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遥知陡然僵硬。*3-y\e-w·u~./c_o-m¨
仅是一瞬,看似陡峭高大的山峰近在咫尺,两人平稳落地,薛遥知立刻往前一步,脱离了他的范围。
燕别序收回了剑,平静的脸上看不出丝毫别样的情绪。
他们站在悬崖边往下看去——
霞光万丈,近处的树林,远处的城池,皆被笼罩在其中,那座巨大的城池与薛遥知记忆中的任何一座魔界的城池都不一样,魔界的城池总是黑沉沉的,纵然暗光将其点亮,也是压抑的。
而这座他们肉眼可见的城,青砖石瓦,过于旺盛的灵气让各色灵植肆意生长,成为最有生机的点缀。她看不清城中人的模样,只见一片生机勃勃。
这是最初的赤月州。
燕别序开口:“这林中除了我们便只有镜澜前辈,若我们想知道得更多,便只能通过她。”
“我们应该没有那么多的时间,她的死期快要到了。”
“她是如何去世的?”
薛遥知摇头:“魔界的书中没有记载过,便是有,也并不可信。+1¢5/9.t_x?t\.*c-o·m*”
“无妨。”燕别序也没多问,只是道:“我们很快就能知道了。”
“万一她死的时候我们还没找到离开的办法该怎么办?”
“幻境的主人去世,你觉得幻境会如何?”燕别序似乎笑了一声:“我们经历过,你又不是不知道。”
薛遥知瞪了他一眼:“我不会跟你一起死的!”
他说:“知了,生死之事,不是我们能决定的。”
薛遥知不想理他,她骂道:“天天想死,早知道不给你灵根了。若我修为还在,我拼死也要闯出去。”
提起这件事,燕别序也不笑了,瞧着认真了不少,他说:“这些年,我没有荒废度日。”
只是他不可能永远守着寒川州,他总会有死的那一日,所以这些年来他勤收弟子辛勤教导,为的便是今日。\r?u?w*e+n?5·.-o,r/g`
少了一个燕别序的寒川州,仍是寒川州,风调雨顺,河清海晏。
以后也会如此。
“我知道。”薛遥知抿了抿唇。
她自然知道燕别序做了很多,战事能那么快结束,和他也脱不了干系。
“不说这些沉重的事了。”燕别序问她:“要下山吗?我们可以在祭坛附近逛逛,或许会有别的线索。”
薛遥知点头,见燕别序召出诛雪剑,她忍无可忍:“不御剑了!”
燕别序也没什么意见,他收了剑,朝着她伸出手。
薛遥知攥紧了他的袖子,催促:“快点。”
燕别序将袖子抽了出来,握住了她的手,两人化作一道流光,朝着山脚俯冲而下。两手触碰交织的温凉温度,让* 燕别序贪恋不已。
双脚落地后,薛遥知面无表情:“你真的很烦,我想给你一巴掌。”
他松了手,温和的笑:“你可以打,我不介意。”
薛遥知没再理他,往四周探寻。
正如燕别序说的那样,这灵脉中除了他们便只有镜澜了,除此之外便只有未曾开化的灵兽,会忽闪着清澈的大眼睛好奇的看着闯入者,不躲不避,和后来那些密林中凶猛的魔兽截然不同。
薛遥知捡了树枝打了几个野果子,咔擦一下咬了一大口,燕别序伸手问她要,她拣了最小最涩的野果扔给他,他尝到那酸涩的味道眉头似乎微微皱了一下,但到底没有吐出来。
天色逐渐暗了下来,日落西山,头顶被那轮血色的月亮取代,黯淡的红色光芒柔和,让这片天地变成漂亮的粉色。
祭坛之上忽然传来了异动。
两人对视一眼,心中有不好的预感弥漫,薛遥知毫不犹豫的跑向不远处的祭坛,但已经迟了——
那封印的力量太过于霸道,祭坛中央的镜澜被阵法反噬,口吐鲜血,脸色苍白,而那封印还在不停的掠夺着她体内的力量,她绝望又痛苦的看着头顶的封印,那一缕透出的洁白天光,却犹如世间最邪恶的色彩。
镜澜大骂:“你们自诩正义,却视我族为异类!我既身死,也绝不会入轮回!终有一日,我的后人必能破开封印,为我族讨回一个公道!”
“大陆虚伪,天道不公,助纣为虐!”
天道,天道,又是天道。
薛遥知不知听了多少次这两个字。
燕别序冲上祭坛去帮忙,但一切都已经来不及了,镜澜的身影消失在一片红光之中,整座祭坛随之轰然倒塌。
天光隐去,一片狼藉。
薛遥知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睛,她惊惶的说:“她……她就这样死了吗?”
“镜澜前辈应当是透支了灵力、被封印反噬而死。”燕别序回到薛遥知的身边,快速对她说道:“知了,你在这等等,我去看看我们能不能离开灵脉。”
薛遥知心烦意乱的点头。
燕别序很快回来,看他的表情就知道,他们还是出不了这片林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