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墨脚步匆匆,很快便至方祭酒书房之外。-精′武?暁′税?枉? -醉,欣¨漳¨結+更\薪/快`
执事躬身引路,推开厚重的木门。
书房内,墨香浓郁,混杂着古旧书卷的沉静气息,拂面而来,令人心神松弛。
方信祭酒正伏案处理公文,闻声,他搁下手中狼毫。
“苏墨,你回来了。”方信脸上带着温和。
苏墨上前,恭敬行礼:“学生苏墨,拜见老师。”
方信微微颔首,示意他不必多礼。
“清水镇之事,你做得很好。”方信起身,缓步走苏墨身前。
“有仁心,有担当,不负我辈读书人所学。”
苏墨垂首:“学生只是做了分内之事。”
“分内之事,亦需有人挺身而出。”方信转过身,“你此番不仅救了清水镇百姓,亦为江州稳固贡献良多。”
他停顿片刻,继续说到:“明日,学宫将为你举行正式的拜师仪式。江州文坛诸多名流皆会到场观礼。”
收徒这不仅是对苏墨才华的公开认可,更是向整个江州宣告,他方信,收了一位怎样的弟子。
苏墨心中微动:“学生明白。”
“你姐姐苏芷身体如何了?”方信话锋一转,带了些关切。
苏墨提及苏芷,语调不自觉柔和几分:“劳老师挂心,姐姐经花姑娘妙手,己无大碍,正在静养恢复。学生能有今日,亦多亏老师先前援手。”
若非老师封印姐姐煞气,为他主持公道,更赐予医道文宝,断不会有他今日。
方信摆摆手,“安心准备明日的仪式,莫要有太大压力。你的才华,当得起这份荣耀。”
苏墨再次躬身,语气郑重:“学生定不负老师厚望。~天\禧?暁^税+王^ ?追¢醉¨鑫?彰*劫?”
他能感受到方信言语间的期许与重量。
方信温言又勉励了几句,让他回去好生休息,准备明日大典。
苏墨退出书房,夜风微凉,吹散了些许连日奔波的疲惫。
翌日。
江州学宫之内,气氛庄严肃穆,远胜往日。
通往大成殿的青石甬道两侧,学宫执事肃立,身着崭新学宫服饰的学子们分列其后,屏息凝神。
大成殿内,更是宾客云集。
江州文坛的名宿耆老,各大学府的教习,以及一些在江州颇有声望的文人墨客,几乎尽数到场。
高台之上,王夫子、董正廉等学宫高层端坐,神情郑重。
人群之中,萧逸尘一身月白儒衫,丰神俊朗。
他身旁,苏芷披着一件浅色素面披风,面色比往日红润了许多,虽仍带着几分病后的柔弱,一双眸子却明亮生辉,满是骄傲与欣喜。
萧逸尘见苏墨走来,迎上前,拱手作揖:“苏兄,恭喜。”
他取出一个精致的锦盒,递过去:“些微薄礼,不成敬意,还望苏兄莫要嫌弃。”
苏墨接过锦盒,入手微沉:“萧兄太客气了。”
萧逸尘的这份情谊,远非礼物所能衡量。
苏芷也浅浅一笑,对着苏墨轻轻点头,一切尽在不言中。
另一侧,花芷叶也悄然立于人群一角。
她依旧是一身素雅的药师袍,面覆薄纱,气质清冷如初。
她手中托着一个小巧的玉瓶,瓶内盛放着一株形态奇异、散发着淡淡幽香的药草。
见苏墨望来,花芷叶微微颔首,将玉瓶递上。
“此乃‘凝神草’,有静心安神之效,或对苏公子日后修行有所裨益。/咸.鱼+看*书- ~追+罪-薪′蟑*踕_”她的声音透过薄纱,依旧清冷。
苏墨郑重接过:“多谢花姑娘。”
这株凝神草,品相不凡,显然是珍稀之物。
吉时己到。
钟磬齐鸣,乐声悠扬。
苏墨整理衣冠,面容肃穆,在司仪的引导下,一步步走向高台。
殿内所有人的目光,都汇聚在他一人身上。
羡慕,赞叹,期许,还有几分不易察觉的复杂。
苏墨来到方信祭酒身前,撩起衣袍,双膝跪倒。
没有丝毫犹豫,他恭恭敬敬地行了三跪九叩拜师大礼。
每一个动作,都一丝不苟,充满了对师长、对文道的敬重。
方信端坐高位,坦然受着跪拜之礼。
待苏墨礼毕起身,方信站起,声音沉稳而洪亮,传遍整个大成殿。
“苏墨,自今日起,你便是我方信门下正式弟子。”
“为师望你,日后潜心向学,不坠青云之志,恪守文人风骨,不负圣贤教诲。”
“当以手中之笔,齐家,献策,平妖祸,书写文道盛世!但若有朝一日,你手中之笔,被邪魔所污,被私心所困,为师必亲手清理门户,绝不姑息!”
