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嗅着随微风飘来的酒香:“这不是桃花酿啊。,6/1′k^s¨w′.`c\o′m,”
薛遥知问打开了酒坛子,她看着清澈透明的酒水,回答:“寒川州哪里来的桃花可以用来酿酒呢?”
“哦。”钟离寂应了一声,他举起酒坛子,要和她碰杯,他弯着唇,说:“我敬薛遥知。”
薛遥知挑眉:“那我也敬薛遥知。”
“为什么不敬我。”他不满。
薛遥知笑了:“第一杯我想敬我自己。”
这些年来分不清究竟是开心的日子多还是烦恼多日子多,薛遥知酿酒,却并非会借酒浇愁的人。平日里燕别序不饮酒,薛遥知也没有能与她对酌之人,这是离开沐青州后,薛遥知第一次与故人对饮。
温暖的夕阳将清透的酒水都映得泛出了金光,两只巴掌大的酒坛子碰撞,发出清脆的一声响。
清冽的酒水入喉,薛遥知放松了许多,微风吹拂过她垂落在脸颊边的发丝,带来一阵清凉的痒意,她深嗅一口气,仿佛还能嗅见熟悉的草药香。?d+i!n¢g·d*i′a?n^t¢x′t\.′c!o!m-
“钟离寂。”她说:“其实你说的没有错,这里也挺好的。”
钟离寂咬了一口烤焦了的鱼,他尝见了焦味,也面不改色的咽了下去,未曾露出难以下咽的表情,他说:“那你那么急着要离开是为什么?”
“不知道你在逢魔谷的时候有没有听说,燕别序曾在梦魇之境中被困了一年。”薛遥知忽然说道。
“听过,这废物,区区幻境,竟然被困了这么久。”钟离寂不屑的说道。
“梦魇之境的时间流速和外面不一样,看似是一年时间,实则是一百……一百多年吧。”薛遥知也记不清究竟是一百多少年了,她慢慢的说:“和他一起被困在梦魇之境的,还有我。”
钟离寂愣了一下。
所以……他们曾在幻境中,待了一百多年吗?
这是薛遥知第一次吐露她的心事,她又喝了一口酒,接着说道:“梦魇之境中的一百多年,和在外面一样,我仍分不清是开心的日子多,还是烦恼的日子多。_k?a.n?s_h`u,p¨u\.*c~o·m¨”
那时薛遥知会为和燕别序待在一起的每个日子而觉得甜蜜,也会因为他的冷漠他的偏执而苦恼。
她说:“我和他在幻境中生活了一百多年,我一直觉得我是个普通人,百年寿数就该结束我这一生了,可是那是在幻境中。”
是名为梦魇之境的秘境中的梦魇之妖,编织出的幻境。
“那里的一切都是假的,可是却有人偏偏偏执的将那里当成真实的世界,我不喜欢,我排斥那里。”薛遥知垂眸,认真的说:“所以我不会待在虚假的地方,正如这里一样。”
钟离寂反应过来,这是薛遥知在回答他的问题,这是她不愿意留在这处秘境的理由。他又记起,自梦魇之境出关后,燕别序声名大噪,因为传言他修为更上一层楼,只待一个契机,便可飞升。
燕别序的修为停滞不前已经很多年了,如果说修为还能再精进,钟离寂知晓,那就只能是他突破了心魔。
钟离寂隐约猜到了薛遥知在梦魇之境的一百多年,是遇到了什么。
他握着酒坛子的手不自觉的收了力,若非他及时收手,只怕那底部已经有了裂纹的酒坛子会顷刻间碎裂。
重逢后总是话很多的钟离寂,忽然间变成了笨嘴拙舌的哑巴,距离他们被困在梦魇之境,都已经过了好几年了,安慰已经成了无用的白话。
薛遥知没有察觉到钟离寂的安静,她像是找到了宣泄的口子,话多了起来,她接着说道:“他不会那么轻易放过我的,我这几天一直在担心他破了坤泽阵找到我,又担心我回到逢魔谷,会立刻撞上他。无论是哪种可能,我都避免不了,再次与他见面。”
钟离寂说:“知了,我会保护你的,一定会保护你,你不想面对的,我会挡在你的面前,你可以退缩。”
他的声音逐渐坚定。
薛遥知笑了:“谢谢你,钟离寂。”
“只是我明白,有些事不是逃避就能解决的。我已经逃避得够久了。”她深吸一口气,走仰头喝了一口酒,生出来些许勇气:“我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不要害怕,不要退缩,只是一个燕别序而已,只是一个燕别序而已……
她接着说:“你说得对,我不该怕他,我也本不该因为他那般惊惶度日。”
“对!”钟离寂难掩戾气:“我们攻上他的仙君殿,让他给你磕头认罪!”
薛遥知笑开,她上扬的眼尾泛着红,她的声音昂扬:“好!”
薛遥知的笑似乎是会传染,钟离寂见她笑得张扬肆意,他也跟着笑了。
“诶,你烤的鱼真的好吃吗?你怎么吃了一口就不吃了。”薛遥知擦了擦眼角泛出的湿意,指着他手里那只咬了一口的鱼。
“当然好吃!”钟离寂立刻说:“不信你尝尝啊。”
他咬了一大口,神情松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