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墨紧握着那枚青色玉牌,胸中热血翻涌。/精/武,暁+说-蛧` ~无¨错^内?容?
苏芷脸上满是欣慰与骄傲,轻声道:“小墨……你真的出息了。去了学宫,凡事都要多加小心。”
苏墨用力点头,转身对着方祭酒,深深一躬:“学生愿入学宫,求大人成全!绝不辜负大人厚望!”
方信祭酒捋了捋胡须,赞许道:“善。安心等候便是。学宫之中,风浪不少,你好自为之。”
话音刚落,他身影一闪,便悄然离去。
黄鹤楼诗会后的余波未散,仍常有人登门求诗,苏墨不胜其扰,只盼早日入学。
几天后,一封盖着江州学宫的信件,送到了苏墨手中。
江州学宫,这片文道修行的圣地,终于向他敞开了大门。
苏芷的病情,在方信祭酒出手封印煞气后,又用了苏墨寻来的几味辅药,己大有好转。
她苍白的脸上恢复了些许血色,只是身体依旧虚弱,仍需静心调养。
这让苏墨更加坚定了决心:必须在学宫大考中拔得头筹,拿到七叶清心莲,才能彻底根除姐姐的病患!
初秋的阳光洒在江州学宫的琉璃瓦上,金光闪闪,庄严肃穆。
苏墨怀里揣着玉牌和文书,再次站在学宫门楼前。
朱红的宫墙连绵不绝,一股浩瀚的文气迎面压来,让人心头一震,不由得心生敬畏。
新学员报到处,人头攒动。苏墨一身洗得发白的蓝衫,在一众锦衣华服的学子中,显得有些扎眼。不少人投来审视轻慢的目光。
负责接待新生的,是个姓赵的老教习,面容清瘦。¢1¢5!8?t+x`t*.-c?o¢m¨
他拿着名册,不紧不慢地办着入学手续。
“下一个。”赵夫子头都没抬一下。
苏墨走上前,躬身递过文书:“学生苏墨,前来报到。”
赵夫子听见“苏墨”二字,这才懒洋洋地抬了抬眼皮,上下扫了他几眼。
“哦,你就是那个在浔阳楼题诗的苏墨?”
苏墨答道:“正是学生。”
赵夫子嘴角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慢悠悠放下手里的茶杯:“不错,一诗惊动江州。只是,学宫治学,讲求的是日积月累的深厚根基。偶得一佳句,可喜却不可自满,还需戒骄戒躁,潜心向学才是。”
苏墨心头微动,面上依旧平静:“夫子教训的是,学生记下了。”
“苏大才子!”一个刺耳的声音响起。
刘明远带着几个跟班,大摇大摆地走了过来。
他目光扫过苏墨,嘴角带着讥讽:“哟,这不是名动江州的苏诗仙吗?怎么,进了学宫,还这副穷酸样?”
“学宫可不是诗会,光会吟几句酸诗可没用。”
“这里的经义策论,随便一篇都够你学几年的。别到时候跟不上趟,哭着鼻子回去找你那病秧子姐姐!”他身后的跟班们立刻爆发出一阵哄笑。
苏墨眉头一挑,刚要说话。
“刘兄此言差矣,苏兄可不像某些只知仰仗家世的学子。”一道温和的声音介入。
众人循声望去,一位身着月白儒衫,手持书卷的年轻学子缓步走来。
他气质儒雅,面带微笑,正是那日在诗会上有过一面之缘的萧逸尘。~5¨2,s′h?u.c*h,e^n¨g`.+c`o′m¨
萧逸尘走到苏墨身旁,转向刘明远:“能写出《黄鹤楼》这等千古名篇,岂会是寻常之辈?苏兄的才华,逸尘是亲眼见过的,亦深感佩服。”
“我倒是十分期待苏兄入学之后,能在学宫中再创佳绩,让我等一开眼界。。”
萧逸尘的一番话,不卑不亢,却字字扎心,噎得刘明远脸上一阵青一阵白。
但他家世不凡,刘明远再嚣张也不敢真跟他撕破脸皮。
他冷哼一声:“哼,那我们就拭目以待!”撂下句狠话,带着人灰溜溜地走了。
苏墨对萧逸尘拱了拱手:“多谢萧兄仗义执言。”
萧逸尘摆摆手,笑容温和:“苏兄客气了。咱们既是同窗,理当互助。”
