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这个机会近在咫尺,他完全等得起。·x\4/0\0?t!x·t*.?c`o,m′
果然正如崔冉所料想的那样,香大人正躺在他金贵的床榻上辗转反侧,他用来铺床的布料是鲛绡,七七四十九个白鱼人一起织上了精美的金色花纹,本是无上的享受,现在他看起来只剩心烦意乱。
他紧紧抓着那柔美顺滑的布,又松开,褶皱瞬间消失,让他有一种无力感。他狠狠地揪了两把自己的头发,想要大吼大叫,却又悻悻放弃。
他该不该相信那个言之凿凿的小骗子?该不该赌一把。
最后他还是妥协了,他又颤巍巍地展开了一根树枝,上面叶片缓缓转动,就像是车轮一样滚滚前行,带走自己的生命。他能够感受到那种消逝的感觉,就如同沙漏里的沙子,缓慢无声地掉下,抓也抓不住。
最终,他对生的渴望终于压倒了对于逍遥子的恐惧。
他不想结果,也不想再做什么劳什子扶桑木,他只想要做山中普普通通的一棵树,因为通身金灿灿的光芒而引得无数飞鸟走兽前来环绕其下。,k-a′k.a-x`s.w^.!c+o.m,
他不想再回到上界,也不愿再做金乌栖息的处所,不想卷入到两界争斗之中,更不愿做了谁的垫脚石。
他只想做他自己,巽香而已。
想明白了,他便抖擞精神,整整衣摆,重新昂首挺胸地走出房间,走到他的小院子里。那里半空中漂浮着一根木头,散发着耀眼的光芒,身上正源源不断地飘洒下来粉末。
巽香捋捋自己的头发,深深地看了它一眼,朝她张开怀抱,那木头便化作一阵光亮没入他的体内。
霎时,光芒暗淡,一团团黑云飘来,覆盖在鱼谷上空。
大门轰的一声关闭,香室所有的黑鱼人都接到了一条命令,香大人要闭关休息三天,任何人不得随意干扰他的清修。?k¢a/n/s+h.u!w^a?.·c¢o′m?
这个消息很快被传到逍遥子的耳朵中。
白衣男人自莲花台上慢慢睁开眼,他唇边还挂着一点鲜血,他猩红的舌将其贪婪地舔舐入腹中,才震了震嗓子道:“那就容他休息一日。”
逍遥子知道他是为什么,他要结果了,走到了生命的尽头,为此事害怕也理所应当。但是祭祀典礼迫在眉睫,他决不允许有任何散失。不过看在他勤勤恳恳为自己制香这么多年的份上,他愿意宽容他一天,这一天足够他好好休息,调养自己!
三天之后!他将飞升成神,上界珍宝取之不尽、用之不竭,不似这小小鱼谷般拘束,自然也用不到什么扶桑木了。
他还在这里打着狡兔死走狗烹的主意,香室里有一间房已经停摆。那里原本会收到洋洋洒洒的金色粉末,但今天人们再去收集只发现在管子的底部只有浅浅的一层。
没有金色粉末,黑鱼人陷入了短暂的动荡与慌乱,但是香大人对此表现出无足轻重的态度,坚决闭门不见任何人,于是他们在慌乱之余也就冷静下来,想出些别的办法。
真是皇帝不急太监急,既然上头不担心,他们少做一道工序又能怎么样,还少了一批人做事,分去其他工序,连香都能多做出几根。于是也就随他去了。
崔冉接到消息的时候,整个香室已经没有上等香了,而且不知是不是上等香没了,香室中的人也没有那么浑浑噩噩、老实忍耐,人心开始浮动起来。偶尔竟有白鱼人与黑鱼人呛声的事情发生,甚至一日之后,还有人动起手来。
受害的是代表逍遥子前来探望香大人的黑鱼人薛明。
他是沈天野的老熟人了,他俩一照面,沈天野眼中就喷射出愤怒的火光,他的牙咬得咯咯作响,拳头也捏得死死的,恨不得立刻冲上去给他一拳。
但是他并非莽夫,知道崔冉心有谋算,不会轻易破坏,忍住了。只是在薛明得意洋洋转身的时候,踢了颗石子正中他的膝窝。
薛明没走几步就扑通一声单腿跪在了地上,他狼狈极了,身上刚换的一身衣装沾上灰尘,娇生惯养的手掌也搓磨破了。
还没等他抬头,香大人不知从何处踱步而来,掩唇而笑道:“哎呀呀,薛大人何必行此大礼呢,我可受不住啊。”
薛明脸上也火辣辣的,他从地上弹起,装作没事人一样。谁知香大人却瞟了一眼他的衣装,看那污渍一片的锦绣又说:“可要小心些,我门口铺得绸子是神使亲赏的,别给我弄脏了。”
崔冉头一回听香大人说话这么舒心,差点没忍住笑了,嘴角上上下下地抽动。沈天野倒是狠拧了一把自己的大腿,才装作没事人一样。
“香大人还是这么矫情,我赔你一个就是了。”薛明眼都在滴血,他大步往前走,才发现那门口慷慨铺了一地的长绸竟然跟他身上是一个料子。
“好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