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湖自古有云,痛可忍,痒不可忍。*秒\章`节+小¨说-网~ \免,费^阅!读\
人若受伤,便会痛或很痛,痛可忍。伤好了之后,便会结疤,结疤就会痒或很痒,痒不可忍。忍不了就会伸手去挠,挠了之后就会上瘾,于是伤疤就会破,重新变成伤。伤了就会痛,痛可忍。伤好了之后,便会结疤。结疤就会痒,痒不可忍。伸手去挠,于是疤又成了伤,伤又成了疤周而复始。
所以说,有些人一旦受伤就绝难痊愈,身体如此,心亦是如此。
白玉花的心曾经被一道至深的伤口差点给撕裂成两半。她用了整整五年才艰难将这道伤口结疤,之后却又只用了一年就让着疤重新变成伤,然后这伤又结疤,这疤又成伤循环往复。几经艰难的挣扎和无数次的努力之后,白玉花终于知道它永远都不可能痊愈。因为她根本就不想让这道伤口痊愈。
情伤,是一个人曾经深爱过的呈堂证供。
情伤之所以无法愈合,是因为不想忘记某人。
每次夜深人静,低头舔着心中的那道伤,白玉花才会觉得自己曾经存在过。每个无眠的夜晚,她也正是靠着伤口的痛楚和伤疤的酥痒,才得以提醒和证明自己曾经深爱过某人,仿佛他此刻还在自己的身旁,如此她才能睡得安稳。若是哪一天心中没有痛痒却能睡得着,她就会彻底的惊慌失措。
对一个女人来说,爱情就是她的全部,若爱情消逝,那她就会拼命寻找和保存曾经爱过的痕迹。白玉花总是担心岁月的流逝会让自己忘记曾经的爱人,所以一旦发现伤口有愈合的迹象,她就会伸手把它挠破,通过强烈的痛楚,来证明过往的一切都不是虚幻。她甘愿做回忆的奴仆,情愿被痛痒折磨。
一个女人,之所以念念不忘曾经爱过的人,是因为她现在还没有碰到值得爱的人,或是那个人目前还无法完全取代之前的人。+小,说§宅μ? D?[更#^新1′·最ˉ@?全?+%女人通常都是敏感的,身边谁对她们不怀好意或是心怀不轨,又或是谁对她们情有独钟或是有所动心,她们通常都能知晓。白玉花又岂能不知晓马大堆对她的情意?
除了马大堆,身边对她有情意的男人还有很多,这些白玉花都知道。当然,绝大部分的人,她都看不上眼,或是直接无视。马大堆就曾经被白玉花直接无视过,当时他确实什么都不是。马场风波过后,白玉花才开始注意到他的存在。刚开始,她自然是对他看不上眼。不可否认,马大堆绝不出众。
但某人就是有一点好,那就是神经比较粗。所以,马大堆便一直顽强地,坚韧地,彻底地,默默守在白玉花的身边。事实上,这已让他非常满足。经过他不懈的努力,白玉花终于无法忽视他的存在,也不敢对他看不上眼。特别就是在风清歌带着宝马爷入驻马场之后,她渐渐对他有了好感。
当一个女人,特别是一个单身的女人对一个男人有好感之后,那好感就会渐渐演变成另一种感觉。
所以,白玉花开始挣扎,她决不允许心中再出现别的男人,那怕这个男人目前仅仅只是一个飘忽的背影而已。居于对过往感情的忠贞,她认为这是一种亵渎。于是她很快便压抑下心中的臆想,习惯性地忙忙碌碌,借此分散自己多余的精力。她甚至还时刻提醒自己的身份,他只是卑微的手下而已。
身份和地位确实是爱情的毒药,差距越大,毒性越强。
门当户对才是现实生活。门不当户不对却又能结合在一起的,那只能是书中的故事而已。
白玉花是一个成熟的女人,她很明白什么是现实,什么是故事。狐恋文学 醉鑫章結庚辛筷事实上,她几乎已把马大堆视为仅仅只是身边众多仰慕者的其中一位而已。围在她身边的仰慕者,确实很多。和其他的仰慕者想比,马大堆确实还什么都不是。但就在刚才,就在临窗眺望马场之时,他忽然又在她心中清晰了很多。
有些人一旦是闯入了心扉,哪怕是再模糊,想要将他赶跑却是已千难万难了。
白玉花忍不住又将视线投向窗外。窗外已是万家灯火。她忍不住叹了一口气。她曾经最爱万家灯火的时分,如今却最怕看到它。以往这时,她都会忍不住将窗帘关上,将自己和世界隔绝开来。但最近的事头却是蜂拥而来,令她身不由己,再难重复之前的静谧时光。人在江湖,确实就会身不由己。
望着白玉花的神色,小芳姐有些后悔提起她口中所谓的那个贱人。那个所谓贱人名叫白丁香,正是白玉花丈夫的亲妹妹。家姑和家嫂的不合,就跟家婆和家媳的不合一样,普通存在,根深蒂固,难以调和。她们貌合神离,三天战斗,五天战役。这或许就是很多男人都喜欢在外头留恋的缘故之一。
小芳姐最后还是没能忍住,她唠叨着,“我觉得那个贱那个白丁香这次布了这么大的一个局,估计是想来真的。她根本就是想把小姐您给赶出白虎城的地盘,最好就是永世不要再踏进这里。”白玉花无奈撇了她一眼,“之前的马场瘟疫,你不也说她是想动真格吗,看看我们现在,活得挺好的。”
小芳姐紧紧捏着爪子,很想举起来张牙舞爪,“上次是上次,那次本钱不大,而且还偷偷摸摸,以为几包毒药就能将泰来马场给整垮,还好咱们天生有贵人相助。但这次不同以往,那白丁香居然盘下了春风大院,还大张旗鼓地想要涉足客栈和马场的生意,这不摆明是搞阵地战,想正面斗跨咱们吗?”
