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日,天斗皇城上方的屠刀,从未有一刻停歇。?j_w¢x*s?.^o¢r*g^
太师卢俊峰一门老小,上至高祖、下至玄孙,父族、母族,凡能牵扯上半点血脉的数千人口,皆在江枫一纸命令下清扫殆尽。而最令人啼笑皆非的,是那些受此牵连的“友人”们——毕竟,这诛十族之命,可是卢俊峰自己慷慨激昂地亲口提出来的。江枫不过是秉承其炽愿,顺水推舟罢了。一时间,皇城中幸存的官员如惊弓之鸟,纷纷掏出弹劾书、密折、甚至旧日书信与礼单,只为撇清与卢太师半分干系。“老臣素未与卢某接触!臣可以发誓,连他家门朝哪开都不知晓!”“老匹夫休要血口喷人,当年你为求升迁,不是连卢太师家门前的狗都喂过肉干?!”“胡说八道!老夫堂堂礼部尚书,岂会攀附权臣?”“老夫从来没有给卢太师送过礼,你们休要血口喷人!!”“呵呵,我看你个老匹夫是有心结交卢太师,只是你品阶太低,连登门拜访的资格都没有!!”“住口!老夫告你诬陷!”“来人,把这诬陷小人给本官拿下!”朝堂之上,唇枪舌剑,群起攻讦,撕破脸皮的场面轮番上演。然而这一切,江枫皆置若罔闻。他早已在六部九寺布下暗线,手握各类供状、录音石、往来账册。不费吹灰之力,便揪出卢俊峰一脉的门生旧部、庇护之人、受惠之交。连那些曾在节庆时送过几坛美酒的商贾,也被一并打包,贴心地送上了地府的单程票。至于那位以“七步成诗”、“自请十族”,而自诩清流骨气的卢太师。江枫则亲自送上了一份“终极大礼”——凌迟处决。在狱卒老师傅那炉火纯青的刀工,与辅助系魂斗罗的治疗支撑下,卢俊峰硬生生扛下两万多刀。卢太师血流成河,却始终未绝气,直到最后一位族人伏法,他方才在漫天哀嚎中含恨而终。~q·u`s·h.u¨c*h,e`n¨g..^c\o?m`“殿下,这几日里逆臣余孽已尽数清理。”天斗城中央,江枫临时指挥所内,太尉邢老、首辅杨昌与几位早已投诚的重臣肃立一旁,恭敬禀报。“三十余位在封地的藩王,也在皇室供奉与禁军的协同下,就地正法。”江枫抿了一口热茶,神色淡然。他身后,青璇静静俯身,贴心为他调试茶温。一切都安排得恰如其分,无懈可击。帝奥学院的六名队员,也已在江枫授意下接入了天斗城。可以说,这六人可谓是捡到了顶上大运——如同在创业公司上市前压哨入局的幸运儿,不仅本人飞黄腾达,其背后家族也势必一人得道,鸡犬升天。“殿下,老臣斗胆进言。”此时,太尉邢老与首辅杨昌交换了一个眼神,二人不约而同跪下叩首。其余重臣也纷纷跪拜在地,齐声高呼:“国不可一日无主!”“殿下收复天魂故土,斩获魂师大赛桂冠,功勋赫赫,威震天下!”“万万子民,皆盼殿下登顶极位,再启盛世乾纲!”江枫轻笑出声。他早知此刻终将到来——胜者为王,登基称帝不过是水到渠成。但与历代帝王一般,礼仪仍不可废。君王需显谦让之德,而群臣则要三跪九叩、哭闹请命、再三苦劝,才称大局。江枫摆了摆手,眉头轻扬:“此事再议。”旋即语锋一转,淡淡道:“不过本殿听闻……皇女维娜,这几日府中闭门不出,不吃不喝,滴水未进?”皇女府并不在繁华的天斗城内,而是坐落于城北郊的一处僻静宅邸。江枫甫一踏入府中,便见到了苏启池和卿雪柔这两位皇室供奉。此刻,苏启池与卿雪柔心中早已了然,这位金眸少年,即将是天魂新的君主。.k?a\n′s¨h+u\w_u~.?o′r*g\两人对视一眼,不约而同地低头躬身,行了大礼——这是封号斗罗级别的供奉,即便面对帝王也未曾做过的举动。“江枫殿下,这几日皇女殿下一直将自己锁在屋中,水米未进,谁也不愿意见。”苏启池轻叹一声,语气里满是担忧与无奈。卿雪柔接着低声恳求道:“事到如今,能劝得动皇女殿下的,恐怕也只有殿下您了。”江枫眼眸微垂,神色间多了一丝复杂的无奈与怅然:“她这样做,是在等本殿来啊。”此次天斗皇城剧变,维娜虽未站在他的对立面,但以如此决绝的方式无声抗议。江枫挥了挥手,示意所有人退下,连鲍里斯也留在了原地。维娜居住的园子并不奢华,反倒透着清幽淡雅。阁楼门前,几个未曾打开过的饭菜锦盒静静堆叠着,显然她已经几天没有进食了。江枫提起盒子,一掌轻推门扉,锁链瞬间碎成冰屑。他迈入房间后,又轻柔地将门关上。“谁?!”“本宫不是说过了吗?