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吸一口气,孙璞玉耐着性子道:“母亲,白知府是朝廷命官,我朝向来注重节俭,您这样大张旗鼓地送寿礼,会叫别的官员嚼舌根的。-求,书*帮? ?首.发¢”
“我与你白家姨母是手帕交,这大过年的,我便是予她些厚礼又如何?我乐意给,又没人逼我,谁敢说闲话,叫他们当面来说,叫他们去给知府老爷说!”见孙璞玉脸色不好,廖氏又苦口婆心地讲起道理,“再者,若真对知府老爷名声不利,想必他也不会收下,到时候我们再退回来就是。实心眼儿的傻孩子,你要知道,有些事人家可以不要,但我们不能不做。”
孙璞玉见那些箱子都已经装好了车,廖氏又满口歪理完全不听劝的样子,一时纠结。
“母亲,你这样又何必,我们孙家行的正坐得直,也未落魄到必须要依靠官府……”
“你闭嘴!”廖氏怒斥,眼一横,“今儿这礼我送定了,你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翠丫,吩咐启程!”
门外传来小丫鬟脆生生的一声“是”,马车便已行驶起来。+第¢一^墈-书_枉^ ~免+费·粤^黩,他看着固执的母亲,心中突然有些不好的预感。
一路上廖氏板着脸,看起来是在生闷气,一句话都未和孙璞玉说,只是时不时瞄过来两眼,又装作若无其事地看向窗外。
一盏茶的工夫,车队便到了白家的门口,让孙璞玉意外的是,白家也有不少人在外等着,见了孙家的车队,居然也不意外。
白夫人率先出门,十分热情地迎了廖氏进屋,对于廖氏此番重礼,一点意外也没有。廖氏也一反在车里冷冰冰的态度,笑颜如花。
孙璞玉给白夫人见过礼,白夫人更高兴了,上上下下打量了孙璞玉一会儿,便道:“阿棋,来坐下,姨母知道你是孝顺的好孩子,都是一家人,就别见外了。”
孙璞玉觉得这话说得怪异,但还是恭敬地道:“姨母过奖了。”
门外十分热闹,隐隐传来吹打声。孙璞玉不由纳闷,居然有人比他家还要高调,这知府老爷最近真是转性了?这样大张旗鼓地收礼,就不怕御史到朝上参身上他一本?
他越想越不对,只觉得眼皮乱跳,却又说不出个问题的关键来。?白?马`书`院! +勉`沸^跃·黩_
白夫人则拉着廖氏的手,亲昵地道:“妹妹,这下我的心可算是定下来了。”
“谁说不是呢?”廖氏也高高兴兴地道,“这孩子从小到大都没有让我操心过,以后你也放心,瑞娇儿就像我的孩子一样,我绝不会亏待了她。”
“妹妹这是说得哪里话,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我这个女儿啊,自小被我宠坏了,你只管替我管教。孩子到了你家里,我是最放心的。”
一会儿的工夫,白夫人和廖氏俩人亲亲热热,姐姐妹妹的简直腻歪得分不开了。
“姐姐,我怎么没看见瑞娇儿呢?”
白夫人瞧了愣着的孙璞玉一眼,掩口笑道:“女儿家,估计害羞着呢,我这就叫人催她过来。”
白夫人又转身道:“阿棋,虽说未婚夫妻不该这么见面,但是你姨母不是迂腐的人,这是在自己家里,也没那么多说道。如今小订已过,我和你母亲去看看黄历,早些把日子定下来,最好能和上你姨父的寿辰,双喜临门才好呢。”
廖氏听白夫人说着,脸色一变,忙车主白夫人道:“哎呀,这些事叫他们小两口去说,你掺和什么,走走,我们两个去喝茶……”
“且慢!”
孙璞玉此时便是再迟钝也明白了白夫人在说什么。
他尽力保持平静的声音道:“白夫人,您是否有所误会?孙棋今日只是随母亲来拜访夫人,至于什么小订,双喜临门……这从何而来?”
廖氏脸色一变,立即上前打圆场:“阿棋!有什么事我们回家再说……”
“等等。”白夫人也变了脸色,冷声道,“你说你今日是因何而来?你难道不是来向我家女儿下聘的?”
下聘!
孙棋脸色发白,愤而拂袖:“荒谬!”
“阿棋!”廖氏怒道,“怎么跟你姨母说话!你的礼数呢?”
可孙璞玉却冷冷地看向他,那眼神叫廖氏心中一沉。
生平第一次,孙璞玉对廖氏厉声道:“母亲,你还要瞒我到几时?这就是你说的寿礼?这就是你说的拜年?我几时说过要与白府结亲?我几时说过我要娶白姑娘?母亲这样无中生有,瞒天过海,是要把儿子当傻子糊弄吗?!”
“当啷”!
一声脆响,茶杯应声碎裂,茶水渐到小巧的绣花鞋上。众人回头,见白瑞娇不知何时到来,脚下是打翻的茶具。
白瑞娇看着孙璞玉,只觉得那两句话如两个响亮的巴掌,□□裸地扇在她脸上,叫她双颊火热,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白夫人也骤然变了脸色,怒道:“廖明珠,这是怎么回事?你儿子这是发什么疯?”
廖氏早已被孙璞玉的逆举气得脸色青黑,她忽然扬手,一记火辣辣的巴掌打在尚怔忪的孙璞玉脸上。
“孙棋!白姑娘有什么对不起你,要你在这大庭广众下羞辱她!”廖氏道,“今天你不认错,就不要再认我这个母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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