白玉花悠悠地说道,“她至少只是想把我们给赶走而已,还不至于是想杀我们。”小芳姐眼中有戾气一闪而逝,“谁说那贱人没动杀心,当时马场的新任总管不就是被她给下暗手除去的吗?不过话又说回来,马大脑袋还是挺有脑袋的,解药明明是他的,却居然就懂得隐忍,甘心只屈居于副手。”
白玉花眼中有笑意闪过,“其实我也是因为那次才发现马大总管是个人才的。他不止有能力,眼光居然也相当不错,而且还懂得隐忍”小芳姐贼兮兮地插话,“看来小姐还是挺赏识他的嘛。”白玉花的睫毛忍不住惊慌地扑闪一下,但语气随即镇定,“其实,我主要是看在他忠心的份上。”
小芳姐终于是忍不住笑了,“让我想想啊,当时,那新任总管被杀之后的第三天晚上,马大脑袋便惨白着一张老脸,颤巍巍地来找小姐您,和盘托出个中内情记得他说完之后,上衣好像都被冷汗给湿透了,啧啧,真是个实诚的人。他果然就是对小姐您忠心耿耿,不过我怎么看他都像是明哲保身”
白玉花忍不住插话进来,语气中有点莫名的着急,“他不是那种人。”
小芳姐捂嘴直乐,“我明白我明白,他不是担心我们早已知道内幕,他只是负疚于小姐您对他的信任和提拔而已,所以我才说他是个实诚的人,忠心耿耿的人。我不明白的只是,这次他到底要等多久,才会向您全盘交待白丁满堂拉拢他的事情,那人都三顾茅庐了难道,男人真的都会变心?”
白玉花马上啐了她一句大白眼,“你这人就是不想好好说话,说着说着就尽往歪处里拐。他若真是变真是有想法,前几天也不会特意来跟我跟我们解释,他和那位风小哥的真正关系。你手头上不还有他上交的那份消费卷最详方案吗?至于这次他还没来交待,估计是觉得那不过只是小事。”
小芳姐没有再乐呵,但她的眼中还有很浓的笑意,“知道了知道了,总而言之,马大脑袋就是对您第二忠心的人我当然是第一忠心的人儿。”白玉花无言以对,只好又转头望向窗外。小芳姐撇撇嘴,问正事了,“对了小姐,您想好要怎么对付那个贱人了吗?这次她明显是来势汹汹啊呸。”
白玉花转过头,淡淡声,“以不变应万变,这就是我的对策。”
小芳姐睫毛耷拉,爪子耷拉,“我就知道小姐您会这样,以不变应万变,后发制人,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岿然不动稳如泰山您以前也是如此,现在也是如此,估计以后也很肯定会是如此,咱就不能主动积极一些吗?”白玉花好笑地说道,“你要我们如何主动积极,也开一间春风大院吗?”
小芳姐当场无话可说,她长长叹了一口气,“再开一间春风大院显然是不可能的,看来我们也只能是以不变应万变了,唉,谁叫我们都是女人,哦不,是淑女呢。”白玉花的嘴角微微翘起,“其实我们只要将客栈的主体生意经营好,再加上马场的业务,又何惧对方如何来势汹汹,明刀明枪呢?”
小芳姐大力地点头,又表示忧虑,“若是铁公鸡带着另外三名总管辞职,那我们要如何应对?”
白玉花胸有成竹,“铁大总管他们若辞职了,就只有辛苦你代理大总管一职,然后再把马大堆调回来,让他兼职副大总管的位置,等到他业务熟悉之后,就正式出任大总管一职。这样,你就又可以回来做你最喜欢的公办室主任了。至于另外那三个空缺的总管职位,则可以让余下的总管兼任即可。”
小芳姐将爪子一拍,“领导果然是领导,原来早已智珠在握,只是,那马大脑袋专业管马几十年,忽然要他转行管人,这行么?”白玉花抿着嘴角笑道,“不会可以学啊,再说不是还有你这个专业管人几十年的人才在嘛。”小芳姐双眼一暗,终于张牙舞爪起来,“我专业管人明明才十几年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