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她弄醒的丑鱼和小小桃都很委屈,区别在于丑鱼只会委屈地喵喵叫,而小小桃会呲牙,尤梨趁小小桃的嘴巴还没咧开,把他们两个又塞了回去。.8*6-k.a,n~s-h*u*.′c\o.m¨
看了看把自己的身体折成方形,假装窗框的大黑蟒蛇,大黑蟒蛇不想被她赶出去,逼着自己特别通人性,被她扫了一眼,就乖乖张开嘴巴,给她检查。
很好,尤梨点点头,这三只都没偷吃猫粮,少了的猫粮应该是猫猫趁她不在偷偷出来吃掉的。
知道吃东西就好,尤梨看到大黑蟒蛇打了个哈欠,也跟着打了个哈欠。
真的好困啊,尤梨闭上眼,感觉窗口投进来的阳光格外温暖轻柔,诱惑着她躺下来,什么也不想地睡上一觉。
尤梨拍拍自己的脸,等暴君回来,把她吓精神就好了。
强打着精神睁开眼,尤梨想起今天还没给小小桃喂龙骨,又把刚睡下的小小桃掏了出来,把分成小块的龙骨塞给他:“吃。”
小小桃听到吃,刷地睁开了眼,但一看怀里的龙骨,又蔫巴了,都没用牙齿啃,就这么慢悠悠地舔着龙骨,吃得一点也不用心。
这家伙就是典型的零食吃多了,开始挑食了。
也不知道谁以前非要求着她给他龙骨吃,还和她契约了。
按他这个舔法,这块龙骨到明天也就是受个皮肉伤。
这种情况,断了他的零食是最好的方案,但尤梨还得喂别的宠物呢,按小小桃的脾气,他吃不到零食,肯定会黑化,去偷别人的,抢别人的,逼急了,还不一定会做出什么坏事。
尤梨打算换一种方式,她想跟着网上的教程自己做点生骨肉粮,把龙骨打碎了放里面,看小小桃吃不吃。
当然,她不是专门为了小小桃费这么多心思,也是为了给丑鱼、猫猫,还有大黑蟒蛇补一补,零食对他们这些妖怪来说没害处,但也没好处,还是得吃有营养的。/x~t,i¨a~n\l*a`i/.`c/o,m·
尤梨深吸了口气,发现自己的心态越来越像老一辈了。
没办法啊,谁让她现在是一大家子的大家长呢?
尤梨坐在桌边,算着烟妃今天给她的金子该怎么花,本来挺多的金子,算着算着就感觉没多少了,难受得尤梨都不困了,中途抬头活动脖子的时候,看到狗狗花那边有动静。
她起身去查看,发现狗狗花的花瓣收起来了,里面好像还有什么东西,一动一动的。
不会是虫子吧?尤梨把之前买的杀虫剂准备好了,杀虫剂算是她买的比较早的一个必需品了,但她在暴君身边还真没见过什么虫子。
尤梨脑袋里转着各种样子的虫子,轻轻戳了戳狗狗花,让它把虫子吐出来,她好喷死它。
狗狗花一点不着急,先蹭了蹭她的手指,才慢悠悠地打开花瓣。
一只黑蓝配色的蝴蝶露出来,它的翅膀闪着荧光,梦幻得好像与尤梨不在同一个次元,振翅起飞时,还抖落了许多亮晶晶的钻粉。
尤梨的注意力被这只漂亮的蝴蝶吸引,失神地看着它。
蝴蝶围着她飞了一圈,尤梨闻到它扇动翅膀的时候,带起的气流中有暴君身上的香气。
尤梨闻着香气,感觉脑袋更晕乎了,很想倒下的时候,有一条看不见的线扯起了她,线的另一端在向门口飞去的蝴蝶那里。
她不由自主地站起身,跟着蝴蝶走向门口。
窗台上的鱼窝动了动,丑鱼发觉了什么,想要蛄蛹出来,但它太困了,脑袋使劲,实际身子才动了一点点。
“没关系。”尤梨感觉到丑鱼很担心她,在门口停住,但没有回头,轻声安慰它,“我一会儿就回来。”
她抬头,看向停在墙壁上等她赶上来的蝴蝶,闭了闭眼,迈开脚步。-r`u`w_e¨n^x~s!.`c_o,m·
丑鱼挣扎着又睡着了,鱼头挂在鱼窝外面,狗狗花嫌丑,扯着藤蔓过来,把鱼头抽到鱼窝里,极为嫌弃地替尤梨给它还有小小桃绑上被子。
之后,探出窗口,像是在目送走出寝殿的那道身影。
花瓣落在树下的男人身上,为他的一身白衣,添上颜色,风吹过,花瓣都落下来,只有一片还留在他肩头,他噙着笑意低头看去。
那不是花瓣,而是一只极为漂亮的蝴蝶。
成澜槿那家伙没骗他,最难的一关己经过去了,成偲志得意满地笑了一下,晃了晃扇子,转身,抬眼,每个动作都经过设计,只有看到来人时的惊艳怔愣是没有排练过的。
尤梨什么时候变得这样漂亮了?
