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鞭刑 宇文歆趴着墙根吐着,旁边还有杨英陪着他。′d-u¨s_h,u′8/8..\c?o′m_
杨英不是在照顾宇文歆,他自己也在吐个不停。
从三天前骑校宣布一天三餐完毕后都要喝马奶开始,一直到现在他俩都个这幅模样。
第一天喝马奶时,绝大多数学员都把自己胃里的东西吐得一干二净。
而教官们就在旁边看着,哪个学员吐了就再倒一碗接着喝,连吐三次后,教官们没有强行再灌。
只是第二顿吃饭后接着再来,规定必须喝下一碗马奶不吐,才算过关。
第二天,适应的人多起来。
现在三排二班中,就只剩下宇文歆和杨英还没有适应。
今天晚饭后,宇文歆照例喝了一碗马奶,强忍着没有当场吐出。
出餐厅后走不远,只觉得肚中一阵翻腾,捂着嘴冲到墙边哇哇得吐了起来。
杨英和他差不多,本来也在强忍,听见宇文歆的一阵阵作呕声,再也坚持不住,跑到他的旁边吐了起来。
一起出来的张锐、宋金刚、王伏宝三人,用同情的目光看着他俩吐不个停。
王伏宝摇摇头,叹息道:“唉!又吐完了。
都三天了还一直这么吐,也不知道他们什么时候才能适应。
你们说要不去和教官说说情,免了他们喝马奶可行?”
刚巧杨英吐完,转过身听见王伏宝这样说,叹口气说道:“没用的。
”
“为什么?”
杨英摇摇晃晃走到干净的地方,从地上抓起一把雪擦了擦自己嘴,说:“你们还记得我说过的,我们在军校要做几个特殊训练吗?喝马奶就是其中的一样,这关必须过。
要是我和宇文歆在一周内还不能适应,就会被淘汰。
”
这时,宇文歆也吐完,骂骂咧咧地说:“奶奶地,也不知道是谁规定的要喝马奶,那味道是人喝的东西吗?我看那家伙是不安好心,故意整我们的。
”
张锐前世不是没有喝过马奶,出去旅游时他也喝过马奶茶、马奶酒之类的东西。
可是骑校现在给他们喝的马奶,与张锐前世喝过的那些马奶品有着天壤之别。
第一天张锐看见碗里发白、混浊,还带着一些没有撇干净的泡沫状的东西,就无法相信这是马奶。
用鼻子闻闻,一股浓浓的腥气差点让他将刚吃下的东西吐出来。
当教官要求所有学员都喝下它时,张锐虽然恶心还是端起碗来就喝。
马奶入口粘滑微带酸味,下肚后一股股腥气从嘴里冒出。
他旁边的学员已经有的开始吐了,在一阵阵腥味和作呕声中他也能坚持到最后,把吃下的东西也吐个干净。
不过,张锐吐了两次就适应这种马奶的滋味。
这两天虽然还是觉得这马奶腥气太重、样子不好看,但它入嘴倒是没有什么怪味,甚至感觉跟前世喝酸奶的味道差不多。
张锐说道:“我倒觉得喝马奶不错啊,不明白你俩怎么就一直不能适应?”
“你小子欠揍啊?现在还来故意刺激我?”
宇文歆气愤地卷起衣袖就要去“教训”张锐一番。
不过他刚走两步就觉得一阵头晕目眩,身子一晃差点摔倒在地。
张锐上前一把扶住他,说道:“得了吧,你留点力气明日训练时用吧。
”
没有适应喝马奶的学员,每日上午的训练还要照常进行。
宇文歆和杨英已经三天没有好好吃过东西,在军营里过了吃饭时间又不会供应任何食物,所以两人的身子已经非常虚弱,整个人像是消瘦了一圈。
回屋后,宇文歆和杨英就如一滩烂泥躺到炕上,一动不动。
王伏宝问张锐:“你说,学校为什么要让我们喝马奶?有面、有饼吃,不就行了?”
张锐摇摇头,他也不知这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杨英接口说道:“马奶是骑军的行军食物之一,不能喝马奶我们还怎么去骑军服役?特别是游骑,不仅要喝马奶,而且还要学会动手制作马奶。′歆+捖^夲`鰰?栈. .更¢芯*最.快/
”
“这是为何?”
宋金刚好奇地问。
“因为游骑经常深入敌后,食物携带有限,所以他们要学会自己挤马奶,然后装在皮袋中,加入曲种制作成可存放的马奶充当一部分食物。
”
“你是怎么知道的?”
