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大起大落的,实在是太刺激了。.d~i\n·g^d?i_a*n/k′a.n.s¨h!u~.~c+o*m¨这句话准确地描绘了风清歌此刻的心情。
白铁心的大刀当头劈下,风清歌以为自己死定了,围观群众也以为他死定了,就连白铁心也以为他死定了。但结果却出乎所有人的意料之外。似乎就连白铁心也意料不到,自己只是劈了一张黄符而已。赶宝和尚和追宝道士被刺激得叫了一声,又赶紧捂住自己的嘴巴,同时也不为人知地收起武器。
白啸天的脸色温润依旧。居于对白铁心的了解,他早已放弃预测,只一心围观并随时鼓掌。四周驻守的城门兵,大喘一口气之后,狠狠将盔帽使劲又压低很多。面对白虎城最出名的杀才和疯子,他们果断放弃了围观的打算。好奇心会害死猫。万一白杀才的大刀失控斩过来,到时候连烈士都算不上。
躺在高处角落中的柳叶教官,这时才悠悠睁开眼皮,将眼神从白铁心身上转开,开始饶有兴致地打量着白啸天。他似乎觉得这个年轻人更有趣。疯子固然可怕,但能和疯子交朋友的人却更可怕。想得到疯子的认同,这本就是绝难的事。白啸天不止做到了这点,还游刃有余,性格也没有因此分裂。
柳叶教官当然没有忘记白啸天是镇龙山的学生,也知道他是大刀会的会长。但他真没料到这个温润斯文的学生竟也有如此不为人知的一面。仅仅是用自信大气来形容他已是不足了。柳叶教官忽然对一件事很感兴趣,当郑轩以轩辕正的王室身份重回大刀会之后,白啸天会如何应对他,退位让贤?
白啸天要如何应对风华九皇子轩辕正的回归,对此感兴趣的不止柳叶教官,事实上估计整座镇龙山都会很感兴趣。一些有心人士甚至还恶意揣摩,白啸天之所以会在天下大赛中被淘汰,其背后或多或少都会有轩辕正的影子在里头。|微!?|趣?$1小′μ说#>网:? ?&无&]错??内??_容?!o大赛开始之前,白啸天就已捧为头号种子。这何尝不是一种捧杀?
很多看好白啸天的人都认为,本届天下大赛根本就是为他量身定制的,可惜,他最后却连当绿叶的资格都没有。他会不在意这事?白啸天在不在意只有他知道。但就算在意,他也不可能会让别人知道。这可以从他现在的围观态度中证明一二。白铁心连番出人意表的举动,他视之居然都能温润如一。
处惊不变的本事,绝非一朝一夕就可修成的。白啸天纵然了解白铁心,若非心如碣石,也不可能做到如此的八风不动。白铁心大刀劈下,电光火石之间骤然变招,劈了黄符。惊变之际,白啸天的脸上却始终都是理应如此的表情,仿佛早知道。他甚至还有心情转身看那两个赶尸人,问一些专业问题。
白啸天关心问道,“黄符掉了,会尸变不?”赶宝和尚小心上前半步,小心答道,“俺们是祖传手艺,科学赶尸,那黄符更多只是一种心理安慰。”白啸天笑了,“到底是会还是不会?”赶宝和尚对天发誓,“目前不会。”白啸天剑眉一挑。赶宝和尚赶紧解释,“两位军爷的杀气太重,它们不敢。”
白啸天笑道,“你倒是实诚对了,怎不见你们的包袱,莫非此趟是一短途买卖?”赶宝和尚鞠躬尽瘁,“军爷慧眼如炬,一说便中。”白啸天的眼神悠悠在赶尸人身上转着,没问目的地是哪里,只说道,“听说,有些赶尸人为了方便,只运喜神的头,抵达目的地之后再随便找具弃尸装上?”
赶宝和尚伙同追宝道士,吃惊得差点跳了起来,“污蔑,这绝对就是污蔑。俺们承认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但这种缺德事绝对不可能发生在俺们的身上,不信官爷可以亲自检查。”白啸天意味深长地点头,转身不再理会他们。赶宝和尚和追宝道士偷偷对视了一眼,悄悄又将吃饭的家伙握住。第一看书枉 冕费阅独
白铁心的大刀居然还没收起来。他居然还拖着刀,近距离对着僵尸串烧绕圈子。他对死人的兴趣似乎不是一般的浓。风清歌刚庆幸过死里逃生,转眼就又将小心肝提到嗓子眼。疯子,这货绝对是一个彻头彻尾的疯子,风清歌在心里哀嚎着,发誓以后见到白铁心一定有多远就滚多远。他算是服了。
白铁心的大刀又在某头僵尸的脖子上,贴着皮,比划来,比划去。但这一次,他却是从背后来,还从僵尸串烧的尾部开始。身为一头敬业的僵尸,风清歌现在不可能转头或转身,于是他傻了。看不见的玩意,绝对比看得见的玩意要来得更恐怖。疯子就在后头,谁知他下一刻会把刀劈在谁的身上。
风清歌看不见不代表别人看不见。白啸天就看得很清楚。他甚至还把手从腰带上放下来,似乎随时准备鼓掌。赶宝和尚和追宝道士挤在他的后头,全身都忐忑的不行。身为神秘的赶尸人,他们高贵的职业信仰实在是不允许他们再憋屈下去。他们于是主动把营业执照和通关文书送到白啸天的手中。
白啸天笑容可掬地接过书面材料,然后抓在手里就放在背后,没时间看。他正忙着围观自家兄弟的大戏,哪有多余的时间。赶宝和尚和追宝道士当场傻了眼,呆呆地呆在白啸天的身后,呆呆地盯着自己的营业执照和通关文书。这些纸张当初是花了大价钱弄来的,他们无比担心军爷会拿回家做手纸。
白铁心的大刀现在又高高举了起来,刀尖斜指向天,似乎是准备从身后将某头僵尸被劈成两截。风清歌的耳朵没有聋,一听到背后的刀风从流动的状态突然消失为静止,他就想哇哇大哭。他很不确认白铁心会不会规规矩矩地将大刀劈下。他强烈谴责对方的职业信仰,背后劈人算什么英雄本事?
