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局面僵持不下之时,消防车传来尖锐的刹车声。\E,Z′暁.说\网· ¨首~发?
按响喇叭,传来两声嗡鸣。
车门打开,一位身着厚重防火服、头戴安全帽的消防员迅速跳下车。
眼神如炬,迅速扫视着现场,一眼便锁定了那辆堵住消防通道的轿车。
“联系不上车主吗?”
白发大爷满脸焦急,赶忙伸手指向那个妆容精致却无理取闹的女人,大声说道。
“她就是车主。”
“说我们弄坏了她的车。”
“不肯让开,非要我们赔钱。”
听闻此话,消防员的眉头瞬间拧成了一个“川”字。
大步流星地走到女人面前,厉声命令道。
“挪开!”
女人环顾四周,发现所有人都用冰冷、谴责的目光注视着自己,刚刚还盛气凌人的她,一下子慌了神,眼眶瞬间红了。
下一秒,竟“哇”的一声哭了出来,眼泪、鼻涕糊了一脸,那模样和刚才的嚣张判若两人。
一边哭嚎,一边叫嚷着:
“都欺负我!”
“你们都欺负我!”
“一群大老爷们欺负我一个女人。”
“还有王法吗?”
这一下林澈懵逼了。
围观的小区住户们也面面相觑,满脸疑惑,原本还憋着一肚子火,被这女人一哭,都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
就连刚刚还严肃呵斥的消防员,也被她这一招弄得措手不及,呆立在原地,心里纳闷:
我们只是让她把车挪开,好让消防员进去救火,怎么就成了欺负她一个人了?
女人似乎觉得这招奏效了,索性一屁股坐在车头前面,撒起泼来。
“我就不挪。”
“有能耐连带我和车一起推开。”
直播间的观众们早就憋了一肚子火,此刻看到这一幕,更是愤怒到了极点,弹幕疯狂滚动。
“靠,真没见过这种垃圾。”
“踏马的,这不是纯胡搅蛮缠吗?”
“我看火势是越来越大了。”
“主播,快想想办法啊。”
就在这时,一条弹幕突兀地出现:
“等等,主播你拿黑色塑料袋干什么?”
“为什么还把镜头捂住了?”
只见林澈默默走到女人身后,趁着众人的注意力都在女人身上,迅速将黑色塑料袋,猛地套在女人头上。
女人瞬间陷入一片黑暗,惊恐瞬间将她吞没,刚要张嘴呼救,却被一阵密集的拳头落在身上,打得她“哎哟哎哟”惨叫连连。
短短十秒,这场“黑色插曲”便结束了。
大爷瞅准时机,赶紧招呼众人:“别打了,先把车推到一边!”
众人齐心协力,纷纷扣住轿车的一侧,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硬是将车翻了个面,让出了通道。
消防员深深看了林澈一眼,那眼神里意味深长,随后大手一挥,高声喊道。
“进去!救火!”
林澈扯下挡在摄像头前面的保安制服。+E¨Z-暁.说+蛧/ -追?罪-薪′彰+劫*
冲着镜头挑眉一笑,故意压低声音,带着几分戏谑:
“兄弟们。”
“你们说神不神奇。”
“刚刚飘过来一个塑料袋。”
“不偏不倚正好套在女人头上。”
“然后她一阵惨叫,自己躺到一边了。”
“当真是世界之大无奇不有。”
直播间瞬间被满屏的笑脸表情和调侃弹幕淹没。
“确实,我们都看到了。”
“那塑料袋从主播裤兜里飘出来。”
“我们都是人证。”
“什么打人?没看到的事怎么能污人清白!”
“确实,我同意楼上说的话。”
“哈哈哈,爽了。”
“早早挪开不就完事了,非得拦着你不挨揍谁挨揍啊。”
“兄弟们,我在现场,只能说主播连环十八肘确实厉害。”
“靠,你录下来了吗?”
“当然。”
“求私发!”
“保证不外传。”
机械的电子女声在耳边响起。
【恭喜宿主观众认可度达到50%】
【获得奖励生命点*1】
【当前宿主剩余寿命:八天】
此时,那个女人扯开头上皱巴巴的塑料袋,精心打理的头发乱成一团,睫毛膏混着眼泪在脸上晕开,身上也沾满了脚印。
她呆坐在地上,看着侧翻在一旁的轿车,车身刮痕累累,引擎盖高高翘起,气得浑身发抖。
突然尖叫起来,掏出手机哭哭啼啼地报警
“警察快来,有人故意损坏我的车,还动手打人!”
没过多久,尖锐的警笛声由远及近,一辆警车风驰电掣般驶来,稳稳停在小区门口。
澈远远瞥见梁国栋从车上下来,不由得眉头紧皱。
“梁警官。”
“咱银河市没有别的警察了吗?”
