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示了公安证件,才被允许进入道路,来到较为靠近的位置参与救援。,k,a-n_s\h!u.c·m?s\.*c·o*m`
夜黑如漆,大雨如注,他们穿好雨衣下车,一下来就感觉浑身被雨点打得生疼。章弥真在昆明没买新鞋,但她也庆幸自己没买,否则又得报销一双鞋。至于脚上的布鞋,是15块一双的便宜货,她也顾不得那么多,直接穿了就上阵了。
远处消防搭建起的救援塔灯正在努力释放光亮,驱赶黑暗,大量身着反光橘红救援服的消防官兵正在泥石流塌方的土堆上用铲子一点一点清理泥土。
坡面已经用防雨布和土工布覆盖,配合沙袋和石笼将边缘压紧,防止水继续渗透入土。而大型挖机正在坡顶和坡两侧挖开排水渠,引导雨水流走。在救援现场的外围、土坡与路面对接的位置,竖起了几块大型挡土板,以保护现场救援人员。
“吉克!”有一个穿雨衣的人率先看到了他们,正在挥手招呼他们。+求~书?帮\ !追`最¢新\章-节+几人定睛一瞧,才发现原来是镇派出所的所长。所长的身边站着小宋,他也来帮忙救援了。
“现在什么情况?”吉克连忙上前,雨声太大了,他不得不扯着嗓子喊话。
“找到埋人的位置了,是一辆农用三轮车,我感觉十有八九是李家老两口,我们派人去他们家看了,车不在,人也不在,家里黑灯瞎火的。”
吉克的面庞上起先是震惊,随后流露出困惑不解的神色:
“下这么大雨,他们俩乱跑什么?平时这两人根本就不出镇子的!”
说罢突然回头看了一眼秦梓需、章弥真和耿剑秋,三者都很茫然,他们不知道“李家老两口”是谁。
“就是你们遇到家暴的那老两口!”吉克喊道。
三者登时如遭雷劈,愣在当场。
“他们到底乱跑什么啊?!哎呀!”吉克感到非常懊恼,他反复询问这个问题,是因为他感觉这两人突然从家里跑出来,可能和他以及秦梓需、章弥真和耿剑秋有关系。?h′u?l,i*a?n¢w^x,.\c?o_m+
“吉克!别愣着了,快来帮忙!”所长一边喊着,一边小心下到下方的救援挖掘现场,拿过一把铁锹,开始帮忙挖起来。
吉克立刻跟了上去,后方,秦梓需、章弥真也率先跟了上去,耿剑秋在后,还拿了三把铁锹,递给前两者。
救援的中心位置,已经能看到农用三轮车车尾露在泥土上方,但大半车身都还埋在土里,尚且看不到车里的人。他们在救援人员的指导下,小心用铁锹清理掉周围的泥土。
因为大雨倾盆,现场很难用防水布遮蔽雨水,救援位置泥泞不堪,一脚下去,很快就连脚背、脚踝一起没入泥地里。走也走不快,不然连脚上的胶鞋能直接拔脱。
他们只能一人分领一小块位置,专门负责清理这一块地方,尽量不挪动脚步。弓着腰一点一点将泥土清理出去,直至露出车后箱的轮毂,消防人员这才能把吊绳系在车身上,用挖机一点一点将车子从泥地里拔出来。但挖机也不敢动作太大,因为暂不清楚人员与车辆的位置关系,害怕蛮力乱扯,会伤到人。
哪怕知道人肯定活不下去了,但救援人员仍然想要保一个全尸。
在这种高强度的大雨里工作,人身上的雨衣根本不起作用,哪怕雨水灌不进去,只需一会儿,周身便已彻底汗湿。泥水无法遏制地灌入雨靴里,也根本顾不上。
现在所有人只是一门心思想要把人救出来,哪怕心里清楚对方已经丢了性命。
此后也许很多年,章弥真都无法忘记这个雨夜自己有多狼狈和懊恼。都说良言一句三冬暖,恶语伤人六月寒。她并不后悔骂对方的那句“狗东西”,因为家暴者确实不骂不爽。但如若他们是因为自己而死,这所造成的业果也未免太过让她难以承受了。
至少,她要搞明白他们到底为什么会在大雨天里跑出镇子。
也不知道挖了多久,章弥真都感觉双手都麻木了,腰也酸得直不起来。泥土被清理得差不多了,但下方灌了好多泥水。消防员用抽水泵一直在抽排,还有消防员直接跳了下去,用手在车箱附近摩挲。
这农用三轮车是烧柴油的,轿厢里可以乘坐两个人,只能在农村地区跑,进城违反交规,会被交警查。那消防员摸了半天,最后爬了上来,向吊机比了个手势,示意往上吊。
于是这埋在泥里的农用三轮终于被彻底吊了出来,众人看到灌满泥水的驾驶室里趴着一个人影,消防员打开轿厢门,将人从车里弄了出来。
立刻有等候多时的救援医生上前来查看,但很快就宣布死亡。医生是镇上诊所的医生,他擦干净死者的脸,道:
“确实是李富国。”
“就他一个人?他老婆呢?”章弥真忍不住问。
有消防员道:“下面都摸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