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以, 她对这个形容很敏感。+小`说/C~M¨S· ′更.新¨最^全.
但这个形容不能由楚晚棠来说,否则她听着更是应激,只能下意识地给出自己的反应。
因为她心里清楚自己否认不了这一点。
过去这段时间的她,又好像置身于小时候蹦床摔倒时的状态,她没有安全感,站不起来,她表面上看上去镇定自若,可能抓住的也只是徒劳的空气而已——
而楚晚棠就是那徒劳的空气,明明抓不住,可她还是会伸出手。
可最终跟楚晚棠纠缠的过往就像是扯动的反弹力,在她挣扎着想站起来时,又会将她重重地弹坠,将她定死在这张蹦床上,五脏六腑都跟着震颤。
她没有努力过吗?在这段感情里。
不,她最初努力过好多次。
在为楚晚棠雕那朵不会枯萎的花时,在海城的书房跟楚晚棠说倒计时不作数时,在以落下东西为由而住在楚晚棠的主卧时,在设置密码为“921228”时……
就连面对陆衔月最初问她是不是准备掉进同一个坑里,她说的“不准备”也仅仅是因为那不是“坑”——
而是在废墟上种“春日来信”。*3~8\看.书\网· ¨免!费^阅\读¨
只是她没有把握。
果不其然,当她每次松着废墟土壤的时候,她都会想起来五年前那晚在衣柜里躲着抱着膝盖的自己。
当楚晚棠望着她,她会想此刻的自己在楚晚棠眼里,是否跟当初一样好骗。
哪怕她清楚答案,因为她能感受到楚晚棠的真心。
可重建崩塌的信任是一项很大的工程,她数着碎砖上的指纹,每一道都是她曾经深信不疑的证据。
而徒手砌墙让每一块砖都带着血痕。
就连跟楚晚棠上床,也是她深思熟虑的一步,她想,指不定身体上的依赖会起作用,特别是她清楚自己的身体对楚晚棠的想念程度有多深。
然而在云栖源的当晚,她还是没有很真实的感觉,她窝在楚晚棠的怀里,听着楚晚棠在她耳畔难过的气音,内心升起沉重的无力感。′j_c·w~x.c,.!c+o-m.
好难啊,楚晚棠。
好累啊,楚晚棠。
喜欢你是真的,后遗症也是真的。
她实在是没有力气去努力了,她彻底只当这段时日是她放纵的期限,她还从未在楚晚棠爱意如此浓郁的情况下跟楚晚棠待在一起过。
没有忽远忽近,没有患得患失,表面上一切都是那样和谐、美好。
她知道楚晚棠也察觉到了她的心思,因为她们一向默契,她没有办法开口,她也无法辩驳,日期越来越近,难以言明的氛围在她们身上萦绕。
好多个夜晚她在装睡,她也知道楚晚棠起身离开卧室流泪,等第二天她就会忽略楚晚棠红肿的眼睛,装作什么都不知道。
拥抱嵌进她们的身体,心跳频率也一致。
只是那段曾经阻隔着她们。
在怀幸的预想里,她跟楚晚棠的断开应当很平静。
有遗憾吗?当然。
因为她们怎么也不算是一对恋人,不敢一起过情人节,不敢让楚晚棠把“恋人”两个字说出口。
她们的关系一向如此,五年前不明不白地开始,也不清不楚地结束,想来再走次这样的流程,她们两个人都很有经验,就当从来没有在一起过。
不过,在楚晚棠眼里,她所做的这一切会是报复吗?
如果楚晚棠这样认为的话,那也很好,这样也代表着她们在某种程度上扯平了,往后更加没有牵扯。
结果……
断开得相当不平静,不平静到怀幸现在洗着澡,还能感受到自己不断翻涌的血液。
夜越来越深,她吹好头发从浴室出来。
看见在一楼客厅重新坐下的楚晚棠。
楚晚棠穿着睡衣,抱着膝,颓然地坐在软毯上,正望着茶几上的水杯发呆。
怀幸深呼吸后,下楼。
她踩着楼梯,动静不大不小,楚晚棠听见了但没偏过头来看她,她沉默着走过去,挨着楚晚棠坐下。
她登软件控制灯光只留了角落的立式台灯,再摸过遥控器,调出《机器人之梦》。
熟悉的影片开头在电视机上播放,色彩映入她们的眼瞳。
默片让一切都显得很安静。
怀幸无法专注地只看电影,她也望向茶几上的那杯水,回想起来那晚喂楚晚棠喝水。
想着想着,她真的有点口渴,又起身去净水机前站定。
自始至终,楚晚棠都没什么反应,只静静地坐在那,像是隐入空气里。
怀幸就着台灯光亮遥遥看着她,一直到水溢出杯子,才徐徐收回视线。
喝水,坐回去。
影片继续播放着,她们沉默着看到后面。
时间往后,电影还剩下十多分钟,楚晚棠终于开口,她的声音沙哑:“怀幸。”
“嗯。”怀幸转头。
“你跟我在一起的这段时间,开心吗?”楚晚棠侧过脑袋跟她对视,很认真地问。
“开心。”
“那就好。”
楚晚棠失魂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