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孟凤亭边走边谈。+x.i!a/o~s′h¢u\o\h?u·.~c!o,m+
宋显自然不管他们,他已经从下人手中接过镐头,兴致勃勃去挖番茄苗了。
“我们一家刚定居郡城不久,阿爹认识的人都没几个,不可能得罪过什么人。唯一的变数只有我,来了郡王府当差,成了梁王跟前的红人,遭人妒忌。
我查过了,易容的材料很难得,而最容易弄到这东西的人是我们梁王府的谋士。”
宋寒承跟孟凤亭解释完他的推断后,就将一本账册拿给孟凤亭瞧。
“制作假面皮的主要材料是水猪皮,只有水猪皮熬制出来的胶状物才能模拟人皮,粘在脸上逼真不虚假。
水猪是贡品,非普通百姓所享,在永州郡有资格得到水猪的人只有梁王。梁王大方,每月得到的三头水猪肉都均分给了谋士们。”
孟凤亭看过账册上记载后,点点头,很赞同宋寒承的说法。
从前他倒是忽略了这一点。
“你不愧是梁王跟前的红人,博学广闻,智敏过人。?x·g+g¢d+x~s\.?c~o,m′”
“不过,有一点我还是不太明白。若真如你推断的那样,他们中有人嫉妒你,直接对你或你爹下手就是了,何必大费周章伪装成你爹的模样去杀人?”
宋显微微一笑,“这就是文人与武人之间的区别。武人对付敌人会直接下手。文人则不同,尤其是做谋士的,他们喜欢绕弯子,在不引起对方警觉的情况下悄无声息地获胜。”
“这样吗?”孟凤亭的语气里仍有几分犹疑。
“孟统领不妨想想,如果我爹直接遇害,梁王会如何待我?他肯定会更心疼我,补偿我。
但如果我爹是个不折不扣的杀人恶魔,梁王会如何待我?
他免不了会疑我家风不正,认为我从根儿上就品行恶劣,重则杀了我、弃用我,轻则对我不再委以重任。”
宋寒承这番话终于说服了孟凤亭。
孟凤亭确实见识过一些文人谋士出的损招,比如刨人家祖坟,趁两方对峙时,在人家祖宗的骷髅头上撒尿。¢d·a¨n_g′y`u′e`d?u`._c¢o¢m′
“那你有怀疑的人吗?”孟凤亭接着问。
宋寒承无奈地摇了摇头,“没有证据,岂可随便冤枉别人。我说凶手不好抓的缘故就在这,他本就是谋士头脑聪明,人还在梁王府,能得到第一手消息。”
孟凤亭:“这么看来,你爹当真运气好,两次侥幸遇到人证能为他证明,不然你们一家子都遭算计了。”
宋寒承趁机对孟凤亭道了歉。
“起初我对您态度并不好,甚至介怀您跟踪调查我爹的行为对我们有所冒犯,但如今我却要好好感谢您。”
“我爹确实运气好,第一次凶案碰巧遇到孟统领帮忙亲自督查。
多亏第一桩凶案发生后,孟统领这边没透露消息出去,让凶手误以为您卖了我面子,才将我爹放了。”
“他以为你还在怀疑我爹,他再策划一桩凶案,必然就能坐实我爹是杀人魔的罪名。
他甚至为了增加两起凶案的关联性,他特意挑选了另一家豆腐铺老板去杀害。”
孟凤亭点点头,很认可宋寒承的推理。他安慰地拍了拍宋寒承的肩膀。
“幸好咱们没让他计划得逞,你放心,我一定尽全力抓到算计你们父子的恶徒。”
宋寒承行礼告辞前,关心地望向那边的宋显,“这两日我爹就麻烦孟统领照顾了。”
孟凤亭向宋寒承保证,三天后他一定会全须全尾地将宋显送还给他。
宋寒承离开孟府后,就立刻用帕子擦了擦肩膀处被孟凤亭碰过的地方,随即就将帕子扔了。
宋陆远早等在骡车内,见到大哥就立刻凑上前问:“阿爹怎么样了?”
“很好。”
骡车驶向城南,拐进了一处不起眼的巷子里。
巷中住户看到骡车进来,都装作没看到一般。他们继续如普通百姓一样,日常生活往来,各自忙活手里的活计。
骡车驶进了巷子最深处的一座宅院内。
宋陆远按动井边的机关,随着大哥一起下了地窖。
地窖内灯火通明,有十丈见方的宽敞空间。
一名长相与宋显一模一样的男子被捆绑在刑具上,他身上有数处鞭痕,每一处都皮开肉绽,正流着血。
“他行凶之后不久,我们的人就发现了他的踪迹。人抓得悄无声息,没留任何后患。等着大哥来审呢,但这人脾气挺倔,我就先打了一顿。”
只要看到这个人的脸,宋陆远就火大,忍不住脾气。居然敢顶着他老爹的脸行凶杀人,他恨不得将他千刀万剐了。
宋寒承走近些,端详男子的脸。假面皮做得很好,很逼真,除了身形与宋显略有不同外,几乎看不出差别。
他捏住男子的下巴,又细看了一会儿。
男子吃痛地叫了一声,想扭头挣扎。奈何对方的手像铁做的一般坚硬,他的挣扎根本撼动不了分毫。
他被迫仰着下巴,瞪向宋寒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