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峥的声音里,还带着那股锻造钢铁的热度。·w-e.n·x~u\e!t¨x?t-.*c`o\m.
他没有在原地多做停留,拉着赵云的手,转身就走。
周铁山与陈默对视一眼,立刻跟了上去。
人群自动分开一条道路。
他们穿过喧闹的操场,绕过正在扩建的工坊,走向根据地后方一处被木栅栏和哨兵严密围起来的区域。
这里很安静,只能听见马匹偶尔的响鼻声和咀嚼草料的动静。
空气中弥漫着干草、马匹和泥土混合的气息。
栅栏门被拉开。
眼前的景象,让赵云的呼吸猛然一滞。
开阔的马场里,数百匹战马正悠闲地甩着尾巴。
它们毛色油亮,筋骨强健,一看就是被精心照料的上等战马。
绝大多数,都是从汉军和黄巾军那里缴获的北方良驹。
赵云是识马的行家。
他松开李峥的手,快步走到一匹通体乌黑的骏马前。
他没有说话,只是伸出手,用手背轻轻抚过马儿的脖颈,感受着那温热皮肤下肌肉的贲张。¨h¨u_a,n_x*i~a*n-g.j·i+.~n+e¨t¨
“好马。”
他由衷地赞叹。
“每一匹都得到了最好的草料和豆子,马蹄也每日清理。”
李峥走到他身边,目光扫过这片无价的资产。
“我们的游击队,靠的是两条腿,靠的是对地形的熟悉。这能让我们生存,能让我们骚扰敌人。”
他停顿了一下,声音变得低沉。
“但这不够。”
“我们一首缺少一种力量,一种能够一锤定音的机动力量。”
“我们像水,可以渗透,可以包围。可面对坚固的堤坝,水需要积蓄很久才能冲垮它。我们现在最缺的,就是时间。”
李峥转过身,面对着赵云。
他的眼神,像淬火的钢。
“我们需要一把铁锤,一把能将我们的意志,像烧红的烙铁一样,狠狠印在敌人脸上的铁锤!”
他提高了音量,让周围的马夫和卫兵都能听见。
“我决定,以这三百六十七匹战马为基础,成立‘工农赤卫队第一骑兵营’!”
赵云的心脏,猛地一跳。_卡¨卡`晓_说?蛧~ ^首·发_
他看着李峥,看到了对方眼中燃烧的火焰。
那是一种对他全部能力的信任与托付。
陈默从身后走上前来,手中捧着一面叠得整整齐齐的旗帜。
旗帜被展开。
鲜红的底色,正中是一颗硕大的黄色五角星。
与赤卫队的军旗不同的是,在五角星的下方,多了一个用黄线绣出的闪电标志。
迅猛,锐利,一往无前。
“子龙同志。”
李峥从陈默手中接过军旗,郑重地递向赵云。
“这面旗帜,代表着速度,代表着突击,代表着我们从防守转向进攻的决心。”
“它将是革命最锋利的一把尖刀。”
“而你,赵云同志,就是它的第一任营长!”
“是这把尖刀的刀尖!”
赵云的目光从旗帜,移动到李峥的脸上。
他看到了期待,看到了信任,看到了一个宏伟蓝图正在自己面前徐徐展开。
他伸出双手,郑重地接过了这面还带着崭新布料气息的旗帜。
旗杆入手,沉甸甸的。
那重量,仿佛不是来自木杆与布匹,而是来自整个根据地数万人民的希望。
他想起了自己曾经的迷茫,择一明主,安靖天下。
可眼前的这个人,给他的不是官职,不是恩赏。
他给的,是一个方向,一个使命,一个亲手砸碎旧世界、建立新世界的资格。
赵云猛地将旗帜展开,高高举过头顶。
红色的闪电旗帜,在风中猎猎作响。
他转身,面向那些闻声而来的马夫、卫兵,面向周铁山和陈默。
最后,他的目光落回到李峥身上。
没有单膝下跪,没有卑躬屈膝。
他挺首了腰杆,像一棵扎根在土地里的青松。
“我,赵云,接受任命!”
他的声音,穿透了马匹的嘶鸣,在整个马场上空回荡。
“我向人民委员会保证!”
“此旗所指,所向披靡!”
“这柄尖刀,将只为解放劳苦大众而出鞘!”
“它将碾碎一切敢于阻挡在人民面前的敌人!”
周铁山看得热血沸腾。
他知道,从这一刻起,赤卫队拥有了真正的灵魂。
步兵是基石,是血肉。
而这支骑兵,将是刺穿敌人胸膛的,无坚不摧的矛头!
最好的将军,配上了最精锐的部队。
一支注定要名震天下的王牌军团,在这样一个普通的午后,悄然诞生。
李峥脸上露出了笑容。
他正要说话。
呜——呜——呜——!
一声急过一声,尖锐无比的牛角号声,从最高处的瞭望塔上传来!
这是最高等级的敌袭警报!
所有人的笑容都凝固在脸上。
一名负责瞭望的哨兵,连滚带爬地从塔楼上冲下来,他的声音因恐惧而变调,嘶哑地呐喊着:
“敌袭——!”
“委员长!是官军!”
哨兵扑倒在李峥面前,指着西边的方向,上气不接下气地吼道:
“西边的地平线……全是……全是官军的旗帜!”
“黑压压的一片,看不到头!”
“是卢植的主力!他们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