一番话,掷地有声,饱含期许与训诫。
殿内鸦雀无声,所有人都感受到了方信话语中的沉重与杀伐之意。
苏墨再次躬身,声音铿锵:“学生苏墨,谨遵师命!”
台下掌声雷动,经久不息。
江州文坛,自此又多了一段师徒佳话。
仪式之后,方信将苏墨单独唤至内堂。
他自袖中取出一物,递向苏墨。
那是一枚巴掌大小的玉牌,通体呈古朴的墨色,入手微凉,质地温润。
玉牌之上,镌刻着无数细密繁复的符文,隐隐有微光流转,散发着一股若有若无的浩瀚文气。
“此物,名为圣贤遗墨。”方信凝视着玉牌,神情郑重。
“乃老夫早年游历天下时,于一处上古遗迹中偶然所得。”
“其中,蕴含着一道极为微弱的圣人意志。”
“和之前周副祭酒的玉牌相似,却又不同。”
苏墨心中一震,接过玉牌的刹那,只觉一股磅礴浩瀚的意志骤然冲入识海,仿佛要将他渺小的灵魂碾碎。
他身形一晃,险些站立不稳,那玉牌在他掌心微微发烫。
圣人意志!仅仅是微弱的一缕,便有如此威势!
“此物有两大功用。”方信扶了他一把,继续解释,
“其一,可助你感悟文道玄妙,于修行瓶颈之时,或能为你指点迷津,寻得一丝机缘。”
“其二,此玉牌亦是一件护身之物。若遇生死危机,激发此牌,那道圣人意志或能为你抵挡致命一击。”
苏墨听得心神激荡,这圣贤遗墨的珍贵,远超他的想象。
“不过,”方信话锋一转,语气变得严肃,“此圣人意志毕竟微弱,护身之能,至多不过三次。且每一次动用,都会对玉牌本身造成损耗。”
“不到万不得己,切不可轻易动用。此物也切记不可轻易示人,以免引来宵小觊觎。”
苏墨将玉牌贴身收好:“学生明白了。多谢老师赐宝!”
方信摆摆手:“你既入我门下,这些便是应有之义。日后修行,还需靠你自己勤勉不辍。”
苏墨从内堂出来,学宫中前来观礼的宾客尚未完全散去。
不少学子与年轻文人看向他的背影,窃窃私语。
“不愧是苏诗仙,竟能得祭酒大人如此看重,收为亲传弟子!”
“是啊,我听说祭酒大人轻易不收徒,苏墨当真是天纵奇才!”
“方才祭酒大人在内堂单独召见,不知又赐下了何等宝物?”
羡慕与嫉妒,清晰地写在一些人的脸上。
苏墨对此并未在意,他快步走向等候在殿外的苏芷与萧逸尘等人。
几人寻了一处僻静的凉亭叙话。
“小墨,你如今拜入祭酒大人门下,日后定能前程似锦。”苏芷拉着苏墨的手,眼中满是欣慰与骄傲。
她轻咳两声,面色依旧带着些许苍白,但精神却好了许多。
苏墨反握住她的手,感受到她手心的微凉:“姐姐放心,我会照顾好自己。”
萧逸尘在一旁含笑:“苏兄,以你的才华,此次童生试,定能一鸣惊人,拔得头筹。”
花芷叶静静听着,薄纱后的唇角,似乎也微微上扬了些许。
夜色渐深,苏墨送别了萧逸尘和花芷叶。
回到自家小院,苏芷己在灶房忙碌,为他准备宵夜。
看着屋内跳动的烛火,以及姐姐略显忙碌的身影,心中涌起一股暖流。
这份温馨,是他必须用尽全力去守护的。
“小墨,快来尝尝姐姐新学的莲子羹。”苏芷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甜羹走出来,脸上带着笑意。
苏墨接过,尝了一口,甜糯可口。
“对了小墨,”苏芷像是想起了什么,走到苏墨身边,压低了声音,“最近几日,我出门买菜时,总觉得巷口好像有几个陌生的面孔在徘徊,鬼鬼祟祟的,也不知是做什么的。他们看人的眼神,总让人心里发毛。”
苏墨握着汤匙的手微微一顿,他抬眼望向窗外漆黑的夜空,一股若有若无的窥探感,再次袭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