白铁心的大刀这次劈斩得很利索,举起便劈下。刀光如弦月,电般劈出,然后没有任何意外地意外了。这道刀光拐到风清歌的身前,一到劈开了这货队友的衣服。于是,风清歌眼睁睁地看着队友裸奔了。这是一具货真价实的男尸,现在一丝不挂,从背后看,臀部还挺。风清歌差点没变成一头疯子。
见识过疯子的前两次即性演出,按理说围观群众的心理已有足够的承受力。但赶宝和尚和追宝道士这次却又叫了起来,然后又瞬间捂住自己的嘴巴。附近的白甲兵,有些已转身面对墙壁,显然已无力承受领导的恶趣味。白啸天一如既往地温润如玉。他甚至还饶有兴趣地转到那头僵尸的前面去欣赏。
白铁心终于是将大刀收回刀鞘中。这次他没在白甲上抹剑,估计嫌脏。白啸天低头欣赏完毕,抬头对白铁心诚恳说道,“他的比你大。”白啸天极其不屑地往那僵尸那地扫了一眼,冷酷地答道,“也比你的大。”两人于是伙同哈哈大笑起来,完全不为自己的恶趣味和彼此间的暧昧而感到尴尬。
追宝道士被赶宝和尚赶着上前,对着两位军爷艰难将水缸腰弯底,耷拉着一张肉颤颤的大脸,可怜兮兮,“两位军爷,您看着俺们可以过关了么,这眼看就要天亮了。”白啸天笑道,“你们不是科学赶尸么,怎么也有忌讳?”追宝道士愁眉苦脸,“俺们主要是担心吓到别人,也怕错过住宿的时辰。”
白啸天点点头,“你说的有理。我们已检查完毕,这两份文书你们收好,去吧。”说完便放行,然后和白铁心并肩朝城门上走去。手里捧着文书,追宝道士和赶宝和尚没想到事情竟然会如此顺利,一时没反应过来。还好有白甲兵急冲冲地朝他们叫喝,这才一语惊醒梦中人。风清歌的心也随之落地。
拦阻和放行都是同样的突然和意外。赶宝和尚和追宝道士赶紧跑回僵尸串烧的身边,手忙脚乱地替那位裸奔的僵尸重新穿上制服,让风清歌终于没有得针眼。整理好队伍之后,赶宝和尚没有忘记吐口水为风清歌重新贴好黄符。追宝道士则屁颠屁颠地去找那只被某人斩掉的耳朵,以彰显职业道德。
僵尸串烧终于重新,蹦蹦跳跳地夹着风清歌出了城门,一路寻偏僻的小路往荒郊野外而去。白啸天和白铁心重新坐回城头,手里各自重新又有一坛酒。他们且喝且聊。所以本来走的柳叶教官又躺了下来。偷听从来都是他的恶趣味之一。白铁心望着僵尸远去的背影,问道,“就这么放他们走?”
白啸天悠悠咽下一口酒,“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白铁心道,“你早就看出那两人的不对劲?”白啸天道,“我本不想看出,但他们实在是叫太多次了。”白铁心道,“但你还是放他们过了。”白啸天耸耸肩,“没办法,他们手里的文书是‘天水堂’盖的大章。”白铁心道,“那红章不都一样?”
白啸天摇摇头,“每个堂部的印章,乍看起来都一样,其实细微之处还是有着不同。比如天水堂的印章都有着一股铜臭味。”白铁心居然笑了,“你果然是大学生。”白啸天纠正道,“是名牌大学生谢谢。”白铁心酷望星空,“镇龙山了不起?”白铁心发自肺腑,“镇龙山确实了不起。”
白铁心开始不耐烦,“你说我们还要在这鸟地方待多久?”白铁心眺目远望无语森林的方向,“放心,你很快就可以回到战场了,就怕到时候你会杀到手软。”白铁心目中一凛,“我只嫌杀不够。”白啸天没有收回目光,“恐怕到时候我也会被派去那里。”白铁心脸无表情,“恭喜。”
白啸天忽然问了一个问题,“你说一场战争最需要什么?”白铁心想也不想,“钱。”白啸天道,“我还以为你会说,是敌人。”白铁心当没听见。白啸天又问,“咱这白虎城最有钱的是谁?”白铁心还是想都不想,“白财神。”白啸天再问,“那最穷的又是谁?”白铁心还是很肯定,“白财神。”
长夜漫漫,僵尸远去,城上两人喝了一宿,聊了一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