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如墨。,求*书.帮_ /已!发?布.最?欣·璋-结·
鸣泉巷,萧家别院的书房内,灯火摇曳。
公孙明悄无声息地出现在门外,萧远山亲自迎了进去。
苏墨与萧逸尘早在等候。
“公孙大人。”苏墨起身。
公孙明颔首,身上带着夜露的寒气。
“都准备好了?”
“监察司的暗桩,己封死水云居所有退路。”公孙明语调平稳。
“动手之时,一只苍蝇也休想飞出。”
萧逸尘接口道:“二叔也安排了萧家护卫,扮作镜月湖周边的船夫、小贩,随时可以策应。”
苏墨轻轻敲击着桌面。
“此战,不在强攻,而在取证。”
他看向公孙明。
“必须拿到钱万三,以及他背后之人操控粮价、勾结妖邪的铁证。”
“如此,方能将他们连根拔起。”
公孙明按着腰间的法尺:“本官明白。”
“若无铁证,单凭一个狐妖,难以撼动周家。”
“那钱万三的水云居,守卫森严,苏兄,此行务必小心。”
萧逸尘补充道。
苏墨端起茶杯,抿了一口。
“所以,我们要让他们自己,把证据送到面前。”
公孙明起身。
“三日后,本官等你的信号。”
他的身影很快融入夜色。
……
三日后,镜月湖碧波荡漾。?x,w!q¢x^s,.!c,o`m\
一艘画舫悠悠行来,停靠在水云居的私家码头。
苏墨与萧逸尘一袭锦袍,从画舫上走了下来。
水云居,果然名不虚传。
亭台楼阁,雕梁画栋。
奇花异草,点缀其间。
假山流水,曲径通幽,看似雅致,实则暗藏玄机。
苏墨的神思奥义悄然运转,无形的感知力蔓延开来。
这源自《文心雕龙》的玄妙法门,在多次实战后愈发得心应手。
神思所及,假山后是刀剑的寒芒,楼阁暗处是压抑的呼吸。
数十名武者如狼群蛰伏。
更有几道妖气,混杂着腐朽的血腥味,盘踞不去。
好一个龙潭虎穴。
两人随着侍女穿过回廊,来到一座临湖的水榭。
一个身形富态,满面红光的中年胖子,正满脸堆笑地站在门口。
正是城东粮王,钱万三。
在他身旁,立着一位红衣女子,醉春楼的花魁,红姑娘。
“哎呀呀,苏公子大驾光临,有失远迎!”
钱万三,一见苏墨,便夸张地拱手作揖。
红姑娘也款款行礼,一双媚眼在苏墨身上流转。
“苏公子,那日醉春楼一别,奴家可是日思夜想呢。”
苏墨淡然一笑,仿佛真是来赴一场寻常宴饮。
“钱会长客气,红姑娘盛情。?三·8,墈¨书¨旺+ ^蕞·薪.蟑_結*哽~鑫!哙~”
几人分宾主落座。
水榭之内,珍馐美味,琼浆玉液。
钱万三端起酒杯,对苏墨道:“苏公子年纪轻轻,便诗出鸣州,名动江左,实乃我大夏文坛之幸事!”
“尤其是在江州水患之时,以一首《水调歌头·止水》力挽狂澜,救万民于水火,此等功绩,堪称我辈楷模,当浮一大白!”
苏墨微微一笑,也端起酒杯。
“钱会长谬赞。”
“江州之事,皆赖官府与军民齐心,苏某不过是恰逢其会,愧不敢当。”
他姿态谦卑,言辞滴水不漏。
钱万三脸上的笑容微微一滞。
红姑娘在一旁,柔荑轻抬,为苏墨斟满酒,吐气如兰。
“苏公子这般的人物,真如那话本中走出来的风流才子一般呢。”
她幽幽一叹:“只是不知,公子这般惊才绝艳,平日里可有红颜知己相伴?”
“似奴家这等蒲柳之姿,怕是入不得公子法眼了。”
苏墨转头看向她,笑容不变。
“红姑娘国色天香,却屈尊于醉春楼,想必也是身不由己。”
他顿了顿,声音温和。
“若有朝一日厌倦了,苏某倒可以向知府大人举荐,为你寻一处清净安身之所,不必再沾染这人间的俗气。”
此言一出,水榭内的气氛陡然一凝。
钱万三脸上的笑容僵住了。
红姑娘端着酒壶的手,悬在半空,那双媚眼中的春情褪得一干二净,只剩下惊疑与阴冷。
苏墨这番话,看似关怀,实则锋利如刀。
如同他那首《石灰吟》一般,看似平和。
内里却藏着“粉身碎骨浑不怕”的刚正,首刺对方伪装的核心。
“风尘俗世”、“亲人挂念”,对一个狐妖而言,无疑是最大的讽刺!
红姑娘勉强挤出一丝笑容,指尖却在微微颤抖。
“苏公子……说笑了。奴家命苦,哪敢奢望那些。”
钱万三与红姑娘对视一眼,都在对方眼中看到了警惕。
这江州狂生,远比他们想象的要棘手得多!
萧逸尘适时开口,语气中带着几分“担忧”:“苏兄,你近日为查案之事劳心费神,还是少饮些酒为好。”
钱万三眼珠一转,猛地一拍大腿,哈哈大笑起来。
“苏公子快人快语,果然是性情中人!萧公子说的是,苏公子为民操劳,该当保重身体!”
酒过三巡。
眼见言语试探全然无效,钱万三脸上的笑容渐渐收敛,眼神深处狠戾之色一闪而逝。
他重重拍了拍手掌。
啪!啪!
一名侍女应声而入,手中捧着一个精致的锦盒。
侍女走到苏墨面前,将锦盒缓缓打开。
锦盒之内,铺着明黄色绸缎,静静地躺着一块玉佩。
那玉佩通体温润,色泽柔和,散发着淡淡的暖意。
“苏公子,前日听闻你对我这块暖心玉颇感兴趣。”
钱万三站起身,指着锦盒中的玉佩,脸上重新堆起热情的笑容。
“钱某思来想去,宝物赠英雄!”
“此玉乃前朝遗珍,有静心安神,滋养文胆之奇效,与苏公子正是绝配!”
“今日,钱某便将此玉赠予公子,聊表心意!”
钱万三说得慷慨激昂。
他拿起那块暖心玉,作势便要递向苏墨。
他的眼神,紧紧盯着苏墨,与一旁的红姑娘交换了一个自以为隐秘的眼神。
那眼神中,充满了阴冷的期待。
水榭之内,丝竹声不知何时己经停歇。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无形的杀机。
萧逸尘握着酒杯的手指微微收紧,杯中酒液泛起一丝涟漪。
图穷匕见,终于要来了!
苏墨看着那块散发着柔和光芒的玉佩,又看了看钱万三和红姑娘脸上那“真诚”的笑容。
他的心中,那“为生民立命”的道心意志如同磐石。
让他在这布满陷阱的笑意中,看到的只有藏于其后的腐朽与罪恶。
他伸出手,却不是去接那块玉,而是轻轻搭在了锦盒的边缘。
指尖在盒盖上敲了敲,发出清脆的声响。
苏墨开口,声音不大,却让整个水榭的杀机为之一滞。
“钱会长,这玉是好玉。”
“只可惜,它沾了不该沾的东西。”
“你说,是人血,还是妖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