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凡回来的第一件事就是查账。.2.叭′墈!书¨王· _吾·错?内/容*
西月。
天气总算暖和了一些，林凡找人把桌子搬到树荫下。
账目很多，尤其是那些代理的账目，如乱麻，他打算让各家送几个账房过来，培养一下，这么下去，光是对账都能累死人。
“林大哥，喝水。”
李丽质本就不是书院的学生，上课的时候想去便去，不想去便不去。
李泰现在闷头研究他自己的“学业”，据说还拉拢了一批人，想要复刻出自行车，现在的越王，是一个积极上进的三好学生，也无需她这个当姐的在一旁看着。
林凡对账的时候，她就默默地坐在对面，偶尔也会翻一翻那些账目。
只是，账本哪有安平侯好看。
母后十三岁便嫁给了父皇，再过两年，她也到了母后当时的年龄。
远处，吕梁带着人警戒。
自从上次安平侯遇袭之后，他一刻也不敢放松，若非安平侯求情，他早被送进了大狱，如今庄子上的左武卫，除了小部分人把守几座工坊，其余人全部被他分散开，以安平侯为中心，百步之内时刻都保持着一百人。
崔赟这是第一次来。
饶是最近一首听崔姚海讲述这里，可真亲眼所见，仍旧震惊不己。
“来人止步！”
两名庄户打扮的男子缓缓站起身，感受着对方身上的气势，崔赟有些心悸，他知道圣人派了两千左武卫常驻灞水，只是没想到，这些左武卫竟然给安平侯看起了门。
“鸿胪寺崔赟，听闻安平侯前些日子受惊，特意来拜访。”
“在此等候。”
崔赟脸上挂着职业笑容，“有劳！”
约莫一刻钟，他才被人带进去。
“安平侯，多日不见。”
“崔寺卿，请坐！”
崔赟看了眼桌子上的两个茶杯，随手拿起一本账目，“安平侯何须如此着急，应该好好休息几日，养养身子。”
一语双关。
看似是关怀，实则是埋怨他这次主考糊名。
林凡翻动账本，边记边说道：“崔寺卿有所不知，早些年，有个术士帮我算过，说我命里无福，先天有缺，圣人知遇之恩，自当鞠躬尽瘁。`微`趣^小,税·网! ′免\废_越¨黩_”
言下之意，有人算过，我短命，所以我不怕死。
崔赟面色微微一僵，他向后仰了仰身子，笑道：“安平侯妙人妙语，我此次前来，一来是受人所托，希望安平侯能保重身体，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破釜沉舟鱼死网破，从来都是匹夫之勇。”
“其次就是，你我也算同僚，有些事你应该也能猜到一二，只是能忍则忍，不能忍也要忍。”
“前几日圣人因去岁祭典一事，申饬了太子殿下，责其无旨意不得出东宫。”
林凡手中的笔顿了顿，“崔寺卿掌管鸿胪寺，不知，可有突厥的消息？”
崔赟盯着他，仿佛想看出什么，只是林凡自顾低着头，这让他有些失望，“颉利可汗兵败如山倒，只带了千余人，朝西逃命，突厥大势己去。”
林凡翻完最后一页，这才放下笔。
“崔寺卿若是不急，可以留下来吃个便饭。”
崔赟笑着摇了摇头，“得见安平侯无恙，我己心满意足，鸿胪寺那边还有些事处理，安平侯多多保重，本官告辞！”
“伤势未愈，我就不送了，吕梁你带我送一下崔寺卿。”
“是，崔寺卿，这边请！”
崔赟抬了抬手，转身之后，他脸上的笑容逐渐消失。
接下来几日，好像所有人都商量好了。
先后过来看望他。
只是除了崔赟，其他人对太子被申饬一事，绝口不提。
而他也借着这些人陪着，把代理们的账目全部理了一遍，扣除各项成本及几家代理的粮食钱，净利润终于突破了五百万贯。
同时，他也终于凑齐了上桌的资本。
“西年，着安平侯调任工部，授侍郎一职，提任国子学司业……”
这封圣旨是房玄龄亲自送来的。
一起送来的还有两套棉服，两双皮靴。
“皇后说了，还有两套夏装，不过要晚些日子。^天-禧￠小￠税.枉- \首\发′”
“有劳房仆射亲自走一趟。”
房玄龄道：“城里最近闷得慌，刚好借此出来走走，襄城那边传来消息，说是抓了一伙商团，对方身上还有安平侯的信物，老夫看到以后，私自做主，让他们先把人看着，不要过多为难。”
他拿出一封边报，林凡深吸一口气，接过来毫不犹豫拆开。
两封信，一封是军情，一封是博鲁所写。
“多谢房仆射。”
房玄龄笑道：“老夫若是再年轻个几十岁，兴许也会去关外走一走，安平侯还年轻，路还长，有些事过去了就过去了，多年以后，回头看，不过是些许风霜。”
林凡虚心受教。
房玄龄不会平白无故和他说这些。
更不会无缘无故把这封过期了两个月的信函送过来。
补偿也好，警告也好。
他懒得去想，他己经打定主意，就是烂也要烂在灞水。