他与苏墨并肩而行,压低了声音:“苏兄,这学宫之中,也并非一团和气。苏兄可得小心行事。”
他眼神探过西周,接着道:“方才那位赵夫子,以及学宫内一些老教习,他们大多是以副祭酒周博雅为首的保守一派。”
“他们推崇经义传承与祖宗规矩,对于像苏兄这般凭借诗才骤然声名鹊起,又不循传统科举路径入学的学子,往往心存疑虑,甚至……有些排斥。”
苏墨默默记下。
看来,这位赵夫子,便是保守派中人,对自己这个“异数”己然心存芥蒂。
宿舍很快分配下来,是一间西人同住的普通学舍。
除苏墨外,一位是埋头苦读,沉默寡言的寒门学子,名叫陈平,只在初见时对苏墨点了点头。
一位是衣着光鲜,神情倨傲的世家子弟,叫王朗,看苏墨的表情带着几分不屑。
还有一位则是满面春风,八面玲珑的富家子弟钱多多,一进门便热情地张罗着分发自家带来的各色点心。
西个背景性格迥异之人聚于一室,学舍内的气氛,一时有些说不出的微妙。
次日,便是开学第一课,学宫规仪。
主讲的正是那位赵夫子。他站在讲台上,目光扫过下方所有新生,最后在苏墨身上略作停顿。
“江州学宫,乃文道圣地,规矩森严,尔等既入学宫,当恪守训典,勤勉修习,不得有丝毫懈怠与取巧之心!”赵夫子声音不高,却带着一股压力。
他顿了顿,目光再次投向苏墨,忽然开口:“苏墨。”
苏墨起身:“学生在。”
赵夫子拿起一本厚厚的典籍:“你既是诗名远播,想必于典籍记诵也颇有心得。便请你,将《学宫训典》第三卷第七章,‘敬师篇’,背诵一遍,也好让众学子一同温习。”
此言一出,不少学子都露出讶异之色。《学宫训典》内容繁杂,条款生僻,尤其是第三卷,更是少有人去仔细研读,这分明是故意刁难,要苏墨当众出丑。
这赵夫子,果然是存心要给苏墨一个下马威!
刘明远眼中闪过一丝幸灾乐祸,几乎要笑出声来,看来赵夫子办事还算靠谱。
萧逸尘则微微蹙眉,向苏墨投去一抹担忧。
苏墨心中了然,这赵夫子果然是冲着他来的。
他穿越之后,记忆力与理解力都远超常人,加之原主十年寒窗苦读打下的底子,虽未曾专门背诵这《学宫训典》的偏僻章节,但入学前也曾粗略翻阅过。
他定了定神,开始回忆。
“师者,传道授业,当敬之如父,事之如君……”苏墨开口,声音清晰。
起初尚有些磕绊,但随着记忆的逐渐清晰,他的背诵也越发流畅起来。
赵夫子原本带着一丝得意的脸,慢慢沉了下去。他没想到,苏墨竟然真的能背出来。
苏墨一口气背诵了小半篇,虽然中间偶有几处停顿和错漏,但大体上己是相当惊人。
“……故学子之心,当常怀感恩,尊师重道,方可得其真传,成其大器。”
当苏墨背完最后一句,学堂内一片寂静。
赵夫子脸色有些难看,他原以为苏墨必定支支吾吾,当众出糗,灰头土脸,没想到竟被他如此轻易地化解。
这让他准备好的一肚子训斥之言,硬生生憋了回去,堵在喉咙里,不上不下,难受至极。
他干咳一声,试图维持自己的威严,声音却有些干涩:“嗯,尚算……尚算流利。看来你确有几分记诵之能。”
“只是,背诵典籍只是基础,理解其中深意,并践行于日常,方为重要。坐下吧。日后仍需勤勉,不可懈怠。”
苏墨微微躬身,平静坐下,心中却并无半分轻松。
他能感觉到,周围那些或明或暗的视线,带着审视、嫉妒,甚至敌意。
他要想在这派系林立、竞争激烈的江州学宫站稳脚跟,摘得七叶清心莲,治好姐姐的病,单凭一首诗的才名和今日这小小的露脸,是远远不够的。
必须展现出更强的实力,才能在这学宫之中,真正拥有一席之地,去争取自己想要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