叔跟那少女“噗通”跪下。+求~书?帮\ !追`最¢新\章-节+
对着程及玉磕头“咚咚”响,震得人心头发颤。
程及玉傻眼。
瞅瞅凌曦,又瞅瞅这老少二人组。
手里酒杯捏紧,指节泛白。
不是,这……啥情况啊这是!
他稳了心神,扬了下巴,嘴硬道:“磕破头也无用,小爷我可不是怜香惜玉之人。”
那少女猛地抬头挺身,直愣愣跪着。
腰板挺得笔直,像一株风雨中倔强的小白杨。
原本就红肿的眼眶里,泪珠子骨碌碌往下掉。
“小侯爷,家中的这些个破烂事,想必您也有所耳闻。”
声音嘶哑,带着压抑不住的颤抖。
程及玉没答话,只“哼”了一声。
也不知是听说了,还是没听说。
少女深吸一口气,像是要把胸腔里所有的怨气都吐出来。
“那姓陈的……狼心狗肺!”
“娘亲病重时,他便与那孀妇勾在一处!”
“还、还有了野种。,搜·搜-小`说?网! .追!最-新¨章!节?”
说到激动处,少女浑身发抖。
拳头紧攥,指甲深深掐进肉里,仿佛这样才能缓解心头的恨意。
眼泪大颗大颗砸在地上,晕开一片深色水渍。
“整整五年!他用坊里的银子,养着那不要脸的娼妇。”
“还盗走了外祖留下的方子——”
“真真是狼心狗肺,猪狗不如!”
少女死死盯着地面,仿佛要把那青石板盯出个洞来。
她复又仰起头向程及玉,眼神里是绝望,也是最后一丝希望。
“可这桃花渡……是外祖的心血。”
“是民女与幼妹的家,更是未来的依靠!”
“若是这桃花渡因为那禽兽爹灭了生机。待到九泉之下,民女,无脸面见外祖与母亲!”
“若小侯爷能保桃花渡延续,民女陶婉儿,愿为奴为婢,伺候小侯爷,绝无怨言!”
少女的声音,斩钉截铁,带着破釜沉舟的决绝。
第95章 愿将桃花渡献于小侯爷
程及玉“呵”了一声,眼皮子都没抬一下。·k+u!a.i·k·a.n!x!s¢w?.¨c,o·m¢
“小爷家中奴仆上百,还缺你一人侍奉?”
语气里是满满的不屑,仿佛陶婉儿这番话,可笑至极。
惊蛰皱眉,看了一眼凌曦。
后者不紧不慢地轻啜起了百花酿,似不准备介入。
陶婉儿嘴唇轻蠕,贝齿紧咬,似乎在做一个艰难的决定,粉嫩的唇瓣被咬得发白。
终于,她下定了决心,猛一抬头。
“民女,愿将桃花渡献于小侯爷!”
话音刚落,一直沉默的潘叔猛地惊呼。
“大姑娘,不可!”
陶婉儿凄然一笑,眼角眉梢都是苦涩。
“潘叔,事到如今,您还看不清吗?”
“眼下那桃花醉已然顶替了咱家桃花渡的名头。”
“再过几年,不,再过一两年,这世人便只知那华杉的桃花醉,再不知咱家这桃花渡了!”
“到那时,空有这个酒坊又有何用?”
“一样守不住!”
少女越说越激动,声音也越来越尖利,像是一只被逼到绝境的小兽。
“况且,单凭那些涩酒,哪能跟华杉抗争?”
陶婉儿闭了闭眼,两行清泪无声滑落。
再睁眼时,已是一片绝望的死寂。
“届时,我们又该归于何处?”
潘叔头一扭,拿袖子胡乱抹了把脸,没吭声。
那泪水,是咸的,也是苦的。
陶婉儿膝行几步,身子伏低,额头“咚”一声磕在青石板上。
“小侯爷!”
她声音拔高,带着哭腔,更显凄然。
“桃花渡的主人是谁不甚重要!”
“只要、只要外祖这份心血能保住,您就是我们陶家的大恩人!”
程及玉眼皮子直跳,完了,玩脱了!
他下意识拿眼角余光去瞟凌曦。
凌曦正望着他,唇角噙着笑,眼神那叫一个温柔。
程及玉心里“咯噔”一下。
他也没那么混!
只不过事关太后寿宴,这宴酒出了问题,倒霉肯定是他。
再说了,又不是他的原因,他为难一下——也无可厚非。
如今有了良策,将人逼到这份上,也是不妥。
可要是现在改口,之前那副混不吝的劲儿不就白装了?
那也丢面子。
他清清嗓子,硬着头皮道:“行,就这么着吧。”
陶婉儿怔在原处,不敢置信。
“如今天色已晚,陶大姑娘明日到郁楼寻我便是。”
程及玉说完,又将目光转向凌曦。
“我送嫂嫂回府?”
凌曦不置可否,起身,抬脚便走。
程及玉赶紧跟上。
走了几步,又觉着哪儿不对劲。
“蹭蹭蹭”倒退回来,一把捞起桌上那半瓶百花酿,紧紧抱怀里,这才心满意足追上去。
身后,陶婉儿喜极而泣,连连叩首。
“谢小侯爷,谢小侯爷!”
一声高过一声,仿佛要把这些日子的委屈、担忧、害怕,全都喊出来。
潘叔在一旁,也是老泪纵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