谁也不见!” 抱膝蜷缩在房间角落的维娜,闻声抬起了下巴,但双眸看清来人面容后又愣住了。此刻,维娜已经变得憔悴,有一种红消翠减的柔弱,她原本靓丽的双眸此刻也空空的,黯然无光。“姐姐,我来了。”江枫温声说道,将饭盒轻放在桌上,慢慢地走到维娜面前。下一秒,维娜仿佛受惊的小兽一般猛地缩起身子,厉声斥道:“走开!本宫不想见到你!”“江枫!!你是本宫这辈子最不想见到的人!”江枫蹲在了维娜身前,他金眸此刻也流露出了一丝从未有过的情绪,无奈中带着些许怜爱。“姐姐,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维娜咬紧银牙,眼中泛起了泪光,却依旧倔强:“别装了,你根本就是个没有心的刽子手!”“你已经除掉了所有皇族血脉,今天是来除掉你最后一个威胁吗?!”江枫伸出修长的手指,试图轻轻抚摸维娜的脸颊,但维娜决绝地偏开了头。“姐姐,你知道我从未想过伤害你。”“我所做的这一切,并非我所愿。”江枫轻声叹息,语气温和中带着真挚。维娜冷冷地说道:“那你本可以不回天斗的!”江枫微微一笑,金眸中浮现出一抹复杂而深情的光:“我若不回来,如何能够再见到你?”维娜猛地一愣,唇瓣微微颤抖,似乎内心的某处柔软被轻轻触动了:“可是你杀了父皇……我永远不会原谅你!”江枫缓缓摇头,语气平静而认真:“皇帝为杀我,不惜选择自爆。”“我只是将他强行封印,若日后能够寻得忘记仇恨之法,我便会放他出来。”维娜目光微微颤动,随即依然倔强:“即便如此,也无法改变你手上沾满皇室血脉鲜血的事实!”江枫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站起身,凝视着维娜清丽却憔悴的脸庞:“姐姐,我们本是这个世界上最亲近的人。”“皇帝软弱无能,沉溺于享乐,与他一百三十多位妃子醉生梦死时,曾有人体谅过你为国事日夜操劳吗?”“那些养尊处优、如寄生虫般无用只顾吸血的藩王宗亲们,曾有人想过为你分担不属于你的重担吗?”江枫语气掷地有声,每一句都如重锤敲击着维娜的心。他骤然伸手,牢牢地抓住了维娜瘦弱的双肩,炽热的气息近在咫尺,让维娜眼神恍惚迷离。“我想要创造的,是一个伟大的时代!!”“而你,本应与我并肩而立。”言罢,江枫神色平静地取出那柄「审判之剑」,将其轻轻置于维娜身前。剑光凛冽,透着无法忽视的凌厉。“姐姐,这柄剑是八级巅峰的魂导器,即便你不催动,它也能轻易刺穿我的心脏。”“如果你真的无法原谅我,那便请你动手吧!”话音落下,房间中一片沉寂。唯有剑锋之上幽冷的光,在二人之间静静地闪烁,映照着他们各自复杂而纠结的神色。江枫将手背在身后,一脸落寞地凝视着面前的维娜。他的金眸中,掠过一抹少见的悲凉与哀愁。“好,既然你执意如此……”维娜微微颤抖着,俯身捡起了地上的「审判之剑」。她纤细的手指紧紧握住剑柄,眼眶已是一片泛红,声音更带着难掩的悲凉与哽咽:“那本宫今日便成全你!!”说罢,维娜猛然举起手中的长剑,剑锋带着决绝刺向了江枫的心口。然而在最后一刻,剑尖却戛然而止,仅仅是浅浅扎进了江枫胸口表层的皮肉。鲜红的血丝缓缓渗出,宛如维娜此刻纷乱的心绪。维娜望着江枫胸前触目惊心的伤口,早已泪如泉涌,内心的痛楚更甚于自己受伤。她颓然地向后踉跄了几步,苍白的双唇剧烈地颤抖着:“江枫……我心好痛!!”“我真的做不到……可我又如此恨你啊!”下一瞬,她竟再次横剑朝自己的脖颈刺去,想要一了百了。然而剑锋却被江枫飞快地抬手拦下,并随即夺落在地。江枫眼底满是悲怜与疼惜,金色的瞳孔前所未有地流露着温存:“姐姐,不要再欺骗自己的心了……”江枫第一次,用请求的口吻低声说道:“留下来,好吗?”维娜终于放弃了所有挣扎,她清楚地感觉到自己内心深处最后的防线,已然彻底崩塌。她再也分不清,究竟是自己主动上前拥抱了江枫,还是江枫主动将她揽入怀中。青纱帐下,两人的身影,如光与影般,矛盾而炽烈地交织在一起。维娜玉臂环绕着江枫宽阔的肩膀,她不再抵触,不再迷惘。她闭上眼睛,任凭温热的泪水再次滑落,轻声浅唤着:“江枫……我们再也回不去了……再也回不去了…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