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到。\求.书\帮/ `罪*欣~蟑′截^埂_薪/筷\”
梁方叙嗓音又低又沉,倏然矮身,单膝抵进松软潮湿的泥土里,五指紧紧扣住斜坡边缘,仅露出一双锐利的眼,死死盯向东侧道路尽头。
周围的警员纷纷从土壑斜坡上起身,屏气凝神,绷紧脊背,单膝跪地微微俯身,作出起跳动作,严阵以待。
余寂时深吸一口气,又缓慢呼出,却仍觉胸腔窒闷。他身体深深陷进土壑,贴合弧度,砂石隔着衣料硌得脊背生疼,他都浑然不觉,目光一瞬不瞬地直直望着远处。
终于,一抹刺目的红撕破夜色。
货车车体漆色鲜亮到醒目,正不断向前行驶,缓缓逼近目标点位,轮胎碾过地面碎石,撕裂了四周的寂静。
梁方叙眸光一厉,指腹按住耳麦,嗓音压得极低:“目标靠近,准备。”
斜坡前的车内,陶淞探出头,小臂搭在车窗沿,指尖随意一抬,比了个“OK”的手势,紧接着,车窗直直摇上,引擎被拉动,发出沉闷低鸣,震耳欲聋。,求\书\帮? ^冕/废_岳~黩¢
货车越来越近,尘土飞扬,车灯割开夜色,两道光线刺入视线,梁方叙眼底寒光一闪,猛然一喝——
“陶淞,上!”
轮胎碾过宽木板,直直冲上路面,车身一个急摆,横亘在狭窄山道中央,那辆红皮货车发觉前方骤生障碍,猛踩刹车。
一道尖锐的摩擦声撕破夜空,惊起林间栖鸟扑棱棱振翅而非,从漆黑的夜空划过一道道弧。
货车车身在惯性作用下向前滑出数米,最终在距拦截车辆堪堪一拳之距处戛然而止。
梁方叙一个手势,埋伏在侧的警员从土壑中接连跃出。
余寂时双掌地面一撑,整个人借力腾起,紧跟上队伍,转瞬间,黑压压的一队人便化作一堵赌墙,将货车四面八方围得严严实实。*x-i,n_x¨s¨c+m,s^.¢c\o′m\
程迩迅速跑到驾驶位一侧,指节一扣扳机,咔嗒一声脆响过后,他右臂平举,黑洞洞的枪口直指火车驾驶室,冷冷发出命令:“下车!”
车门吱呀打开一道缝,驾驶座的男人被吓得脸色煞白,连滚带爬摔落在地,膝盖砰一声重重砸在碎石路,双臂高高举起,作出投降姿势,浑身抖如筛糠,面上涕泪横流,哽咽着说:“别,别杀我!我给你们钱,我……”
程迩眸色沉沉,倏然俯身,枪口抵上他渗出冷汗的额头,冰凉金属触感在头顶蔓延,让男人的哭嚎戛然而止,只继续木木地流着眼泪。
他另一只手掌向前伸,在他面前摊开,薄唇轻启,平静吐字:“货箱钥匙。”
男人手指颤颤巍巍从兜里摸出一枚钥匙,双手捧着向前一送,程迩耷拉着眼皮,拎起钥匙铁环,向梁方叙的方向一抛。
钥匙划过一道抛物线,梁方叙抬手凌空抓住,将钥匙牢牢握入掌心,紧接着便匆匆走到火车后方,三下五除二打开箱门。
这货车司机的投降速度让余寂时有些意外,眉心一跳,心下警惕万分。这货箱里若真是重要货物,怎会让警方如此轻易得手?
太不对劲了。
余寂时绕到车尾。
此时,银白月光下,货箱大敞,数十个鼓鼓囊囊的黑色麻袋紧紧挤在一起,堆叠如山,几乎未做犹豫,梁方叙就和同事一起扯开最近的口袋。
袋中,颗粒状粉末静静躺着,在昏沉夜色中泛着一丝诡异的暗光。
梁方叙神色一凛,可下一秒就发觉异常,这颗粒明显很大,且颜色发黄,更像是……
他忙将手伸进袋子,抄起一把攥在掌心,粗粝沙粒堆成一叠小山,顺着指间缝隙簌簌滑落,只留几粒薄薄粘在汗湿的掌纹里。
“我靠!”梁方叙猛地攥拳,脱口而出一句唾骂,“真被耍了,全他/妈是沙子!”
程迩垂眸瞥了眼瘫软在地、狼狈不堪的男人,抬起手腕,收回枪,唇角一挑,斜瞥他一眼,懒洋洋开口:“急什么?没货才正常。”
梁方叙单手叉腰,另一手烦躁地扯了车领口,喉结滚动,额角汗水顺鬓角蜿蜒滚落,语气透着浓浓的不满:“这凶手绕这么大圈子放假消息,就为了遛我们玩儿吗?”
然而他话音未落,余寂时左眼突然被一道冷白强光刺痛,他下意识眯眼望去——
一辆银白色面包车正朝他们疾速冲来,车头灯划开两道惨白光线,直直射/来,轮胎重重碾过路面,碎石噼啪飞溅,而三四辆改装摩托在两侧护住车辆,摩托手弓着背,正不断加速。
眼见就要撞上货车,面包车非但不减速,反而猛踩油门,这时,不知谁猛喊一句——
“快躲开!”
余寂时后颈汗毛乍立,身体先一步做出反应,向后猛撤,纵身滚进土壑,蜷缩身体,匍匐在地,下一瞬,眼前的两三米外,面包车头就这样与货车车尾直直相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