“怎么老是你?”
梁国栋咧嘴一笑,脸上的褶子都堆到了眼角。
他晃了晃手里的执法记录仪,大步走过来。
“当然是我一直看着你的直播。”
“见到她报警,立马就把案子接过来了。”
说完,梁国栋按下执法记录仪,目光扫过现场狼藉的人群。
最后落在鼻青脸肿、瘫坐在地的女人身上,语气公事公办。
“你报的警?”
“发生什么事了?”
女人看到梁国栋掏出执法记录仪的瞬间,像溺水者抓住浮木般扑过去,哭嚎声陡然拔高八度。
跌跌撞撞冲到侧翻的轿车旁,手指狠狠戳着变形的引擎盖。
“我接到电话过来挪车。”
“然后看到我的车被损坏了。”
“您说我是不是该要赔偿。-m¢a-n′k?a.n?s?h-u^.`c/o,m′”
梁国栋沉默不语。
女人连珠炮般继续哭诉。
“然后我就心平气和地和他们说赔偿的事。”
“结果不知道谁从我身后突然给我套个塑料袋。”
“然后他们就给我一顿捶。”
“您看我这脸都肿了,我这身上哪哪都疼。”
“他们打人!您可要给我做主啊。”
女人哭到上气不接下气,睫毛膏糊成一片,活像只炸毛的孔雀。
梁国栋绷着张脸。
之前在直播间看完全过程。
现在一听女人的诉说。
完全是风马牛不相及。
梁国栋转头看向林澈和大爷等人。
“来个当事人。”
“你也说说情况。”
大爷“哼”了一声,布满老茧的手掌重重拍在车身上,震落几片碎屑。
“我是当事人,小区着火了,这人说什么也不肯挪车。”
女人尖叫着跳出来,高跟鞋在柏油路上跺得咚咚响。
“是你们先弄坏我的车,我做错了什么?”
梁国栋浓眉倒竖,执法记录仪的红灯在他胸前明明灭灭。
“请你先闭嘴,我在询问这位大爷。”
女人被噎得脸色由青转紫,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在皮肤上留下月牙状的红痕。
大爷随后把女人来到这里不挪车,还打算要赔偿的事情讲明
当大爷讲到塑料袋的情节时,女人突然像被踩到尾巴的猫,指着林澈嘶吼:
“就是他!肯定是他动手把塑料袋套在我头上的!”
“警察大哥,你要给我做主啊!”
林澈往前半步,着梁国栋眨眨眼,语气无辜得能拧出水。
“当时刮起一阵风,有一个黑色塑料袋突然飘过来。”
“不偏不倚恰好套到她头上了。”
“就真的恰好了,她就撞在车上,随后摔倒了。”
“她发了疯似地抽自己,还在嚷嚷有人打他,我们可都没动手。”
“这里可都是证人。”
梁国栋嘴角不受控地抽搐,喉结上下滚动两次才憋出句。
“你要不看看你在说什么?”
围观群众憋笑憋得满脸通红,直播间弹幕疯狂滚动。
林澈无奈摇摇头,这个说辞果然不行吗?
刚要站出来凭借二舅的关系认下罪责。
“梁警官,这事......”
话音未落,身旁的白发大爷突然伸出布满老茧的手,像老鹰护崽般将他猛地拽到身后。
大爷转身从围观住户颤抖的手中接过一个红绸包裹的木盒,盒盖上的铜锁泛着岁月的包浆。
随后“咔嗒”一声打开盒盖,两枚勋章静静躺在丝绒衬布里。
大爷颤抖着双手,将勋章别在洗得发白的汗衫上。
当金属勋章触碰到布料的瞬间,他佝偻的脊背突然挺直。
浑浊的双眼迸发出锐利的光芒,仿佛瞬间变回了那个在战场上冲锋陷阵的战士。
大爷直视着梁国栋,声音铿锵有力。
“不用找别人了。”
“我打的,带我走吧。”
梁国栋只觉头皮发麻,额角沁出细密的汗珠。
执法记录仪的红灯仍在闪烁,映得老人胸前的勋章愈发耀眼。
艰难地咽了口唾沫,喉结上下滚动。
“大爷,您高寿啊?”
老人梗着脖子:“八十七了。”
“没事,你该咋罚就咋罚。”
“我一人做事一人当。”
梁国栋的目光在老人的勋章与林澈的脸上间来回游移。
好嘛,两个活宝。
一位身患绝症,不知道什么时候就死的青年。
一位胸前别着勋章,战功赫赫的耄耋老兵。
自己前脚刚刚获得了表彰。
真不想后脚就被骂得狗血淋头。
梁国栋感觉太阳穴更痛了。
直播间瞬间被满屏的惊叹号和弹幕淹没。
“老梁的表情很精彩啊。”
“谁也没想到大爷还有这种东西。”
“有没有吊大的说说这两枚勋章是什么情况?”
