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还是很凉的,宋显怕赶紧去拿了一个薄被披在宋寒承身上。^k_a!n¨s\h?u\z¢h¨u-s/h.o,u~.*c′o^m?
在夜色的遮掩下,宋显并没有看到,在他盖被的那一瞬间,宋寒承长睫微颤。
木屋共有四间房。东面二间,一间暂留给白歌居住,隔壁是囤积米粮等物品的库房。西二间,宋显和宋济民一间,宋寒承和宋陆远一间。
晚上临睡前,宋陆远给大家打了温泉水擦洗。
东沟温泉那边树木茂盛,夜里十分幽暗,蛇虫鼠蚁多,并不适合一个人独自洗澡。
宋显忙碌了一天了,很疲乏。躺在床上时,他还是不忘在脑海里盘算者接下来该如何改造东沟温泉。
……
次日一早,宋寒承起床出来,就看到不远处的山坡上,宋显边扒笋皮边跟宋济民说笑。
“一头毛驴要多少钱?”
“五千文左右。”
“那一匹马呢?”
“十万吧。”
“这么贵!”
“有钱还不买到呢,朝廷禁民买马。*9-5+x\i\a`o,s-h-u\o·.¢c-o\m~”宋济民想到自己刚好有一座马场,试探问宋显,“阿爹想要马?”
宋显连忙摇头,太贵了,他想都不敢想,买头毛驴还有点指望。
他采的一筐蘑菇能卖十文钱。一石粟米大概一百二十斤,要三十文,也就是说他卖一筐蘑菇能买四十斤粟米。
这购买力看起来还不错,可如果用来买布和其它东西就不够看了。
一匹布,还是质量最普通的麻布,长度大约在九米半,要六百文左右。
一样农具,比如斧头、锄头,也要几百文,因为铁器稀少,又是战备物资,所以格外贵。
丝绸之类的布料就更不要想了,上万文,那就是富人才穿得起的奢侈品。
宋显不太好意思地看了看自己身上穿的这件丝绸衣服,原身太敢花钱了,他现在就脱下来卖钱!
宋寒承按住他的手,“做什么?”
“我穿的这衣服太贵了,花的是你们辛苦攒下来的钱吧,我——”
“是你进门时自带的。`咸′鱼·看.书¨ *免.费?阅,读!”宋寒承看宋显还有脱的意思,补充解释,“旧的就不值钱了,这有好几处勾丝了,最多卖几十文。”
“好吧,那就不卖了。”宋显挠了挠头,跟在宋寒承身后走了几步,踌躇问他,“那个,你也知道我撞坏了脑子,我娘家,不对,我父母家在哪儿?”
宋寒承沉默了一瞬,转身,平静无波的眼眸对上宋显干净纯粹的鹿眼。
“你无父无母,倒有些薄产,但都赌输了,才因贪图聘资上了我们宋家的门,成了我们的继父。
母亲待我们极好,道士说找到与她八字相合的人冲喜,就有机会让她活命,我们这才倾尽家财找了你,没想到……”
“对不起!”宋显深深鞠躬道歉。
大儿子心里能藏事儿,很有担当和责任感,从不爱抱怨。
宋显感受得到,大儿子现在虽然用很平静无波语气跟他阐述这些话,但他当初的所作所为一定深深伤害过他,令他很失望。
“没关系,日子总要往前看。”宋寒承语气温和,充满了包容,目光却很淡,“爹会好好地跟我们一起过日子就行。”
“当然了!我诚心诚意想过好日子,肯定把你们都照顾好。”
宋显最终还是换了一身麻布衣裳,他一会儿要去集市,不好太显眼。
他将他一早采好的十筐蘑菇搬了过来,简单挑拣了一番。
宋寒承挑眉:“采这么多?天不亮就上山了?”
“嗯,我想赚钱买毛驴,还想要定制一把大锯子,方便砍树。”
“那你野心有点大,这点蘑菇换不来那么多钱。”
“我知道,一点点攒嘛。对了,你说咱们能不能赚点快钱?卖点白皮树花粉?就说咱们自己配置的药粉,看起来差不多,也没人能发现。”
宋显将古树林里两棵白皮树的花粉都搜集了起来,用树叶包成了很多小包,装了一筐。
“比蒙汗药好使,撒一下就有用,出门在外、行走江湖时的防身佳品,但就是怕被恶人买去了,干坏事。”
宋寒承提走篮子,改为装进布袋子里,“这个我来办,可保证买它的人不做害人的坏事。”
早饭宋显做了笋丝鸡肉疙瘩汤,大家都吃的很满足。白歌主动来收拾碗筷,她身份特殊,不便出门,就留在家里做针线活。
宋显本来打算带三儿子一起去集市,宋陆远突然举手表示他去不了。
“听说码头在招脚夫,我想去看看。我想多赚点钱补贴一下家里,也好让爹爹早日买上小毛驴!”
“老二啊,你太懂事了,真是爹爹的贴心小棉袄!”宋显被感动得不行,“可你年纪还小,爹爹不想让你干这么重的活儿。”
“要干的,穷人家孩子早当家,再说我这么大力气,扛那点货对我来说跟挠痒痒一样。”宋陆远说完就不容宋显拒绝,挥挥手就跑了。
陈昌贵在非农耕时节,每天都会赶牛车去集市,就为了挣车钱。一人付一文钱就可以坐他的牛车,货物按大小另算。
宋显一行三人加上货共花了五文钱。
牛车晃晃悠悠大概行驶半个多时辰,就到了八村交汇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