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小五最终在一块不起眼的墓碑前停下,手指在碑文上以一种奇特的韵律敲击了三下。_E?Z_小~税+徃\ ¢醉!芯*璋_结\耕¨薪¢哙?
“咔嚓。”
墓碑无声地向一侧滑开,露出一个仅容一人通过的漆黑洞口,腥臭的阴风从中倒灌而出。
“跟紧了,进去里面别乱碰。”墨小五头也不回地钻了进去。
地道狭窄潮湿,脚下黏腻,墙壁上渗出不知名的液体,散发着淡淡的霉味。
孩子的哭声在洞穴里显得格外清晰,断断续续,但每一次哭声都像是鞭子抽在苏墨的心上。
刘知县紧随其后,或许是之前的伤势发作,行动缓慢,他身上的官服在这污秽之地显得格格不入。
通道尽头,豁然开朗,正是义庄内部。
义庄中心,一座由无数惨白人骨与黑色金属拼接而成的巨型齿轮,正缓缓转动。
“人骨轮。”
每一次转动,都发出令人牙酸的“嘎吱”转磨声,西周墙壁上镌刻的血色符文随之明暗闪烁,释放出邪异的红光。
在骨轮正上方,一个约莫五六岁的男童,被一团扭曲的黑气束缚,悬在半空。
他双目紧闭,小脸惨白如纸,生命的气息正被那黑气一丝丝抽走,缓缓注入下方的骨轮之中。
“来晚了一步!”
墨小五的声音里充满了怒火与焦急,“祭祀己经进入了最后阶段!那孩子快撑不住了!”
一道瘦长的黑影从阴影中快速穿出,快得只留下一道道模糊的残影。*萝\拉′暁.说? ¢埂`歆·醉~全^
那是一头通体漆黑的瘦长妖犬,它的双眼闪烁着狡诈的红光,西肢矫健有力,利爪在坚硬的岩石地面上划出“嗤嗤”的刺耳声响,却不留一丝痕迹。
它在戏耍苏墨等人,也在守护着这场邪恶的祭祀,不时发出一两声挑衅的低吼。
“大家注意,这至少也是妖将境的妖兽。”
刘知县看向妖犬,双手猛地一拍腰间官印,厉声喝道。
“孽畜!止步!”
官印上“县”字微光一闪。
一股沉重的王朝威压从中漫出,朝着那黑影当头压下,仿佛要将其钉在原地。
妖犬发出一声轻蔑的低吼,身形在空中不可思议地一扭,竟擦着那威压的边缘滑了过去,速度没有丝毫减慢。
刘知县的压制,落空了。
他脸色一沉,这妖物比他预想的还要快速。
“太慢了!”
墨小五从腰间的囊中取出一枚拳头大小的金属球,上面布满了细密的刻痕。
“这家伙的速度太快,寻常攻击根本锁定不了它!看我的缚妖网!”
他手臂一扬,金属球在空中“咔咔”分解,化作一张大网,朝着妖犬的必经之路罩去。
“咻!”
妖犬一头撞进大网,在文气的束缚下,发出一声痛苦的嘶吼。
但只是一瞬间,它体表妖气暴涨,竟硬生生用利爪撕开了那张由精钢打造的大网,脱困而出。`二_八_看-书^网¨ .无+错/内_容¢
只是它的动作,有些狼狈与僵硬。
就是现在!
苏墨的文宫雏形中,《文心雕龙》神思篇的奥义流转。
他的心神,前所未有地沉静下来,妖犬的每一个动作,在眼中都变得缓慢而清晰。
他能细微的看到,妖犬肌肉的起伏,看到了它下一步的落点,甚至能预判出它闪避的轨迹。
常规的诗词攻击范围太大,才气消耗剧烈,对付这等单一而迅捷的目标,效果不佳。
必须有快速一击,能穿透它的速度,刺破它的妖气,首击要害。
才气,是意志的延伸。
诗词,是意志的具现。
那么,能否将一首诗的“意”,而非“形”,灌注于一物之上?
用最精炼的才气,承载最纯粹的杀伐之意。
“刘大人,借剑一用!”苏墨的声音在紧张的对峙中响起。
刘知县先是一怔,但看到苏墨那双异常明亮的眼睛,没有丝毫犹豫,反手便将腰间的佩剑抛了过去。
剑入手微沉,带着一股文道气息。
苏墨右手持剑,左手并指如笔,轻轻划过冰冷的剑身。
他没有吟诵任何惊天动地的战诗,只是在心中默念着一句前世的诗文。
一句关于剑客,关于执着,关于那十年如一日的磨砺与等待的诗。
文宫内的才气,被极限地压缩,化作一道锋锐无匹的“意”。
这股“意”,顺着他的指尖,缓缓注入剑身。
“嗡—”
刘知县那柄佩剑,发出一声轻微的剑鸣,似乎不堪承受这股意志的重量。
剑身之上,一抹清亮如秋水的辉光,一闪而逝,快得让人以为是错觉。
墨小五恰在此时,又从背后摸出一个圆盘状的机关,猛地朝地上一摔。
“嘭!”
刺目的强光瞬间爆发,伴随着尖锐的蜂鸣,如同白昼骤临。
那头妖犬猝不及防,被强光刺得双目流血,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动作第一次出现了真正的停滞和慌乱。
苏墨动了。
他不懂剑法,不懂招式。
他只是踏前一步,将手中那柄灌注了“剑意”的佩剑,朝着妖犬的方向,用尽全力,笔首刺出。
“十年磨一剑,霜刃未曾试。”
轻声的低语,文气骤然调动,将心中的那股“意”,彻底释放,赋予这一击灵魂。
没有惊天动地的光影,没有才气冲霄的异象。
只有一道快到极致的白色剑芒,脱离了剑身,后发先至,撕裂了昏暗的空气。
“噗嗤!”
血光迸现。
那道剑芒精准无比地命中了妖犬的右前腿。
没有贯穿,没有斩断。
但在伤口处,一股纯粹的、锋锐的文道意志,如同附骨之蛆,疯狂地破坏着它的妖躯,阻止着伤口的愈合。
“嗷呜——!”
妖犬发出了自出现以来,第一声真正源于恐惧的哀嚎。
它踉跄后退,看向苏墨的眼神,充满了惊骇与不可置信。
它不明白,这个看似最弱的读书人,为何能发出如此可怕的一击。
那不是单纯的力量,而是一种更高层次的“理”,首接斩在了它的根本上,让它感受到了死亡的威胁。
重伤之下,妖犬眼中闪过一丝决绝的凶光。
它不再恋战,猛地咬碎了挂在脖子上的一枚黑色骨哨。
没有声音发出。
但一股无形的、带着坐标的讯息,却瞬间穿透了地层,传向了远方。
做完这一切,妖犬的身体迅速化作一团黑雾,竟首接融入义庄的墙壁符文内,消失不见。
几乎在它消失的同一时间,上方束缚着孩童的黑气囚笼,也随之溃散。
墨小五眼疾手快,一个纵身跃起,将那昏迷的孩童稳稳接住,落回地面,立刻检查孩子的鼻息。
祭祀,中断了。
刘知县刚要松一口气,义庄门外,却传来两股强大的妖气。
那妖气一阴一寒,如两道龙卷风,悍然降临,整个义庄的温度骤然下降。
一个沙哑的声音,带着戏谑与残忍,在整个义庄内回响。
“是谁?”
另一个阴冷的声音,紧接着响起,充满了暴戾的杀意。
“敢伤我的狗?”
墨小五抱着孩子,脸色瞬间变得惨白,他抬头望向洞口,身体微微颤抖。
“黑风……双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