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方叙:“……”
片刻后,他喉结滚动,勉强咽下口唾沫,又忍不住疑问:“你俩认识没多久吧,什么时候谈上的啊?”
程迩眉心一跳,磨了磨后槽牙,不语。·x`i¨a?o*s¨h,u.o¢y+e¢.~c-o-m.
见他这副表情,梁方叙眨巴两下眼,震惊道:“还没谈上呢?没谈上就吵架啊!”
程迩冷冷瞥他一眼,依旧一声不吭。
梁方叙见状胸腔震动两下,鼻腔喷洒出笑音,实在没憋住,终于毫不留情地大笑出声来,笑声愈发肆无忌惮,腹部酸痛,他忙扶住程迩肩膀,弯下腰,最后笑得只剩下气音。
程迩腕骨下压,将燃尽的烟蒂重重戳向窗台,指尖施力,狠狠一碾,直到那点橙红彻底蜷曲成焦黑的残骸,他薄唇轻启,嗓音冷淡,吐字格外清晰:“滚。”
长街另一边,酒店里,余寂时睡得极不安稳,除却噩梦的侵扰,偶尔被窗外细微的风声吵醒,而当他借着床头灯的昏黄望向另一张床时,被褥整齐折叠,平坦的床单上依旧一片空荡。,二^8·看\书-网\ ′已?发`布/最*薪¨彰+截*
程迩又一晚都没回酒店休息。
不知第几次被细小的声响吵醒,窗外霞光漫天,弯月留下模糊的影,在愈发明亮的天色中一点点消失。余寂时神色恍惚,的心脏也仿佛被剜去一块血肉,洗漱时大脑完全放空,不知所思。
同事们也陆陆续续醒了,在群聊里询问去哪里吃早饭,郝阳看到消息及时回复了,告知已经买好早饭,大家便结队直奔市局。
不到七点,余寂时便和钟怀林一齐走进临时办公室。
饭香弥漫,办公室内一切陈设都被晨光笼罩,木质桌案映出金灿灿一片,程迩与郝阳正坐在办公室内,一边吃早饭一边闲聊,两人背影都被镶嵌上一圈淡淡的光亮,整张画面都显得和谐而温馨。?s.y!w′x¢s¨.!c!o+m-
见特案组的同僚们进屋,郝阳忙撂下筷子,弯腰从脚边的保温箱里取出盒饭,顺着直腰的惯性站起身,将盒饭一个个叠放在桌面上,眼眸弯弯,笑着招呼大家:“早呀伙计们,快来吃饭吧!包子、粥,都还热乎着!”
余寂时在昨天的位置坐下,接过一盒米粥和一袋小笼包,道过谢后,便闷头吃饭,视线无意间向某一侧斜,瞥向程迩。
他似乎也没休息好,神色倦倦,目光没有聚焦,不知思绪游离到何处,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粥盒的塑料底托,咀嚼的频率都明显缓慢。
早晨困意还未完全消散,一时间无人开口说话,只有塑料袋窸窣的摩擦声,以及吃饭时咀嚼的声音,在小小一间办公室中回荡,
终于,柏绎咽下一大口肉包,开口打破凝滞:“咱们今儿什么安排啊程队?”
程迩稍稍回过神,这才将含了许久的粥咽下,一边收拾桌面的狼藉,一边言简意赅回答:“还沿着昨天的思路来,重点还在这部手机上,等市局的技术组上班,让法海哥带你过去。”
柏绎显得兴致勃勃,重重点头后,大口朵颐,手中朴实无华的小笼包都显得更香了。
吃完早饭,柏绎便带着手机残败的金属外壳的零件和郝阳出去了,剩余的人重新梳理卷宗材料。
程迩左手托着一叠材料,走到白板前,将马克笔放入掌心把玩,指尖一勾一挑,笔杆悠悠转了一圈,笔帽被指骨顶开,他将笔帽夹在指缝间,抬腕捡重点摘抄,构建网络图。
进入工作状态,余寂时心神终于安稳下来,将手里的材料从头到尾捋了一遍,又打开电脑锁屏,文件夹还保持着昨日打开的状态,里面正是那段凶手晃进楼道,入室杀人的那段监控视频。
他下意识点开视频,再一次从头到尾、仔仔细细看了一遍,视频播放到最后时,蓝色进度条又跳到最前端,重复播放。
余寂时垂眸简单扫了眼桌面上的文字资料,再度抬眸时,视频已播放到一半,正是门开了小缝,凶手抬膝强闯的一瞬,他半截身子都已挤进去,还留下一整条腿在门外。
他手腕一晃,操控鼠标,按下暂停键,刚要低头继续看材料,视线却被电脑屏幕上的画面深深吸引,看清细节后,他指尖颤抖,心脏一震,跳动频率不断加剧,几乎要冲破喉咙。
只见定格的这一帧画面中,凶手留在门外的一条腿离奇地消失不见,只留下小腿、皮鞋晃出的虚影。
余寂时恐怕是自己缺乏睡眠出现幻觉,将视频这一段截出,放入剪辑软件逐帧拆解,精准找到了异常的这帧,哪怕像素模糊、视线昏暗,都能明显看出前后两帧画面中出现了割裂,缺少了凶手抬腿后前迈时大腿到膝盖消失在门框边缘的动作。
为核实这个异常,他又向前向后分别看了一段录像,暂停,逐帧拆解,就算是凶手骤然抬膝顶门的快动作,前后几帧都明显十分连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