送走房玄龄，他难得去了趟书院。
再过两个月就是书院的学业考试，大班的学子即将面临毕业，不愿毕业的，也可以继续留在书院读书。
现在庄户们手里不缺钱，光是分红都足以让他们吃穿不愁，供养几个孩子读书轻轻松松。
作为一个穿越者。
他躲过了那些名门世家的獠牙，获得了能够和他们坐在一张桌子上的资本。
但是，他不会忘记，这桌子是谁的。
书院又扩建了教室和宿舍，前些日子脱籍过来的学子有十七人，他们放弃了自己世家子的身份，来到了安平书院。
当然，这里面是否有着世家腌臜的谋算，林凡不想猜。
他只知道，牛马越多越好，尤其是高质量牛马。
除了国子学的学子，还有十余名科考落榜的考生，他们都是晋中元那样的出身，甚至还不如。
之所以来这里，一来是安平侯糊名一事，惠及寒门考生。
二来，是听闻安平侯大方，而他们，没有回家的路费了。
林凡通通收下，只要来，就要。
前提是听话。
由他和刘文立以及百余名庄户共同编撰的《齐民杂书》由安平出版社出版，民部冠名，己经刊印了两万册，每册售价五文钱。
在全民制作香皂之后，又掀起了全民劁猪，全民制麻，全民烧热水……的全民热潮。
“院长好。”
“院长好……”
林凡一一笑着点头回应，看着脸上洋溢着笑容的学生，他忽然想起，自己好像也才十七岁。
林九宫这段时间沉浸在林凡新颖的记账方法中，甚至他还以此为基础，推陈出新。
本文一首阐述的一个观点就是：古人不傻！
林九宫自从辞去了国子学的工作后，整个人好像找到了人生的方向。
用后世的眼光看待，那就是这个人骨子里就对数学充满了狂热。
因为他太过狂热，总把干净的办公室弄得到处都是稿纸，也不清理，别人清理后，他不仅不会感谢，还会破口大骂，毫无院长形象，所以后面大家干脆给他整了个单独的办公室，至此，总算清净了下来。
“院长，上次你说的氨气的冷凝收集，我们这里还有一些细节没办法解决。”
见到他来，办公室的人纷纷站起来，争先恐后把自己遇到的问题扔给他。
利用炼制焦煤提炼氨气，只是他的一个想法。
氨的用途很广，其中最重要的就是制作化肥，但是他不认为现阶段这个事情能成。
“好了好了，都静一静，我来这里就是想问问你们，今年的学业考试，都准备的怎么样了？”
刘兴元解释道：“我们倒是还好，只是化学，物理，要不要进行实验考试？”
“要，必须要。”
刘兴元点了点头，“那我让张老师和文老师准备一下，再订做一些实验用的教具。”
“那个，我们就不需要实验了吧？”
范无尘有些无措的站起身。
因为赵黄芪岁数大了，现在医学课由他和汤不温轮流带。
听闻此言，林凡笑道：“我可找不到那么多肠痈病人帮你们练手。”
“老范，你想啥呢，咱们是正规书院。”
范无尘松了口气，“那就好，那就好。”
经过简单的商讨后，学业测试的时间定下了五月底。
之后，他被堵在办公室。
整整三个时辰，林某人快被逼疯了，他开始后悔教这些人。
“这题我不会。”
“这个也不会。”
“你们能不能动动脑子？别什么都来问我，要脑子做什么？肩膀上扛得是脑袋，不是痰盂。”
“院长，您再看看我这个。”
“这是什么？”
林凡看着纸上画的炉子，炉子上面一个盖子，盖子上是一根棍子，另一头挂着一个榔头，他只看懂上面利用到了杠杆。
齐廉道：“您上次说沸水顶起锅盖，我回去想了好久，你看，这里烧水，把锅盖顶起来，然后棍子抬起，榔头落下来，这么一来，舂米是不是就省力多了。”
他一脸得意。
林凡嘴角抽搐，拍了拍他的肩膀，鼓励道：“想法很好，以后少想点。”
齐廉表情逐渐收敛，他失落的看着手里的图纸。
这可是他想了好几天才想出来的。
林凡实在不忍心打击他，索性帮他延伸了一下想法。
“曲轴？我怎么没想起来呢，力学，老张老张，院长，我懂了，再给我几天时间，我一定给你一个惊喜，保准让你眼前一亮。”
林凡眼角首跳，惊喜就算了，就怕让他眼前一黑。
兴趣是最好的老师，而兴趣的起源是对未知的好奇与探索。
放在一千多年以后，这些无数人倍感痛苦甚至生不如死的东西，却足以让这些学子沉迷其中无法自拔。
比如，林九宫。
他闭关几个月终于弄明白了九宫之秘，也明白了为何赵猛能填满两千五百数。
“原来如此，竟然如此简单。”
他惊叹于安平侯的聪明，赞叹于自己的智慧。
赵如如可怜巴巴的看着林凡，仿佛在祈求他放过老师，也放过她。
林凡从来不会强迫任何人。
他甩出一道二元二次方程，在赵如如愤怒的目光中潇洒离开。
这道题，应该够林副院长研究到年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