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没有别扭的否认。+微^趣+小~说- ?最`新-章+节*更/新*快*
她点了点头,重新望向海面,喃喃地重复了一遍,像是把这话再次刻进大脑——很久没有唱歌又怎样?
她鹿聆生来便属于舞台。
后悔过吗?
后悔过。
《野莓生长》之后,穿着租借来的西装,从毕业答辩的教室走出来的时候,天气温暖而明媚,她的学生时代在一个阳光耀眼的发冷的上午落幕。
所有的光环,诸如“别人家的孩子”“第一名”和“那个很有名的乐队主唱”等等,都在阳光下化为了尘埃,飘在了空气中。
她抱着旧吉他,走出校门,成为了无所事事的成年人。
如果当初没有拒绝x公司的邀请,城市中心的广告牌,或许会出现她和初晓的脸庞。
成为“天才歌姬”的鹿聆,应该就不会被评价为“你过去也没有用”吧。
鹿聆舒了口气,她不会告诉林却这些的。
如同林却并不明白她所谓的“逗”带给鹿聆是怎样的惊涛骇浪,鹿聆也并没有意识到自己产生这个假设的背后,意味着她心中的天平已经不在平衡——成为“天才歌姬”的鹿聆会意气风发的创作一首又一首大热单曲。+1_8+0~t·x-t~..c_o\m,
她会为侠女摇旗呐喊,在那些腥风血雨前。
她会毫不犹豫地站在林却身边。
侠女仍然是侠女,林却依然是林却。
她会保护林却。
她想走在前面。
从孩提到成人。
“——你呢?”
“嗯?”林却循声看向她,怔了下,笑容浅淡:“什么我呢?想要邀请我合唱吗?”
鹿聆没有讲话,只望着她。
林却垂眸,正过身的刹那,晚风骤起,薄荷味道的外套把鹿聆包裹住了——淡淡的,似乎还有苦柚子的味道。
“我啊,嗯,还没想好。”
林却舒了口气。
鹿聆眼眉微蹙,正欲开口,林却自然而然地倾身弯腰,环抱住了她。
薄荷的味道重了起来。+微\趣,小^说+网_ ^无′错.内¨容*
林却不对劲。
她早就应该察觉到的。
“林——”
“呦呦,”
林却松开她,月光下,鹿聆抬眸迎上了那一对红色的瞳仁,乌黑的长发也蜕变成了金色。
恐惧吗?
没有。
鹿聆望着林却,不远处沙滩上,最后一盏亮着帐篷也灭了。
黑夜中唯一的光源是她们头顶的月光。
月光照在林却身上,轻纱似的,本就白的肤色,冷的近乎透明。
鹿聆忽然想到了小美人鱼的故事。
小美人鱼以嗓音为代价,换来人类的双腿,以求永恒的灵魂。
你呢?
林却,你又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你变成这样,所求的又是什么?
林却望着她,指尖凉的发烫,指腹摩挲在她唇之上:“你有闻到,樱花的味道吗?”
鹿聆怔然地看着她,摇了摇头。
林却深吸了口气,她这一次能够清晰地感受到自己正在失控,仿佛地狱燃起的火,一寸寸舔舐着她的理智。
她和自己的本能做抗争,最后终于猛地推开了鹿聆。
“走!你快点走!”
鹿聆回过神,收到驱赶信号后的服从性行为是生物的本能。
她走出两步后,停住了。
苦柚子的味道。
冲破厚重的,恍如烈火的樱花气味。
林却垂眸,鹿聆抱住了她,视野中是她头顶可爱的发旋。
“我没有闻到樱花的味道,”鹿聆声线微微颤抖,环抱住林却的手臂却越来越紧了,“如果樱花的味道会让你失控,我以后会注意的,我们以后一起注意这些,但现在——”
“现在,”鹿聆仰头望着她,“你需要我,对吗?”
林却的瞳孔开始失焦,鹿聆变得时而模糊时而清晰,嗅觉的敏感度被无限放大——海浪的咸湿,夹杂在风中的、好像只能被她闻见的樱花,以及* 怀中苦柚子的味道。
鹿聆是苦柚子味道的。
她咽了咽,拇指落在了鹿聆脖颈上——“嘶。”
痒。
烫。
鹿聆微微瑟缩了下,但仍然没有后退。
“告诉我,”
鹿聆望着林却的眼睛,“你需要我吗?”
“需要。”
林却深吸了口气,原本清醒的林却被吞噬,但仍然挣脱出灵魂的一角,声线颤抖地重复道:“我,需要你。”
一片模糊中,她依稀听到鹿聆似乎笑了一声。
之后,苦柚子的味道越来越靠近她的鼻尖。
“好。”
吻与血交融。
海浪与晚风,鹿聆光洁的手臂搭在床沿外,微弱的光线透过窗帘落在其上,仿佛神明打下的印记。
迷迷糊糊中,鹿聆仰头在空气中嗅了嗅。
或许是错觉,她似乎也闻到了浅淡的樱花气味。
眼睫微微颤动,然而已经没有力气了。
远处,太阳正一点点从海平线上升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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