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寂时顺口问道:“哦?邵书记知道你们瓦刀开刃了啊?”
韩顺此时不答话了,面部肌肉紧绷到颤抖,瞪直的眼睛瞳孔放大,失了聚焦,整个人都仿佛陷入了痛苦的沉默,被铐在桌前一双干咧咧的手止不住地抖动着。*6_妖~墈.书\罔′ ,唔?错·内¨容!
程迩微微挑眉,倒是没想到韩顺这么快就意识到自己从头到尾维护的“大善人”隐藏的嘴脸,手指停顿,将签字笔撂下,抱臂向椅背上靠,姿态懒散,笑意意味深长:“韩顺,今天我提到邵文峰修建房屋用的砖瓦材料昂贵,你们特别生气,是不是因为,你以为我在暗示邵文峰财路不明?”
韩顺眼皮又明显跳动两下,嘴唇张开,用力呼吸了两口空气,显然是默认了。
就在他稍稍缓了口气时,程迩忽然嘲讽地开口:“你们将邵文峰视为善人,恩人。在这个洗脑的圣人形象下,你们不肯相信邵文峰会赚不义之财,可偏偏那昂贵的材料无法解释啊。^精~武.晓?说*网· ·已!发_布¢蕞`新-章*洁`你们很矛盾。所以在我挑起矛盾点时,你们都会异常生气,甚至暴怒想要打我。”
“不……不是!”韩顺双目赤红,下意识想反驳,双腿欲站,却被镣铐控制住,牵动得审讯椅都发出和身体相撞的清脆的碰撞声。
“韩顺,你看到的,一定是真实的吗?”程迩轻飘飘瞥了他一眼,淡定反问。
第14章
韩顺喉结滚动发出低呜,怔怔地浑身颤抖,眼见他情绪濒临崩溃,程迩曲指轻敲身旁人的手腕,轻抬下颌意示他一起出去。
余寂时险些被程迩突然的变脸吓住,跟着他走出门后,就看见他含着笑意的目光。
程迩好似并无太多情绪,只淡淡解释:“这种人心有崇拜,不给他来点儿心灵上的震撼,哪里会说出什么客观的话?”
他话音一落,余寂时就点头应下,显然是一点就通,迅速明白了程迩话中意思。\墈?书/屋*晓¢说_蛧~ ^勉.肺?悦^读`
走廊灯光昏暗,几名市局同僚也在加班审讯盗窃案的嫌疑人,徐队带着一名警员从审讯室出来,和两人相撞,疲惫的脸上多了几分歉疚:“快八点钟了,我已经让虎子去食堂打饭了。你们一落地就忙案子,两天顶我们一周效率高,真是怪不好意思的……”
“不碍事,应该做的。”程迩摇头。
几人稍微讨论了一下审讯细节,就回到临时办公室,其他两组也陆续结束回到办公室,市局的同事拎着大大小小好几袋盒饭,是标准的两荤一素,份量很大,滋味也不错,难得吃着热乎饭,特案组几人都顾不上讲话了,只觉得这普普通通的盒饭简直是人间美味。
程迩咬着花卷,粗略浏览了一遍四份审讯记录,很快就总结道:“四人对邵文峰都持有感激甚至崇拜的态度,一些问答大差不差,他们大概率真的只是用瓦刀开刃替邵文峰修筑房屋。只不过,韩顺提到,一年前年初邵文峰请他们帮忙修围墙就已经将瓦刀开刃,而凶手一年前作案恰在这之后不久,未免有些太过巧合。”
“邵文峰这步棋走得太蠢。无论是有意还是无意,既然他在四人面前形象这么光辉,大可当场承认和他们的关系,也免得我们费劲审……”钟怀林愤然吐槽着,不知想到了什么,见大家目光也聚集在自己身上,欲张的嘴唇猛然顿住了。
“咱还是饶了远路。”程迩笑着轻叹一声,“既然邵文峰敢在警车上放追/踪器,就说明他想掩盖的并非是这等小事。可以确定邵文峰是利用了这四名建筑工,但并没有故意让我们遇到这一幕,是真的好巧不巧了。”
柏绎鼓着腮帮子大口哚几,随口搭了句话:“邵文峰这种人真的蛮可怕的,就这种善良正义人设深入人心,没出事是拯救失足青年的好书记,出了事不熟不知道。人现在还咬死邵文峰不会害他们呢。”
程迩轻轻捏了捏眉心,两天高度紧绷确实令他稍显疲态,眼见钟表指针奔向八点半,他心中有事,不免敲桌开口问道:“温老呢?”
“来了。”这是,温箴言已经换掉一身白大褂,刚洗完手,袖子还挽起一截,他瞧了眼钟怀林推到他座位上的盒饭,轻拍他肩膀感谢,随即将一份报告递给程迩,“我花了点儿时间研究那个开刃瓦刀,刀锋很利,无刀尖异端,和尸体的伤口特征完全吻合,目前是最符合凶器特征的器具。一年前那案子的卷宗我也仔细翻看了,凶手两次作案大概率用了同种器具。”
顿了顿,他摇头说,“可惜瓦刀大概率是用硫磺皂清洗过,我们无法提取到DNA残留,在手柄处提取到的几组指纹还原后,除去用过瓦刀的建筑工就是拾起过的程队了,所以还不能断定这把瓦刀就是案件的凶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