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笑了之后他的声音清亮了些,“我是龙神,你自然是我的儿子,我是你的父亲。`萝?拉′小.说` ¢更/新\最\快/”
他说得理直气壮,可惜温升竹却不会被他轻易迷惑。他只觉得可笑,还有被羞辱的愤怒。他的父亲是为了保护他一家子才死在山匪口中的,那样温暖勇敢的父亲,他决不允许有人装神弄鬼,假借他的名义来哄骗自己。
“一派胡言,你决不可能是我父亲!”温升竹咬牙,字句从他口中迸出,“我的父亲是永嘉温氏,他已经故去了,绝不可能是你。”
可是那纸人闻言却笑了。
它没有被揭穿的惭愧,甚至有着嘲讽之意,他说:“那算什么父亲,不过是我给你找的有资格抚育你的凡人罢了。”
“而我才是创造了你的那个人。”
纸人一语石破天惊,它歪歪头,摆出一副大为不解样子,又继续说道:“他只不过是一个替代品,你为什么要对他有这么深的感情,你不是凡人,却沉迷于凡人生活,我真的很失望。.g¨u`g_e?b.o?o·k?.,c_o?m.”
它说话又更清晰了,甚至如美酒般醇厚。而随着它的话语,这里的空气振动,仿佛真的发生了变迁似的。许许多多个身影突然出现在温升竹面前,将他团团围住。
走马灯般开始一起一坐,一动一止,他们都长着一张脸,都长得跟温升竹一模一样!
“这个是在永嘉的你,这个是在吴郡的你,这个是在梁溪的你……”小纸人一一向他介绍,“还有这个这个,都是你啊。”
“你,你这是什么意思?”温升竹只觉得神如游入太虚,昏昏然难以分清,这些人都长同个模样,身量也差不多,都是小小一个的懵懂幼子,可他明明记得之前自己一直在临安生活,后来才迁到平城住进沈家,哪有什么永嘉、金陵的!
“哈哈哈哈,你听不懂吗,你这般聪慧,一点就通,我不信你不知道是什么意思,你只是不愿意承认罢了。.d~i\n·g^d?i_a*n/k′a.n.s¨h!u~.~c+o*m¨”纸人仰首大笑。
“不妨事,我来告诉你。你是我的一段奇遇,我在那一天差点死了,却偶然遇到你,诞生在竹林中的小娃娃。旁人要是见了必定不识货,认为是有人遗弃的,可是你长得那么好,钟灵毓秀,怎么可能是寻常凡人?”纸人颇为得意道,“我一眼便看出你是这片竹林的灵,我将你带走分成好几份,你猜怎么着!”
纸人抚掌,温升竹却恶心欲呕,他胃中翻腾,身上又极冷,眼前一阵阵炫光,他能猜到它做了什么。
“你啊,真的不让我失望,竟真的长成了许多个娃娃,你说是不是比造化之术还要神奇?”纸人脸上露出狂热,它的唇角又提了起来。
“脱胎换骨,是为我们泥人准备的,而你天生天养,压根不需要这些。我为你们都找了父母呀,都是顶好的人家,他们养着你,就是为我养着你,有朝一日……”
温升竹懂了,有朝一日他就会成为这个纸人的承载者,叫它脱胎换骨,夺舍了去!
“逍遥子,原来就是你。”他几乎恨透了他。
这是迟来的一句,却也不算晚,他几乎是骤然响起了这个声音为何熟悉,当纸人慈爱地看向他的时候,一张熟悉的脸出现在他脑海中。
是平城主簿!沈父的知交好友,怪不得,怪不得,原来早有这么一个人日夜阴毒地盯着他,窥伺他!
“真是好大一盘棋啊。”温升竹冷笑一声,“你要什么,要我这身皮?”
逍遥子现在突然出现,是要杀了他夺走这个躯体吗?
被打断的逍遥子也不恼,反倒摇头:“非也,非也,你知道那些你为什么都死了吗?”
“因为都做错了,种植是个很复杂的事,差一分一毫都不行。”
“他们都死了……他们都被你害死了。”温升竹无法形容自己此刻的心情,还有什么比他竟有许多分身更令人惊骇的事,又有什么比那些都死了更令人感到荒诞的吗?
他就像他豢养的一只蛐蛐,在他设定好的小罐子里闯来闯去,斗来斗去,而那些失败了的就都死了。他做了二十年的人,却在此刻知道了,自己原来不是人。何其荒唐!
闻言纸人又道:“错了错了,他们是死了,却也没完全死了,他们都在一起呢。”
说罢它指了指自己的脑袋,向下一跃。
温升竹十分疑惑,他现在已经不能思考,若是这些“他”都还活着,他们会在哪里。若是他们相见,那他还是不是他,他是谁?
他是温升竹吗,还是仅仅是逍遥子捏造的一段谎言,一个容器,又或者是一个假人?
他的父母是选择好的,生活是选择好的,甚至现在正在经历的常人想也不敢想的诡异场景都是选择好的,那什么才是真的,什么才是假的,他该怎么继续?
一个个问题袭上心头,他的心门大开,神殿里的罡风、浓香以及数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