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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别序便将薛遥知带回了蜜山,他忍着身体的不适用灵力重新搭好了屋子,匆忙将薛遥知放到拼好的躺椅上后,耳畔的心魔蛊惑之声越发强烈。
燕别序冲出了房门,来不及离她远一些,便不得不盘膝坐下,入定对抗着心魔对薛遥知杀戮的叫嚣。
他的心魔越来越强大了,干扰着入定的他,将他拖入无尽的梦魇之中。
燕别序做了一个复杂又冗长的梦,在梦中他似乎又回到了少年时,他恍惚的认为在离开剑意山庄后,他流落沐青州,被薛遥知救下,然后他们度过了一段非常美好的时光,已经谈婚论嫁……
可那不是真的。
在离开剑意山庄后,他陷入了无休止的杀戮中。身为剑意山庄传人,他身负无数高深秘籍与功法,无数人觊觎着这些秘籍与功法,无论是偷,是抢,是哄,是骗,燕别序见过无数种手段,而他们都已成为他剑下亡魂。-零\点~看_书\ .更¢新.最/快?
那一百年间,燕别序冷漠嗜杀,手里的诛雪仙剑纯白的剑身几乎都被染成了红色,他也从少年长成了青年,整个寒川州的修士提起他,都忌惮噤声。
因为遇到了瓶颈再难突破,恰巧那时玄极宗也向他投来了橄榄枝,他便入了宗门,成了彼时玄极宗掌门无极真人的弟子。
也正是在那时,无极真人见他冷心冷情,提下了让他修无情道的建议。
燕别序应允,转道之路很是艰难,他几乎要从头开始修炼,又恰逢那时黄昏之战爆发,战场成了他唯一的历练之处,但他是当之无愧的天之骄子,仅仅用了一年的时间,便重回了从前的修为,甚至突破瓶颈,更上一层楼。
从出剑意山庄到拜入玄极宗,从拜入玄极宗到黄昏之战结束,燕别序提着他的剑,杀了整整两百年。
在战争结束后,燕别序也到了寒川州最高的位置,便是玄极宗掌门——他的师兄,也需得俯首称臣。_h*o?n`g\t\e·x?s~..c~o~m/那时燕别序反而不知道,他该做什么了。
修炼便是在那时候出了岔子。
两百年的杀戮造就了一个残忍冰冷嗜杀的可怕心魔。
燕别序的修为也再也无法精进。
他选择在冰域闭关,却不想他的师兄竟趁机对他痛下杀手,他虽负有仙君之名,是寒川州第一人,但却不管州中诸事,他的师兄身为执州宗门玄极宗的掌门,反而拥有更大的权利。
然后……然后……他流落到了沐青州,他遇见了薛遥知,那些曾经美好鲜活的记忆,如今忆起,都仿佛蒙上了一层阴影。
燕别序无数次的问过薛遥知,他也无数次的问过自己,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薛遥知当初为什么要害他失忆?薛遥知为什么要与那魔种勾结?为什么薛遥知一直都在维护另一个男人?为什么薛遥知不推开钟离寂?为什么……要骗他啊!
强大的嫉妒,生根发芽,疯狂生长,少年清润的声音在他耳畔响起:“知了是爱我的,哪怕她骗我,害我,不维护我,甚至心里还有另一个男人,我都相信她是爱我的。”
“她只是年纪太小了,她是被那魔种骗了,她最爱我了。”
“我们明年就要成婚了。”
“她爱我她爱我她爱我她爱我……”
“哪怕她要一辈子留在沐青州,我也要追随着她。”
“我爱她,比她爱我更爱她。”
少年一字一句清楚的念着:“她爱我,我爱她,她爱我,我爱她,她爱我,我爱她……”
犹如魔咒一般,让燕别序倏的警醒,他冷声问:“你是谁?”
“我是你啊。”少年温和的笑着:“我是比你更爱薛遥知的燕别序啊。”
“你是心魔。”燕别序愕然道。
他怎会生出第二个心魔……
少年依旧温和:“我只是想让你多爱知了一些,你今天吓到她了,你不该如此,我从来就不舍得对她动手,你得情绪稳定一些,她才会爱你。”
原先那以杀戮铸就的心魔不甘被挤在后面,幽幽的冒了上来,不断的说:“别听他的!你该杀了那个满口谎话的女人!这样他就会消失了——”
话音未落,少年忽然暴起,拧着那名为杀戮的心魔,笑得扭曲:“你怎么敢说这样的话?我和知了,是要永远在一起的,我们明年就要成婚了。”
少年在尝试吞噬杀戮心魔。
燕别序不能让任何一方独大,否则下一个被吞噬的,就是他自己了。
那杀戮心魔在燕别序的帮助下狼狈的退回了角落里,再也不敢冒头。
少年将目光转向燕别序,他生着和燕别序一模一样的脸,只是目光温和清澈,面庞也稚嫩许多,燕别序明白,那是少年时的他。
少年朝着他走来,温和清澈的双眸下,藏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