琼,去听听乐曲吧”小灰拉了拉陆琼手,神色中透露着担忧“听听音乐放松一下吧,正好能小酌几杯酒”
谈到酒陆琼眼里再次有了聚焦,他现在太需要一种能缓解压力的东西了。
陆琼点点头,拉着小灰走进了酒楼。
刚进门便有人过来迎接,那小二带着职业性的笑容介绍道。
“普通席10铜币一次,高级席5银币”
小二搓搓手,等待陆琼的选择,一般穿这么精致的都会选第二个,。
不过这人看着面生,想来是第一次来这,所以必须详细介绍一番,这是规矩。
就在小二在内心嘀咕时,陆琼拿出了一枚金币递了过去。
“剩下点酒菜的钱在这里扣”
见陆琼出手如此阔绰,小二那眼角纹纷纷皱起,语气也更加热情了。
“好嘞!高级席在整个观众席的最右边”
“您到那随便找地方坐就行,有事去喊那边的酒女就行”小二将令牌交给陆琼便马不停蹄的去接待下一位客人。
陆琼接过令牌,带着小灰向着那所谓的高级席走去。
普通席和高级席其实没多大区别,都是在同一个大厅里,无非是多了几株盆栽,桌椅升了个档次,服务员由老大黑粗的男性换成女性而己。
中间仅有一道屏风隔断,那屏风仅能隔绝两边的视线,除此之外并无他用。
但它的象征意义比它实际意义还重要。
因为它隔绝的不仅仅是视线,而是另一种不可明说的东西。*k^e/n′y¨u`e*d\u/.′c`o!m?
阶级。
……
陆琼不喜欢坐在中间,因为坐中间有种被他人观赏的感觉,就像...上厕所小便池左右都有人一样。
哪怕每人都专心架着枪,但总归...浑身上下不自在。
所以陆琼挑了个靠着屏风的位置,再叫酒女上几瓶酒水,几盘下酒菜。
陆琼便一口一口的喝着,等待节目的开场。
莫约等了半小时,随着周围坐着的人越来越多,掌柜也是上台宣布开始。
掌柜向台下拱拱手“感谢各位的捧场,我也就不多废话了”
“让我们一起欣赏这位新人带来的曲子”说罢便给舞台让出位置。
随着一阵稀疏的鼓掌声,一身红色长裙的倩影走上了舞台,她脸上带着面纱,乌黑的头发梳到身前,眼角的美人痣为其带上些许妩媚,颇有种人妻感。
陆琼看向她手里的乐器,那是一种类似前世的古筝的乐器。
陆琼并不是音乐专业,也没学过有关音乐的,所以看不出个所以然来。
少女素手抚摸着身前的乐器,似乎是在试音,随着手指的拨动发出一阵悦耳的声音。
随着手指灵巧的拨动声弦,一阵婉转的乐声传来,带着些许悲壮、惋惜。
红唇张口,独特的腔调仿佛能穿透心灵。
“兰花指捻红尘似水”
“三尺红台,万事入歌吹”
“唱别久悲不成...”
砰!
一声巨响打断了乐曲的演奏。
陆琼抬头看去,只见有人拍案而起,那人面色涨红似乎是喝多了,对着台上的戏人怒斥道。
“当今可是盛世!何故唱哀歌”
众人一阵哗然,这帽子扣得可不轻,而且最近还是在这种敏感的时期下。
台上的戏人似乎被吓的不轻,抚在琴上的手指都有些发抖。!白~马·书¨院? ¨芜,错*内′容+
时不时还西处张望着,显的十分无助。
掌柜连忙跑到高级席这,连声赔罪。
“大...大人”
“这不是哀歌,这...这是”掌柜满脸冒汗,这要是推脱不了他这酒楼就不用来了。
突然,似乎是灵机一动,掌柜急忙抓住最后的救命稻草“这是喜极而泣啊!大人”
“对啊!是喜极而泣啊大人!”一旁的小二连忙点头附和。
“是...是吗”那人摇晃着身子坐下“既然如...此继续唱吧”
那掌柜和小二松了口气,急忙对着台上的戏人喊道。
“继续唱,继续唱”
台上那少女才继续抚琴开唱,这一次不知怎的,仿佛唱的更有感情了。
“唱别久悲不成悲”
“十分红处竟成灰”
“愿谁记得谁,最好的年岁”
陆琼再次将酒杯灌满,递到嘴边一口一口小酌起来,思绪随着那歌声飘向远方。
文学作品是人们对待感情的另一种表达形式,当人们的感情无法用普通言语表达概括时,文学便孕育而生。
所以文学作品往往有多重含义,它随着不同场景不同时间所变化。
这含义往往分为三层,第一层是创作者所赋予的感情,是为整个作品的基调。
第二层便是群众自己所赋予的感情,每个读者或听众会将自己独特的感情寄托在上面,用以情感的表达。
第三层也是最重要的一层,那便是时代特征,时代的背景、特征会赋予其新的含义。
盛世唱哀歌,可起到警示世人的作用。
乱世唱盛歌,可起到回忆故国的作用。
若当真是盛世,又怎会因为小小的几句歌词而改变呢?
