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梨见暴君要往后院走,心提了起来,怕他发现常嬷嬷为她准备的“秘密基地”,好在他在放食材的架子边停住了脚步,没回头,但是在问她:“你最不喜吃什么?孤做给你,逼你吃下去。?d+i!n¢g·d*i′a?n^t¢x′t\.′c!o!m-”
尤梨:……
知道了,他恨她,所以不能做她喜欢的吃的,得做她不喜欢的,还要逼她吃完。
那她可要点了。
尤梨走过去,一脸痛苦地坦白:“奴婢最最最不喜吃肉,越贵越新鲜的越不爱吃。”
暴君抬起眼看她:“这样啊。”
尤梨点头,给他看她真挚的眼睛。
暴君不看,也没看上架子上的食材:“如此说的话,孤应该切自己身上的肉,做给你吃。”
“鲜切龙肉”肯定是最贵的最新鲜的,但尤梨不想吃。
“或许,不用吃,叫你抱着咬,最新鲜。”说着,暴君抬起手,放到她嘴巴前,见她不吃,又偏头,要领口的衣裳从肩头褪下去,“不喜欢咬那里,那咬这里呢?”
啊啊啊他怎么在哪都敢脱啊?尤梨知道除了她没人敢偷看,也受不了,
“孤就说你娇气。”暴君本来也是逗她,恹恹地放下手,随便挑了些食材,“对不喜的东西,也这么挑。”
尤梨以为他会用法术什么的,一键出菜,没想到,暴君抬起手,让她把他的袖口挽起来。
尤梨有点害怕他这样亲力亲为,一边用细带把他的袖子固定住,一边问:“油烟味道重,还容易溅到脏东西,不然,还是奴婢来吧?”
“孤不听尤梨的话。”暴君低眼看着她,“她越是不让他做,他越要做什么。”
“那……”尤梨期待地看向他,如果她说不让他把国库掏空给她,他会怎么做。
暴君比她更期待:“你可以与孤狮子大开口,看孤到时候怎么处置你。”
尤梨想了想,把坏主意揣回肚子里,退到一边看暴君做菜。
哪怕亲眼看着,还是觉得违和,感觉安静切菜的暴君是AI做出来的。+天.禧·小+说¢网* ~已?发*布~最′新+章?节_
不过,他的刀工确实很不错,似乎还有点强迫症,切出来的东西都一个大小,像用尺子比着切出来的似的,看她自己待着无聊,还随手雕了个苹果小人儿给她玩。
尤梨啃着苹果小人儿,看暴君把备好的菜下锅。
他都不用生火的,首接从手心升起一簇暗黑色的火焰丢到锅底,火焰大小随他心意变化,比智能燃气灶还好用,很快香气就飘出来了。
尤梨咽了咽口水,为了更快吃上,她难得主动干活,捧着盘子等菜出锅。
暴君瞥了眼没出息的梨馋猫:“孤首接倒你嘴里好了。”把盘子接过来,他不怕烫,她就不一定了。
尤梨没说话,看着菜被盛出来:“皇上,这菜叫什么?好香啊。”
墨诀冷笑了一下:“你是不是觉得宫里的菜都有名字?”
不是么?尤梨听常嬷嬷念叨过先皇吃的菜肴,名字都起得可深奥了,乍一听都不知道菜里有什么。
“这是孤小时候别人随便做的,没有名字。”暴君把盘子放到桌上,又转身回来做下一道菜,一道菜肯定喂不饱她,“孤也不爱吃,没有多问。”
不爱吃,记到现在?尤梨感觉他好矛盾。
暴君猜到她在想什么,看向她,似笑非笑:“孤小时候就记仇,把讨厌的东西都牢牢记在心里,打算以后挨个给憎恶的人尝尝。真正好吃的,孤连瞧都不让你瞧。”
真正的好吃的?尤梨看着暴君。
暴君笑了一下,指尖碰了碰唇角,微微眯起眼,像只回味美食的漂亮狐狸:“孤记得最美味的应该就是孤的父皇了,到现在,孤还忘不了他那一身烂肉的味道。”
尤梨不好奇了,乖乖看他做别的菜。
看到他把土豆片放到油锅里炸,她有点意外,这道菜虽然简单,但连常嬷嬷她们都不这么做。
暴君怎么知道做“薯片”的?
暴君似乎就等着她奇怪:“孤有一个秘密,你要不要听?”
尤梨觉得这个秘密她得听,他不会有什么邪门的法术,能通过她知道她以前生活的世界的信息吧?
“过来啊。×小,;说§C??M±S- (#免¤?μ费|阅?读¥”暴君看了看她,“秘密,不得咬着耳朵说么?”
尤梨有点怕他真的把她耳朵咬下来,小心地凑过去。
“孤其实。”他故意说得很慢,凉凉的气息里好像真的有许多小嘴巴,对她的耳廓舔舔咬咬,甚至连耳朵里面都变得痒痒的,尤梨忍耐着,等他把后面的话说完。
“不属于这个天地,而是来自另一个没人去过的地方。”
尤梨惊了一下,慢慢转头看他,他也是穿越的?
暴君对她点点头,塞了个薯片给她压压惊。
尤梨嚼了嚼薄薄脆脆的薯片,跟他对暗号:“九九……”
暴君很感兴趣地思考:“九九……归一?”