“刚刚一闪而过,没有看清,但可以确定有一枚至少是二等功。”
“另一枚应该是和猴子打仗给的勋章,我爷爷有一枚一样的。”
“卧槽,牛逼了。”
“这一老一少无敌了。”
林澈适时地往前半步,喉结轻轻滚动,声音清朗地递话道。
“梁警官。”
“这人阻碍消防车正常工作。”
“她这情况是不是犯罪了?”
梁国栋微微颔首。
反手将冰冷的手铐“咔嗒”一声扣在女人的手腕上。
金属碰撞的脆响在嘈杂的现场格外刺耳。
女人瞪大了双眼,脸上的震惊几乎凝固,嘴唇微微颤抖着。
“您是什么意思?”
梁国栋挺直腰板,表情如同铸铁般严肃。
“你因妨碍消防车正常工作。”
“现在依法对你进行拘捕。”
“确定后将会处以罚款并行政拘留。”
女人突然暴起,穿着高跟鞋的脚在地上蹭出刺耳的声响。
猛地往后一拽,扯得手铐发出“哗啦”声。
“我挨揍了,你们不管。”
“结果他们动手推翻了我的车。”
“反手还把我打成这样。”
“你就这么放过他?”
“我是有错,但他们也有错。”
梁国栋面无表情地指向一旁白发凌乱的大爷。
“大爷的所作所为,自然也是不对。”
“但念在大爷年事已高,所以我们会对大爷进行批评教育。”
“你要是对于惩罚不满意。”
“可以选择提起民事诉讼。”
女人嘴角不受控制地抽搐着,用戴着手铐的手狠狠指向自己鼻青脸肿的脸,手腕被金属磨得发红。
“您看我脸上的伤势像是被一个老头打的?”
“他们肯定都动手了!”
“不行,你今天必须把他们都带走。”
话音未落,她一屁股瘫坐在满是灰尘的地上,开始撒泼打滚,衣服上沾满了泥污。
梁国栋揉了揉突突直跳的太阳穴,只感觉头皮发麻。
就在这时,林澈又幽幽开口了。
目光扫过远处被熏黑的居民楼外墙,砖缝里还冒着缕缕白烟。
“梁警官。”
“我们这可是老小区了。”
“经过这么一场大火,不知道楼体的安全是不是有问题。”
“修缮之类的费用恐怕会有不少。”
“要是能够早一些灭火,不在这里耽误时间,或许能挽救不少损失。”
梁国栋眉头微微一皱,深邃的目光如鹰隼般紧紧盯着林澈。
看着林澈,心中好似一瞬明白了林澈的用意。
而此时直播间的弹幕疯狂滚动,观众们一脸茫然。
“主播这话啥子意思?”
“不懂,有大哥解释一下吗?”
“刑法中有一个消防责任事故罪,只要能证明因为女人耽误的十几分钟。”
“造成的直接经济损失达到五十万以上或者致人死亡,便可以直接入刑。”
“嘶!卧槽还有这种,那她能够得着吗?”
“这个真不好说,除非是她纵火,否则很难定性。”
“但不妨碍以这个罪刑吓唬她。”
“哦哦哦,我明白了。”
“主播,还是懂法的。”
梁国栋双眼一转,目光锁定在坐在地上撒泼打滚的女人身上。
清了清嗓子,挺直腰板,语气变得一本正经,字字掷地有声。
“女士,你的想法是要公事公办?”
女人猛地停下动作,仰起头,脸上还挂着未干的鼻涕眼泪,重重点头。
“对。”
梁国栋缓缓抬起手臂,手指指向正在被水枪喷射的房子。
淡淡的黑烟依旧从破损的窗户中翻涌而出,消防员们紧张忙碌的身影在单元门内穿梭。
“你希望要对众人殴打你,以及损坏你车辆的事进行追责”
“但同时请你了解下消防责任事故罪。”
“损失金额超过五十万,就能定罪,要是金额特别巨大,可能会有三年以上。”
“女士,现在夏国的房价懂得都懂。”
“砸坏承重墙就是上百万的修缮款,而被火烧过的老房子,况且还是一楼,恐怕会只高不低。”
女人眉头一挑,原本嚣张的表情瞬间凝固,嘴唇动了动,声音不自觉地弱了下去。
“这......”
“火又不是我放的,关我什么事?”
“我只是将车停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