听杨英说得这么详细,王伏宝也好奇地问。
“我是听我叔叔说的,我叔叔以前在彪骑军服役。
据他说,他也是整整吐了四五天才能适应,也不知道我能不能坚持到那个时候。
给我递杯水来。
”
张锐端了一杯水递给杨英,他知道杨英所说的叔叔就是杨素。
杨素也是从骑校毕业的,后来去了彪骑军服役,最后一直做到彪骑军指挥官,后来调到上都任近卫骑军指挥官。
杨英既然是听杨素说的,自然不会假的。
杨英坐起身来喝了几口水,把杯子递还给张锐又说:“以后还不止是马奶呢,还有其他的行军食物也要我们适应吃,吃不惯就过不了关,会被淘汰的。
”
张锐见杨英说话时脸上冒着虚汗,一副随时要倒下的样子。
而那边的宇文歆更是躺在炕上,连一句话也不想说。
心想,别说坚持一周,他俩还能坚持两天就不错了。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要是他们晚上还能吃点东西,也能坚持久点。
可是营地内除了食堂就没有地方能找到食物,而这几天食堂那边被教官看得紧紧的,估计以前发生过学员趁着夜晚去偷食物的事情。
营地离小镇又远,周围又没有牧人,加上现在这个季节地上积雪又深,就是想到营外买食物也不容易办到。
张锐想了半天也没有想出好办法,转眼又看见杨英、宇文歆的惨状,暗地还是下了决心。
当晚,二班轮到宋金刚出去站岗。
宋金刚站的是一点到三点的岗,下岗回房后,发现张锐不见,于是将同班的几个人叫起来。
宋金刚问王伏宝:“张锐去哪儿了?”
王伏宝眨着睡意朦胧的双眼,在房内到处看了一遍也没有看见张锐的影子,又见张锐的铺位上被子里藏着枕头,可能是怕人发现他不在才这样做的。
疑惑地说:“张锐是和我们一块睡下的,后来我睡着了,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出去的。
”
杨英说:“可能是出去小解了,不用大惊小怪的,都快睡吧。
”
说罢,翻了个身,闭上眼睛准备接着睡觉。
宋金刚严肃地说:“我回来时去小解过,那里没有人。
张锐一定是私自溜出营地了,这件事情我要去报告教官。
”
二班的三人一听宋金刚怎么说,都坐起起身来。
宇文歆道:“别,别。
张锐肯定是有什么急事才出去的,你别去报告教官。
要是教官知道,说不好会开除张锐的。
”
宇文歆平日最反感宋金刚,之所以放下面子求他,是因为宋金刚本周当值排长。
他想,只要是排长的宋金刚不把这事报告教官,那么同屋的其他学员自然不会多事。
“不行,这么大的事情,我一定要去报告教官。
”
宋金刚断然拒绝了宇文歆为张锐的求情。
宇文歆以为宋金刚不给自己面子,是记恨自己平日看不起他的缘故,所以便对杨英使眼色。
杨英便对宋金刚说:“排长,我们再等会张锐,如果快天亮时,他还没有回来,你再去报告教官好吗?我们知道你是排长,如果不保会追究你的责任,我们不会让你难做的。
”
王伏宝也为张锐求情:“是啊,排长。求书帮 醉芯章结哽新筷
张锐毕竟与我们同班,看着他受处罚,我们也于心不忍啊。
再等等他吧,他回来的时候,我们好好批评批评他。
让他保证,下次不会犯这样的错误。
”
宋金刚仍没有卖杨英、王伏宝的面子,摇头道:“不行,这件事情我必须现在就去报告。
不管张锐有什么急事需要出去,但这里是军营,我们是军人,军规一定要遵守。
”
说完,转身出门而去。
宇文歆大怒,跳起来叫骂道:“你们看看,你们看看,这是什么人嘛?整个一无情无义的小人。
只有小人得志,才会向他这样不可一世。
”
宇文歆的叫骂声吵醒了全排学员,大家纷纷坐起身来问是怎么回事。
杨英见之叹息一声,现在大家都知道这事了,就是想瞒也瞒不住了。
他心里一直在想,张锐是为了什么事才会私自离营呢? 王伏宝也看事情瞒不住了,就把事情经过告诉了大家。
全排人都坐起来,披着棉被开始谈论起这事。
有人就说,张锐虽然有时脾气暴躁些,但为人不错,他半夜离营一定是出什么大事,大家都是学员,理应相互照应,怎么能一点情面都不讲呢?大多数学员同意他的说法,纷纷谴责宋金刚的行为。
也有个别学员说,严守军规是军人的职责,什么事都讲情面,那还叫军人吗? 正当大家讨论的热火朝天时房门开了,张锐从外面走了进来。
王伏宝见张锐进门,掀开被子就跳下炕来,拉着张锐问:“你深更半夜跑哪儿去了?”
