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道去灵城,但比起他们原定规划好的路线,去灵城免不了更是颠簸,容朝既是苏醒了,他的伤不比褚长老的严重,普通的药材也可医,实在不行她也可以继续喂他喝血,便没有必要再绕路,所以梅城是他们下一个要去的城池。`咸′鱼·看.书¨ *免.费?阅,读!
容朝听见她的声音惊醒,他漆黑的眸子映着满天的白雪,很是清澈,他回答道:“储物袋里有地图,你拿出来看看?我也不认路。”
薛遥知闻言从储物袋里找出了地图,盯着上面的路线看了一会儿,才勉强在风雪中找到了方向,但因为迷路耽搁了一点时间,她估摸着他们没法在入夜城门关闭前抵达梅城,还好眼前就有一个破庙,薛遥知便决定在这里停留一晚上,明早再进城。
大毛拉了一整天的车,早已是筋疲力尽,薛遥知安抚的拍拍它毛茸茸的脖颈,将它拴在了破庙里,给它准备好了水和草料后,她去找容朝,容朝正将庙里能用废弃木料聚在一起,用灵力点火。?x,w!q¢x^s,.!c,o`m\
薛遥知进去的时候,这四面透风的破庙都因为这把火暖和了一些,容朝坐在风口,挡着风,小心的护着火堆。
薛遥知见此,与他合力将缺了一条桌腿的供桌翻倒,勉强挡在风口,她说:“你去墙角坐着,你不能吹风。”
“哦。”容朝知道自己生病会让薛遥知更麻烦,见火不会被风吹灭后,挪到了墙角。
薛遥知照例拿了胡饼出来架在火上热,她瞥了眼容朝苍白的脸,他正在看她因为双手都受伤而笨拙的动作,见她看来,他伸手示意让他来。
“算了吧,你肩膀还伤着,还不如我左手好使呢。”薛遥知嘟嚷道:“早知道我就割右手了。”
容朝执拗的说:“我可以,你给我。”
“好吧。”
容朝左手接过,神情认真。
薛遥知的双手垂在身侧,她看着干巴巴的胡饼,说道:“等明天进城了就好了,你的银票终于能派上用场了,我去钱庄兑了银两我们好好吃一顿。^x^i!n·2+b_o!o,k\.*c*o/m_”
顺便再补充一下伤药,给容朝用的伤药快要用完了。
简单的吃完了晚饭后薛遥知往外看去,见风雪愈大,她将整个破庙里能点燃的东西都收集了起来,以确保他们今天晚上不会被冻死。
一转头发现容朝竟然还看着她,丝毫没有睡觉的想法,薛遥知坐回他身边,说道:“该睡觉了容朝。”
“我睡不着。”容朝靠着墙壁,说道:“今天我都在驴车上坐一天了。”
“你个伤员怎么能不睡觉。”薛遥知催促:“赶紧睡。”
容朝的眼睛闭了又睁,实在是睡不着,他还是忍不住和薛遥知没话找话:“等去完了青城,让阳雪宗得到制裁后,我们去霜梧州吧。”
“为什么?”
容朝喋喋不休的说道:“你不是说你在霜梧州长大吗?那你的爹娘一定也在霜梧州,我陪你找他们。”
“不找。”薛遥知直接拒绝。
“你在霜梧州长大,那霜梧州一定有你在意的人,你不想回去见他们吗?”容朝认真的规划着。
薛遥知顿了一瞬,她说:“见不到了,都死了。”
容朝没声了。
薛遥知却忽然说:“我最在意的是收养我的阿婆,她在春天里捡到了我,却没能与我一起度过捡到我的第二个春天。”
薛遥知出生在春天,若是在沐青州必然是草长莺飞的季节,可她是在霜梧州,万物皆沉眠在冬季的余韵中未曾复苏,而她被草率的用竹篮子挂在了枯枝上,朦胧睁眼时险些被冻死。
年幼的婴孩说不出话来,求救的唯一方式就是啼哭,冰冷破败的街道,便是有行人路过,也只是匆匆一瞥。
是蜷缩在角落里无家可归正在等死的乞丐婆婆,听见她的哭声,挣扎着站起身,将她救了下来。
双眼黯淡无光的阿婆看着不停啼哭、双眸晶亮的她,眼中也跟着泛起了光,她用艰难讨来的铜板换成小米,熬成糊糊,一口一口的喂给她。她喝着米糊糊,虽然瘦弱,虽然艰难,但她一直在坚强成长。
脆弱的生命在霜梧州冰冷的春天活了下来,阿婆抱着她,等到了温暖的夏天,然后又是漫长的秋冬,春天又来了,那时因为营养不良而发育迟缓的她终于能咿咿呀呀的发出一些声音。
阿婆总是“乖囡”“乖囡”的叫她叫个不停,她想告诉阿婆她的名字,她叫薛遥知,相熟的人都会喊她知知,阿婆也可以这样叫她。
等到夏天的时候,阿婆忽然指着郁郁葱葱的树上叫个不停的知了笑着对她说:“我们乖囡还没有名字哦,要不就叫知了吧,我们小知了就和树上的知了一样,虽然还不会说话,但一天叽叽喳喳个不停。”
薛遥知想她才不是在叽叽喳喳呢,她张了张嘴,含糊不清的说出了话:“知、知、知、知……”
“我们小知了终于会说话了哦。”阿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