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婆婆,她是特意从桑麻镇回来的。-x~i*a-o¨s?h_u·o?h¨u′n*.\c*o!m?
伏棂从厢房走出,她也换了一身红色新衣,愈发衬得身形利落,乌发绾在脑后,别着那支素银云头簪。
她面色平静,唯独在目光与白潋灼热的视线撞上时,眼底那汪水光才晃了晃。
伏棂稳了稳神,对着三婆婆和王丫温声道,“三奶奶早,王丫早,劳你们费心了。”
“应该的!应该的!”王丫连忙应声,小心扶着三婆婆坐下。
三婆婆没言语,只笑得满脸皱纹舒展开。
院门紧闭,插好门栓。
伏老爷和伏夫人立在桌前。
伏夫人目光柔和地扫过两个新人,轻声开口,“吉时到了,来前面吧。”
白潋和伏棂并肩向前一步。
白潋挺拔如松,神采飞扬,眉眼间是掩不住的光彩。
伏棂立于一侧,沉静皎然。
竟是天地间难寻的契合。
伏老爷温和道,“今日天朗气清,万物逢春,伏家伏棂与白家白潋,情投意合。?c¢q·w_a?n′j′i^a¨.!c\o`m-自今以后,当同心同德,彼此敬爱,患难相扶,永不离弃。”
伏棂和白潋安静听着,背脊挺得更直,垂在身侧的手悄悄攥紧了衣摆。
伏夫人也随之道,“一拜天地,感念相遇相知之缘。”
“再拜高堂,铭记父母生养恩重。”
两人回转,对着伏老爷和伏夫人,恭敬地躬身下拜。
伏夫人喉头滚动了一下,强压着翻涌的情绪。
一眨眼,竟然都这般大了。
“妻妻对拜,相敬相亲,白首不离。”
嗯…她也没主持过姑娘和姑娘家的婚礼,便用妻妻两字吧。
白潋抬起头,目光直直地看进伏棂眼底深处。
而伏棂,也正抬眸迎向她。
那双眸子,此刻映出的,是无遮无拦的温柔和一层浅浅的、羞赧的湿意。
两人微微颔首,随即面对面,弯下了腰。¢看?书~屋.小?说?网+ ,追′最+新_章?节,
拜毕起身。
起身的刹那,白潋只觉得周遭的一切都像是退入了很远的地方。
视线里,只剩下眼前这个人。
“好好好!”王丫忍不住拍手。
三婆婆也哑着嗓子连声说,“好!成了!”
伏夫人舒了口气,笑道,“是时候该吃喜酒了。”
早在等候的李大娘闻言,立刻带着小瑶和小音,手脚麻利地将热气腾腾的菜肴端上桌。
李大娘对主家这两位姑娘的事,心里虽有些嘀咕,但为人本分厚道,知道这不是自家该置喙的事。
她感念伏棂平日待人和善,这顿喜宴做得是十二分的用心,拿出了看家本领。
李大娘立刻带着人将热菜端上桌。
红烧肉,炖得酥烂入味,配着香糯的栗子,旁边是金黄酥皮的整鸡卧在翠绿菜心上。还有清蒸鲈鱼雪白细嫩,淋了热油葱姜。
凉菜有清爽的拌海带丝和冷盘,酱肉、卤味、花生米,寓意五福临门。还有一小碟甜蜜的蜜渍红枣莲子…
伏家响起了碗碟轻碰和众人的谈笑。
……
入夜,伏家二老去了白家休息。
伏家恢复了宁静,却又添了几分不同。
伏棂的卧房,此刻便是她们的新房。
窗上贴着大红双喜字,桌上两支细长的红烛,跳动的火苗将卧房晕染。
伏棂坐在床边,身上已换了寻常细棉布的中衣,但那支素银簪子还簪在发间。
白潋端了两杯酒过来,是温好的。
她在伏棂身边坐下,将其中一杯递过去。
房里只剩下烛火燃烧的轻响,和彼此清晰可闻的呼吸。
“我们喝一杯。”白潋的声音低低的。
伏棂没说话,只是侧过脸看白潋。她伸出手,接过了白潋递来的酒杯。
白潋则一瞬不瞬地看着她。
她们几乎是同时,仰起头,将酒液饮下腹中。
温热的酒滑过喉间,一股暖流瞬间弥漫开,直冲四肢百骸。
那股热意仿佛点燃了什么,两颊不受控制地滚烫起来。
酒杯刚放下,带着酒气的人便靠得更近。
伏棂只觉额角被一个温软的、带着酒香微醺的吻轻轻碰了一下,轻得像一片羽毛拂过。
白潋脸上红晕更盛,莽撞直率,又藏着忐忑。
她像是被自己刚才的举动惊到,舔了舔有些发干的嘴唇。
伏棂静静地看着她,没有退开,反而微微偏了下头,目光落在白潋同样泛着水光的唇瓣上。
是无声的邀请,是默许的纵容。
白潋的心跳得快要撞出胸膛。
她脑子里不受控制地闪过《双姝记》里那些旖旎的字句——什么“唇齿相依”、什么“辗转缠绵”…
现在该怎么办?书上说要这样?还是那样?
她脑子乱成一锅粥,呼吸急促起来。
看着伏棂近在咫尺的唇,那唇色被酒意染得比平时更红润,像沾了露水的花瓣…
不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