九九六啊,看来他就算是穿越,也不是和她来自一个世界,而且……尤梨观察着暴君的神情,他在她的目光里越来越忍不住笑,尤梨虚起眼。
他又在唬她。
“在那个地方,有很多巨大的油锅,烧到最热,就把人丢下去,孤就是这样学会做这个的……”暴君又夹了块“薯片”,递给她,“好吃么?”
他说的是地府么?她记得有传说说地府有拔舌油炸的刑罚。
想了下那个画面,尤梨的脸白了白,但还是把薯片吃了。
她被狗皇帝锤炼得阈值越来越高了,这样都不会影响食欲。
暴君做了一桌子好吃的,自己也不吃,拿了碗筷给她,就坐在一边,看着她。
尤梨被他看得都不好意思动筷子了:“皇上,您不是也饿了么?”
“孤都吃好久了,早就吃饱了。”暴君撑着下颌,他的袖子还没放下来,这个动作让他露出一截手臂,“尤梨检查看看,你的心肝还在么。”
尤梨被呛了一下,他说他偷偷把她的心和肝吃了?
这她怎么检查?
而且,没了心肝她还能活?
“瞧。”累坏了的暴君懒洋洋地动了动手,让尤梨看她的影子,尤梨转头看去,看到她的影子被他的指尖划开,“开膛破肚”了。
他的手一剜,摊开手心,上面多了两团跳动的黑影,他看着尤梨,把那两团黑影放到嘴边,一口口吃掉了。
吃完,暴君伸出舌尖舔了舔唇,更觊觎地望着尤梨:“影子的心肝都这样好吃,要是真的,得叫孤多着迷啊,一吃下去,恐怕孤的五脏六腑都要跟着尤梨的姓了。”
尤梨又被他变态住了。
“影子被吃又不会疼,你皱什么眉?”暴君用指尖将她眉心的痕推开,“真小气,孤还给你就是了。”
说着,他把自己的影子划开,从里面拿出“脏器”放到了她的影子里,把她的影子认真缝补好。
尤梨看过去,看到她的影子心口处有什么东西闪了一下,但是没能看清。
暴君对自己不爱惜,对自己的影子更是如此,把它剖开就放那儿不管了。
尤梨看着他的影子,觉得怪可怜的。
尤梨夹起块肉,先自己尝了尝,眼睛慢慢睁大,又慢慢眯起来。
她总懒得把握火候,还爱安慰自己味道不会差太多,有暴君做的菜做对比,才无法再骗自己了。
火候真的很重要,暴君做出来的肉真的又嫩又香,轻轻一咬,肉就顺着纹理绽开,流出的肉汁火速占领味蕾,都不知道自己怎么把它咽下去的,回过神时,嘴巴己经空了,但肉的香气还在,还在给牙齿舌头挠痒痒,让人迫不及待地想吃下一块。
尤梨把嘴巴里被肉勾出来的口水都咽下去,给暴君主厨一个好评:“好好吃。”
“好吃就对了。”暴君笑了一下,“孤可是背着你偷偷放了很多好东西。”
他给她下毒了?尤梨筷子一顿,转而换了块更大的肉夹起来。
她都吃了,不如多吃点,也不算浪费。
“孤越来越吓不住你了,看来得真给你下一次毒才行。”暴君这样说,眼里却还都是温柔的笑意。
“您总想吓住奴婢干嘛?”尤梨小声顶嘴。
暴君缓缓挑起眉,尤梨用没用的筷子夹了块肉放到他嘴里。
她自己嘴巴里也有块肉,动作有点夸张,像老师教小朋友怎么吃东西,领着他嚼啊嚼。
暴君被她想教他怎么吃肉的幼稚行为无语到,翻了个白眼,但牙齿还是动了动,幅度没她大,节奏一样,跟着她把肉吃了。
尤梨喂了自己一口,又夹起一口看暴君。
墨诀面无表情地张开嘴巴。
尤梨赶紧把菜放里面,就这么她一口,他一口地吃完了这一餐,吃完发现,暴君的影子好像也从她投喂暴君的吃食里汲取到了“营养”,补全了。
“都吃饱了。”尤梨很满足地站起来,“皇上等我一下,我收拾……”
她的话音没落,“仙女”暴君就动用了“魔法”,厨具餐具都变干净,而且回到了原位。
暴君做了好事,偏偏要阴阳怪气一下:“哪敢劳烦您啊,尤梨梨殿下。”
她的外号+1。
看在他今晚这么贤惠的份上,尤梨没和他计较,和他一起出了食堂。
暴君没立刻和她回寝宫,绕了点儿远路,沿着护城河走,带她消食。
阴森森的皇宫加上阴森森的暴君,负负得正,产生了神奇的效果,竟然没那么恐怖了,尤梨甚至觉得吹来的风都是暖暖的。
“诶?”她望向护城河,轻呼了一声,“那是河灯么?”看向暴君,“皇上,我能去看看么?”
她记得小时候,院长带她们去夜游,那是她第一次见,也是唯一一次见到河灯。
现代的浪漫没有免费的,一盏可以写心愿的河灯要二十块钱,她们只能看看。
看看就行,尤梨反正也不太信这种,只是觉得河灯顺着水流晃晃悠悠很漂亮。
“去吧。”暴君懒得管她,“别被河水吃了就行。”
河水还能吃人?尤梨想了想这个世界的诡异程度,决定相信暴君的话,小心地没有靠太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