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时间紧盯屏幕,他双眼酸胀发涩,眼底似被密密麻麻的石子硌着,打呵欠沁出生理性眼泪,都刺得他双眸疼痛难睁。\鸿-特¨晓`税′惘_ *醉′新?璋?结\庚_薪·筷-
视线模糊间,头顶挂钟时针走向“1”,他仰起头,向后张肩,手臂舒展,紧绷的肌肉在此刻才终于得到松缓。
办公室里徘徊着浓重的困意。钟怀林双眼通红,眼白爬满血丝,只在喝水时勉强阖眼片刻,而许琅强撑眼皮,身体摇晃,唯有握着鼠标的手仍受大脑控制,依旧在机械地移动。
余寂时深深吐出一口浊气,正欲重新投入工作,忽觉身侧投来一道熟悉的视线,他下意识偏头看去。
程迩丝毫没有因为被捕捉到而感到促狭,平静地移开视线,随手抄起桌上的矿泉水,拧开瓶盖仰头灌下半瓶。
喉结随吞咽上下滚动,修长脖颈拉出一条流畅的弧线,他顺势向后躺,懒懒地枕在椅背上,闭着眼,薄唇轻启,嗓音带着一抹倦意:“我睡了,你们累了也睡吧,明儿再继续。.w·o*d+e?s+c.w?..c\o\m.”
困意作祟,钟怀林和许琅的反应都十分迟缓,含糊地应了一声,但很快便草草整理桌面,各自寻了个舒适的姿势阖上眼休息。不多时,呼吸声便渐渐均匀下来。
余寂时用指腹轻轻按压着下眼眶,正打算做个收尾工作,程迩的声音却再次在寂静中响起:“快两点了,大家都休息吧。”
那嗓音低沉温缓,像是说给所有人听,可其他人都早已休息下来,这话似乎的的确确,是单为他一人而说。
余寂时指尖微顿,心尖像是被一片轻盈的羽毛轻轻扫过,顿时泛起了涟漪。
第191章
他微微侧脸看向他,注视着他的睡颜。他脖颈贴合着椅背弧度,深躺其中,凤目轻阖,长眉舒展,薄唇抿出平直的弧度,虽面无表情,轮廓棱角却莫名显得温和。¨微¨趣?暁?税*蛧· `唔¨错!内\容!
余寂时眸光闪了闪,心跳不受控地失了序,片刻后,他才缓慢地移开目光,站起身去关灯。
一觉睡醒,是次日早晨。
万丈霞光渐渐褪尽,旭日东升,日光从薄云裂隙中渗出,刺破层层叠叠的晨霭,照耀着天地。
余寂时伏案而起、惺忪睁眼时,钟怀林正将窗户打开,任由明亮光线洒入室内。晨风湿润不燥,扑在脸颊上,一阵暖融融的热流漫卷全身。
伏案姿势让脊柱负重过大,颈间传来一阵酸痛,他下意识舒展肩膀,垂眸间,一件灰色长风衣从肩头滑落。
他微微一愣,下意识托起衣料一角,低头轻嗅,一丝沉静的香气瞬间漫入鼻尖,如同被温水泡开的陈茶,清冽里透着一丝寡淡的涩,却莫名让人心神一松,连初醒的头痛昏沉都散了几分。
衣料柔软,握在掌心却隐隐发烫,仿佛残留着谁的体温。一丝暖意顺着指尖慎入,融进血脉,无声无息地爬上心尖。
余寂时侧头看去。
程迩此时正懒散坐在电脑桌前,肩线松弛,手肘支着桌面,修长指节微蜷,轻轻托着下颌,另一只手握着鼠标,指腹漫不经心地拨弄鼠标滚轮,视线在电脑屏幕上上下下,缓慢从容。
或许是察觉到身旁的视线,程迩目光从屏幕上移开,斜斜扫过来,见余寂时攥着那件风衣,喉结轻微滑动了一下。
片刻,他唇角一挑,眼尾浮起讥诮的弧度,拖长尾音,语气透着无边的嘲讽:“这么喜欢睡空调出风口,活该你发烧头疼。”
余寂时听出他刻薄话语里的关切,竟忍不住眼眸一弯,颊边陷出浅浅的窝,注视着他,目光灼灼,声音清透,语气十分真挚:“谢谢程队。”
程迩眉心一跳,倏地别开脸,视线重新移回屏幕,鼻腔里溢出一声冷哼:“少自作多情,怕你病了拖办案进度罢了。”
余寂时怔了怔,盯着他紧绷的侧脸看了两秒,忽然低低笑了声。
今日依旧在重复昨晚未完成的工作。
海振南的社会关系网实在过于庞大。作为土生土长的本地人,他自幼在南山市扎根、生长,人脉盘根错节。
加上他大学时期沉迷网游,在网吧结识了不少兄弟,线上开黑认识的网友也不少都发展成了线下挚交,逐一排查这些关系,耗费的时间比预想中更长。
可惜直到傍晚五点半收工,依然没发现任何可疑人物。
这种排查无异于大海捞针、井底捞月,但在线索全断的情况下,又不得不做。好在细致梳理过一遍后,心里总算踏实了些。
电脑不眠不休,连续运转数日,主机外壳滚烫,钟怀林弯腰触碰的瞬间,被灼得猛然缩回手掌,他无奈地轻啧了声,立刻按下了关机键。
落日西沉,午间的燥热也渐渐消散,金灿灿的光线从窗外洒入室内,他迎着光站起身,扩臂张肩,双手交叠按住后颈用力一扳,骨节发出清脆的响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