宇文歆、杨英也跳下炕,围着他连声追问。
张锐全身上下湿透,头顶还冒着一股股热气,一看就是快速奔跑回来的。
见同班三人围着他问个不休,便开玩笑地说道:“快回去躺着,别回头受了风寒。
快去,大老爷们儿围着我干嘛?我又不是女子。
”
宇文歆见他还有心思在说笑就急了,大声叫嚷:“张锐,你知不知道私自离营是要受处罚的,搞不好还会被开除。
你怎么这么浑?”
张锐把三人推回炕上,无所谓地说:“没这么严重,反正教官又不知道。
”
又笑着对全屋的人说:“各位大哥,你们就帮小弟一次怎么样?”
全排人同情地看着他都没有说话,杨英叹息道:“要光是我们知道就算了,可是宋金刚是什么样子的人,你又不是不知道,他现在已经去教官那里报告你私自离营的事了。
”
张锐吃了一惊,说:“我是专门挑他上岗的时间才走的,他怎么会知道的?”
宇文歆没好气地说:“你看看现在都几点了?他早就下岗了,就是他下岗回来后发现你不在,才把我们都叫醒问你去哪儿了。
我们说不知,他就立刻去报告。
我们怎么劝他都不听,这个人真是死性子。
”
张锐沉默了片刻,从怀里掏出一个油纸包着的东西,递到杨英手里,说道:“算了,报告就报告吧,反正这事我做了,就不怕被处罚。
我现在就去教官那里认错,你和小竹把这个吃了,明天也好有精神训练。
”
杨英问道:“这是什么东西?”
张锐一边往门外走,一边说:“我见你和小竹这几天都没有吃东西了,出去弄点吃的回来。
”
杨英打开手中油纸包,见里面包着几块煮熟的牛肉,心中百感交集,差一点流下眼泪。
旁边凑过来看的宇文歆,眼泪哗哗的流了下来,一边哭还一边痛骂宋金刚。
王伏宝等学员见到这个情景,都知道张锐是为什么才私自离营。
皆在心里感叹,像张锐这样的朋友哪儿去找? 这时宋金刚又进门了,全屋人都对他投去鄙视的目光,包括刚才还在为他辩解的一些学员。
这里面宇文歆的看他的目光最为狠毒,如不是旁边杨英紧紧的拉住他,并小声劝着,他早就扑过去殴打宋金刚了。
第二天全连集合,总教官刘定远站在队伍前面高声宣布:“昨晚我连有学员私自离营,违犯了军规。
我念在他是第一次违犯军规,事后又主动来找我承认错误,所以对他从轻处理,不开除他的学籍。
但军人违犯了军规,就要受到处罚。
我决定对三排二班张锐私自离营的行为,罚受鞭刑十下。
现在全体学员一起观刑,今后再有此事发生,张锐就是你们的榜样。
听见没有!”
“明白,教官!”
学员们高声的回答,不过几乎所有学员都已经知道张锐是为什么受罚的。
“带张锐上来。
”
在刘定远的命令声中,张锐被带了上来。
他昨晚没有去找赵乐,而是直接找到刘定远报告了自己私自离营的事情。
不过他是说有急事给家里发信,才私自离营去了二十里外的小镇。
刘定远虽然对他这个理由很怀疑,但对张锐能主动来承认离营的事,还是感到满意。
张锐这把赌对了,当时赵乐刚接到宋金刚的报告,还没有来得及去向刘定远汇报。
等赵乐到了刘定远的房间,发现张锐竟然在这里也是吃了一惊。
就这样,张锐被确定为主动自首,从而得到从轻发落。
张锐双手吊在两根木桩上,上衣被脱去。
今天虽没有下雪,但气温也在零下十几度。
这么冷的天气光着上身,冻得张锐嘴唇乌黑,全身一阵阵的打着寒颤,样子象是怕受刑吓得发抖。
张锐心想,这下老子可是丢人丢大发了。
在全连人面前受刑,居然被吓得发抖,以后我怎么还有脸混啊? 赵乐走到张锐面前,把一块棉布塞进他的嘴里,低声说道:“把布咬紧,不然会伤了舌头。
”
张锐用牙紧紧咬住棉布,他可不想挨皮鞭的同时再咬破自己的舌头。
“开始行刑。
”
随着刘定远的话音刚落,张锐就听见鞭子滑过空气的呼啸声,紧接着感到一股钻心的刺痛从后背传来。
这一鞭就差点让他昏过去,寒冷的天气使得感官更加敏锐,痛感也更强烈。
他死死的咬住口中的布,尽量不让自己发出呻吟。
心想,老子刚才已经丢人了,现在决不能再丢人 行刑之人的抽鞭技术高超,据说以前还得过套马比赛的冠军。
他抽出的每鞭,都是鞭梢掠过张锐后背掠过,在张锐的背后上划开一道口子。
他这样打,能保证张锐后背上的伤口不深,以后能恢复的快,但疼痛效果却丝毫不差。
随着鞭子一下一下落下,张锐的背部慢慢变得血肉模糊起来。
当打到第七鞭时张锐已经有些神智不清了,感官也变得迟钝起来,反而觉得没有开始几鞭那么疼。
宇文歆站在队列里,看着张锐的后背变得越来越模糊,血不断滴落到雪地上,红白相映分外刺眼。
他的双眼也开始模糊起来,鞭子挥舞一下,他就咒骂宋金刚一句,宋家数代祖先被他挨个问候。
杨英自小朋友不多,家中兄弟之间的关系也一般。
即便是与他一直同学的宇文歆,他也没有当成可交心的朋友。
在他的意识里,朋友不过是相互利用罢了。
可是今天,他终于明白了什么是朋友。
张锐没有什么可以利用他的地方,却无私的帮助了他。
他在心里默念,张锐,今生你都是我的朋友,也是我的兄弟。
王伏宝和知情的众学员也对张锐充满了敬意,向张锐这样够义气的朋友,他们也想结交。
从此,张锐对朋友义气的形象牢牢记在每个学员的心里。
学员队列中只有宋金刚现在心情复杂,也很矛盾。
他已经知道张锐为了什么才私自离营。
虽然他能理解张锐的行为,但他也不知道自己有什么地方做错了。
从今早起床,全排人都没有跟他说过一句话。
他心想,也许他们都把我看出无情无义之人,不过我是在遵守营规,我是军人,我没有做错。
“我没有做错!”
