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时间。+w`d?s,c¢w¨.·n¢e_t^
从台前的演员,到幕后的剪辑师, 这五天是一场硬仗。
楚漫和林却两位主演除了第一天, 后面的四天几乎从白天到黑夜全部泡在现场。
高强度快节奏的工作听起来似乎是一个极其心神俱疲的过程,但实际相反——高强度高节奏成立的前提是,所有人的状态都在线, 保证每一个环节都不会拖后腿。
精力高度集中的时候,只会在导演喊下“卡”的瞬间,累才会瞬间传递到大脑。
楚漫瘫在休息椅上等着放饭的时候, 看着某处,不觉呢喃:“她是靠光合作用活的吗?”
刚刚结束和施景春打戏的林却, 又三下五除二地爬上了高塔。
头顶的烈日平等炙烤着暴露在阴影之外的每一个生物,树梢的绿叶末梢打着卷, 最终还是可怜兮兮地落了下来, 只是不等它平稳落地,林却抬起胳膊时候带起的风便把它又向上送了一送。
“——宋金禾, ”
楚漫抬头, 手挡在额前,眼睛眯起看向林却——还挺入戏。?x·g+g¢d+x~s\.?c~o,m′
她入戏, 楚漫也弹指间恢复了宋金禾的状态——从她的视角看, 施杳挡在了太阳前面,金色的光薄薄一层镀在她身上, 宋金禾看不清施杳的表情,但感受到了一股悲伤。
自下而上,如在阳光下碎开的冰,细小的水流泊泊涌出。
陈导敏锐地捕捉到了这一幕,工作人员迅速就位。
显示器中,施杳望着宋金禾,嘴唇嗫嚅,最终却什么都没说。
她重新转过头,望着头顶的苍穹。
与施景春的这一场对决,是她作为女儿、作为学生,对自己母亲、老师发起的一场挑战,也是她碧水寨的一员对“独裁统治者”发起的名为“自由”的宣战。
她赢了,所以呢?然后呢?
“——你赢了,”施景春跳下高塔,在施杳也刚刚落地的瞬间,不等她反应过来,“接好!”
“啪!”
施杳接住了施景春的剑——悬挂的红色剑穗在阳光下晃动,刻在剑柄上的“景春”二字在手心灼热。\5·4^看/书? /最-新/章·节¨更¢新+快`
“从今以后她是你的了。”
施景春的剑。
施杳的剑。
“你呢,你怎么办?”
施杳望着施景春的背影,施景春的后背依然挺直,她输给了她,但如同此刻干脆利落地将剑送给她,施景春听到这个提问,也不过笑了一声:“爬山钓鱼,”
“等你回家。”
施景春转头看向她,微微挑眉:“不会一辈子都不打算回来了吧?”
施杳有记忆起,母亲与话本中的慈母形象毫不沾边,“打败施景春”贯穿她十五年的人生。
她三四岁时,有外人攻上碧水寨,那也是碧水寨唯一一次失守,她成为了对面首领的俘虏,刀刃抵在脖颈上,不到半个人高的小施杳怕极了,却在啼哭出声的前一秒被施景春瞪圆的眼睛制止:“不许哭!”
接着,施景春手臂上的弓弩对准了她。
“簌——”
最后时刻她被对方扔了出去,肩膀摔在树上,左臂被施景春射出的弓弩划破,具象化的皮开肉绽——“不许哭!”
“施杳你给我记住了,如果不想今天的情况再一次发生,对你来说只有一个办法——变强,用尽所有办法,变强,不要成为任何人的拖累。”
“怎么才算变强?”
施景春吹凉勺子中的药,橙红色的烛火映照在她的瞳仁中:“打赢我。”
——现在,她赢了。
施杳转回头,望着宋金禾:“宋金禾,山外,也像这座塔一样,不过如此,对吗?”
宋金禾仰头望着施杳,垂着的手不觉紧攥——她也不知道答案。
山外的世界一片乱遭。
但与不过如此四个字并不矛盾。
于是,她望向施杳,点了点头:“嗯,不过如此。”
“好,我信你。”
“哗——”
风动树梢,鲜红色的衣摆扬起又落下,溅起的尘土轻轻附在了施杳的鞋面上。
“宋金禾,”施杳背上剑,朝她伸出手,“我们走吧。”
少女打赢了名为自由的战役,毫不犹豫地走入红尘,开了她名为人生的冒险。
“好——卡——”
楚漫回神,看向林却。
林却偏过头,阳光下的笑容粲然明媚,看向导演:“您这反应速度可以啊。”
“含沙射影谁上年纪了啊?”
陈导笑骂了一句。
林却笑着,察觉到了身后楚漫的视线,回头看向她,微微挑眉,肩膀自然蹭了蹭她的肩:“怎么了?”
楚漫望着她,嘴唇嗫嚅,最终摇了摇头:“没什么。”
林却微怔。
楚漫没有给她追问的机会。
话音落地的瞬间,她转过身,自顾自朝着反方向走去。
林却微微蹙眉,不等她想明白原因,想要撑着伞,小碎步欢欣雀跃,笑容仿佛盛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