被蝴蝶引来的人头上戴着花形的步摇,不知那是什么花,形状格外漂亮,却不喧宾夺主,哪怕戴着步摇的人不沾一点胭脂水粉,也不会被显得眉眼寡淡,反而将她衬得更眉目含情,就算看人的神情有点冷,戴着一点像看狗一样的睥睨,也叫成偲激动得心神荡漾,扇子都险些没有拿稳。
“梨儿妹妹,你来了?我就知道,你一定会赴我的邀约。”
尤梨笑了一下,眼神好像没那么冷淡了,更玩味了一些:“你倒是自信呐。”
成偲屁颠颠地擦了石凳上的灰,请她坐下:“妹妹还没入宫时,便与我有情,那样真切的心意,我怎么会不知道?”在她看不到的背后,转了转眼珠子,拿起桌上提前备好的茶壶,给她倒了杯茶。
“是么?”尤梨毫无戒心,慢慢喝着茶,“你都知道什么呀?”
成偲抱着茶壶忘了放手,首勾勾地看着尤梨,那样胆小的尤梨竟然也不躲,迎着他的目光,也首首地看着他的眼睛。
成偲暗喜,尤梨在宫里憋久了,也不装矜持了,他今天肯定能把她拿下。
他想要抓尤梨的手,尤梨低眼看了他的手一下,他的心脏莫名地突突跳了跳,把手收了回来,嘿嘿笑着遮掩露怯的尴尬:“妹妹忘了?那时候,你天天巴巴盼着我来尤府做客,我一来,你马上就迎上来,又是给我端茶又是给我做点心的。但我要与你说句话,你又羞得赶紧躲起来,连看都不敢哥哥。”
尤梨看了他片刻,主动向他伸出手,整理着他的领口:“你觉得那叫情?那叫喜欢?”
成偲乐开了花:“当然,女子的喜欢不就是洗手作羹,伺候夫君……”
他的声音顿住,睁大眼睛看着噙着笑意,扼住他咽喉的尤梨。
“伺候……夫君……”她的声音越来越轻,都要被指下传出的骨裂声压出了,成偲从来没这么疼,从来没这么怕,发不出半点声音,只能张大嘴巴拼命倒气,看着尤梨稍微靠近了他一点,让他更清楚地看清她的脸。
没错,是尤梨的脸,但渐渐漫上阴冷阴霾的眉眼却叫他觉得无比陌生,又无比恐惧。
她的声音没变,口吻却换了:“孤都不敢这样说,你算什么东西呢?”他在成偲骨头发出的瘆人声响里,幽幽地问,“嗯?”
孤?
成偲再蠢,也反应过来了。
他没亲眼见过传说中的暴君,但见过他父亲害怕他时失态的样子,听说过,这位君主有有许多比鬼怪更邪门,比神灵更厉害的本事。
化形,对他来说,应该易如反掌。
成偲吓得翻白眼,差点提前嗝屁,“尤梨”很是好心地放轻声音,教他在这个处境下,如何保持呼吸:“吸气,呼气……不许死,孤不喜欢默默无闻地做好事,孤要让尤梨亲眼看到,孤为她捏死了一只臭虫。”
成偲真的怕,怕得连死都不敢死,硬是吊着口气把自己吊回来,涨红着脸看着“尤梨”。
“本来应该让她先见到你,孤再出来弄死你的,但孤不小心算错了时辰。”“尤梨”脸上露出一抹与她模样相符的“抱歉”神情,接着勾起唇,令人头皮发麻的疯劲儿一下就填满了成偲的眼球,“没关系,等她的时候,我们可以先做点别的。”
“你的眼睛也很喜欢看尤梨啊?”“尤梨”抬起手,按在成偲的眼睛上,成偲想叫都叫不出来,只能更用力地张大嘴巴,眼眶流出的东西有些都流到了他的嘴巴里,“刚刚一首盯着孤,哦,不是,是盯着她。”
“还想牵她的手,是么?”“尤梨”问,回答的是骨头粉碎的一串声响。
在声响里,他还是捕捉到了对他来说十分特别,独一无二的脚步声。
“尤梨”放开手,把只剩一口气的成偲丢到地上,看了看,冷笑:“比刚刚好看了一点,但还是很丑。”
成偲求生欲还挺强的,刚回过气就想求饶:“皇上饶……”
“嘘。”“尤梨”竖起手指,“这里没有皇上,只有尤梨,求她吧,求她好用。”
成偲赶紧改口:“尤……”
才说了一个字,就被踢到角落,惨不忍睹的正面被挡住,只有后背露出来。
“尤梨”低眼擦着手:“孤许你叫她名字了么?”用擦干净的手托着下颌,偏头,换角度看尤梨一会儿过来能不能看到成偲那张令人反胃的脸。
确定她不会看到他,“尤梨”收回目光,看向小路,随着那道身影变得清晰,眼底的笑意也越来越浓。
尤梨在丑鱼努力爬出鱼窝想要提醒她小心的时候就清醒过来了。
应该是和她练习过入梦有关,她现在很难被人精神控制。
而且,那只蝴蝶也并非真的想要迷晕她,发现她清醒,还很高兴地围着她飞了一圈。
尤梨会跟它走,是因为它有暴君的味道。
她觉得这只蝴蝶是暴君派来叫她过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