若当真是乱世,光唱几首歌可改变不了什么。
陆琼抿了抿嘴,手里的酒杯己然空空如也。
放下手中的酒杯,耳边传来的谈话吸引了陆琼的注意。
陆琼寻声看去,只见西人围坐在一起,由于靠的近,谈话的内容一丝不漏的传到陆琼耳中。
“哎,你说当今真是盛世吗?”其中一人身材瘦小,压低身体用手捂在嘴边开口道,眼睛还时不时望向西周。
“那当然是啊”体型最大的抡着膀子,咬下一大块肉,吃的满嘴流油,油脂随着声音飞溅。
“能大把大把的挣钱,这不算盛世,那哪门子才叫盛世啊”
“就是就是”其中一人急忙附和道,脸上带着谄媚的表情“菲爷,你最近跟着那些老爷挣得满嘴流油啊”
见那菲爷酒杯空了,急忙帮其满上“不知...”那人搓搓手“能不能把粮食生意的门路介绍下...”
最后一人说话了,似乎是个文化人。
“现在粮食的暴利只是暂时的”他提了提金丝眼镜“等最近的风头过了就下跌了”
“老二说没错”菲爷拿毛巾擦下嘴“老三你还不如跟着老二去捣鼓铁器”
菲爷用手拍了拍老二的肩膀,被老二不动声色的躲掉,他可不想衣服粘满油脂。
菲爷也不生气,转而拍向另一边,老三见状急忙奉承的接着,被弄了一身的油。
“人家老二换种方式就能把铁器卖的如此之贵,还得到了贵族老爷的赏识”
菲爷以一种过来人的语气教诲老二“这世道要靠脑子挣钱”
“可我脑子可没二爷转的快啊”老二挠挠头“粮食从农村运到城市就能翻个几倍的价格”
“我也就只能干这种辛苦活了”
“趁现在风头还在,想着上去捞一点嘛”
“你们这样做不怕良心会痛的吗”最开始那人满脸不可置信。
“良心?”菲爷满脸不屑“要不是把粮食卖过去,他们早饿死了”
“还良心,没有我收购那些粮食”
“那些贱民哪来的收入”
“就是就是”老二拍手叫好。
“他们还得谢谢我呢”
……
陆琼摇了摇有些发昏的头脑,将注意力收回,之后的对话都是些没营养的东西了。
“最近真是越来越冷了”话音还伴随着哈气的声音。
是屏风对面传来的,那边是另一个世界。
“我倒是希望天气再冷点,这样莲就能卖的更贵点了”
莲是指异世界的莲藕,它们都藏在冰冷的水底里。
“唉...天公不作美啊,希望来年是个好收成”
“你倒是很勤奋啊,每天天没亮就背着粮食来城里卖”
“我想让我孩子去读书,趁着现在还年轻还有一把力气”
“读书?读书要真能改变命运还轮得着你?”其中一人毫不留情嘲讽道。
那人没有解释什么,似乎仍坚持着自己的目标。
……
音乐逐渐高昂,似乎即将走向g潮。
大厅里大家都默契的安静下来,无论富贵贫贱,似乎都在期待这首盛曲最后的谢幕。
“风雪依稀秋白发尾”
“灯火葳蕤,揉皱你眼眉”
“假如你舍一滴泪”
“假如老去我能陪”
“烟波里成灰,也去得完美”
这一曲终了了,这首盛曲成功让两个世界的人坐在一起。
哪怕只是隔着那小小的屏风,哪怕只是漫长的时间中那一刹那的闪光。
但也够了,无论是那挖莲的、亦或是为孩子未来的、还是那靠粮食挣得盆满钵满的。
在回忆起这短暂的时光都会感到惊讶,阶级差距如此之大的两人居然同坐在一起,去欣赏这波澜壮阔的盛曲。
但...
曲终人散...
这一幕还有谁在围观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