随着皮鞭起落,他一遍遍在心里念着这句话。
鞭刑终于完毕,当旁边的士卒把张锐双手从木桩上解下时,他已经不能自己站立行走。
于是两名士卒搀扶着他返回营房,一名军医大夫跟在后面去给张锐治疗。
队伍解散后,各排又随主训官去操练。
直到上午训练结束,宇文歆、杨英等人才有时间跑回营房去看张锐。
这时,张锐已经清醒,正爬在炕上摇头晃脑的哼着小曲。
宇文歆等人进屋看见他这幅模样,都哭笑不得。
心想,挨了十下皮鞭就这么会儿功夫便没事了?真不愧是象牛一样强壮的人。
张锐见大家都来看他,也十分高兴,玩笑道:“看看,我现在多逍遥啊。
我说,你们谁以后想休息几天,就去挨几鞭,虽然当时有点疼,不过忍忍也就过去了。
只要挺过去,你们就能向我现在这般逍遥自在。
”
张锐的这话,逗得大家哈哈大笑起来。
纷纷都说,皮鞭还是你挨就行了,这种福气我们没有机会消受。
只有宇文歆没有笑,低头不语。
张锐见之,又对他说:“宇文歆,咱们都是汉子,不用这么故作姿态。
我相信如果我们对换,你也会帮我的。
”
宇文歆听罢心里又是一阵难受,他难受是因为他不能确定自己会向张锐所说的那样去做。
不过,一瞬间宇文歆就下定决心,不管自己以前能不能这样做,我发誓以后肯定会向张锐说的那样做。
张锐在炕上趴着养了三天的伤,然后就能下地乱跑了。
虽然还不能参加上午的训练,但下午的理论课却能去听。
对宋金刚,张锐没有恨他,每日还是笑嘻嘻的与宋金刚说话。
大家看之,更加确定张锐是那种直性之人。
宋金刚自张锐受罚后,日子就不好过了。
整个营地的学员,现在只有张锐还搭理他,就再没有人愿意和他说话。
连他当值班、排长,学员们也只是与说正事,完后就各自走开从不与他多说半句话。
有一回,他正要进房门,听见屋里张锐在开导宇文歆:“大丈夫哪会为这点小事就记仇?他不过是为了执行自己的职责罢了。
对于认真履行职责的人,我们应当尊重,而不是去仇恨他。
你以后不要再对他恶言向相。
”
宋金刚听了张锐的这番话,顿时把张锐当成自己的知音。
而且这个知己还是个大丈夫,是一个心胸宽广的真丈夫。
此人如不值得结交,还有什么人才值得结交?那以后宋金刚就视张锐为知己好友,这倒有些出乎张锐的意料。
不过,能结交宋金刚这样的汉子,他也是非常愿意。
之后两人关系一直很好,再后来,杨英、王伏宝、宇文歆在张锐的引导下,也与宋金刚成了朋友。
宇文歆、杨英最终顺利过了喝马奶这关。
虽然开始几天他们白天喝了马奶还是要吐,但晚上他们吃点牛肉,第二天也能支持得住,最后终于在规定期限的最后一、两天过了马奶关。
这事过去很久他们都觉得后怕,如果没有张锐为他们搞来牛肉,基本可以肯定他们已经与骑校说再见了。
十二月,清源最为寒冷的季节到了。
几个月没有骑马的学员,却在这个时候安排上马术课程。
等大家弄清楚是怎么上课时,全都傻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