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扑上来,撞断了树。.5?d/s,c*w¢.?c?o′m?
也许树没有那么脆弱,但是在书院里任何坚实的东西都是不堪摧折的。巨树轰然倒下,激起大地的震颤和一阵连绵不断的尘烟。
温升竹手脚并用地爬上粗壮的树干,沈天野化作一条黑雾长龙盘旋在他身边为他保驾护航,只有偶尔变幻的形态能够看到一对竖起的狗耳和暗红的双眸。
夜色深深,唯有点点灯笼火照亮一片黑暗,还有朦胧的月光从枝头洒落,覆在坑底。温升竹爬得白嫩的手掌被磨出血,寒风吹冷了身体,依旧咬着牙到达了葱郁的枝头。
树叶哗哗作响,纷纷扬扬飘落,犹如一场盛大无声的葬礼上的黑色纸钱,落在许惠娘修长的身体上,盖住了她死不瞑目的眼睛。
少女在深坑中显得如此渺小,温升竹安静地注视着,这时他看到的不仅是现在的许惠娘,也是曾经的许惠娘。
突然,那道捉迷藏时阻挡他的门又出现了。^k¨a·n?s¢h.u·h_e,z_i_.+c·o*m·它突兀地立在树冠的尽头,仿佛他一伸手就能推开。
温升竹立刻联想到那个游戏,当时他推开了门,从人肠中走了出去,现在是不是他推开门也能从书院中走出去?
与此同时,躺在坑底的崔冉也明白了许惠娘的意图。生路就在眼前,追兵在身后,她在坑底不知生死,正常人都知道怎么选。
沈天野也愣住了,他缓缓地落下来,化成黑狗状,蹭了蹭温升竹的腿歪歪脑袋表示疑惑。他没参与那场游戏,却也能够猜出来门代表的含义。
他有点着急,爪子不停地在树干刨来刨去。他知道弟弟对于崔冉的心意,却害怕他动摇。
温升竹却没让他失望,他看都没看门多余的一眼,脱下自己的外衫取下绦绳借助上面的玉环紧紧系在一条颇为结束的树杈上,然后顺着绦绳滑下去。+w,e′i`q,u?x,s¨._n¢e?t+
当他双脚触及坚实土地的一瞬间,他人也在疯长,从几岁到十几岁再到二十几岁,崔冉几乎是走马观花般看过了他所有的生长过程。他犹如这里的一棵树、一根草,最后化为了原本俊秀公子模样。
温升竹也几乎在瞬间看到了许惠娘。她有着崔冉的眉眼,崔冉的衣衫,甚至额边还有鳞片。不,温升竹一眼就认出,这就是崔冉。
他想也不想地扑过去,紧紧抱住崔冉,力气大到似要将她融入自己的骨血。
崔冉的赌局赢了,藏在她身体里的许惠娘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离开,变作少女静立一旁,她沉默着望着相拥的两人,心中百感交集。
崔冉被突然冲上来抱住她的温升竹吓了一跳,还没等她做出反应,她就感到温升竹埋首她的肩膀,紧接着一连串滚烫的泪珠打湿了她的衣衫,连她的身体都因此而颤抖。她张了张嘴,又什么都没说,只是伸出手回抱住他。
她第一次如此认真地抱住温升竹,感受他的气息、体温和轮廓。他比寻常男子高挑,肩膀也宽上几分,此时竟显得如此脆弱。
他在哭。
这个念头清楚地传达到崔冉的脑海里,她不是第一次见到男人哭。之前她在外面游荡,偶遇不平拔刀相助时被歹人所伤,要抓她回去吃肉下酒,助长修为。幸好沈天野及时赶来,那时她道行尚浅,背上被人划了个大口子,差点死了,只能趴在床上上药。沈天野看着她竟然红了眼眶,他一边说男儿有泪不轻弹,一边忍不住流泪。
那时,她似乎并没有这种感觉,这种仿佛被水泡过,心又酸又胀的感觉。
“太好了,你没死。”温升竹声音闷闷地传来。他迅速调整好自己,抬起头来,仔细端详着崔冉的脸庞,确保她没事才肯放手。
不仅没死,还没有推开自己,这意味着她也心悦他对吗?
“我……”崔冉想说自己怎么会死呢,她可是蛇妖,却又真心实意地感受到温升竹的担心。她并不在乎生死,也不渴求长生,此时却在温升竹的泪眼中有一丝犹豫。
“你赢了,”许惠娘突然出声,“我会告诉你他在哪儿。”
“是我们赢了。”温升竹转过头去,认认真真地纠正她。
月亮又升高了一寸,又一寸,停在半空中不再动弹。黑夜像被撕开般一点点分开,虫鸣声、风声、草叶摇晃声再次响起。
书院又醒了。许惠娘手轻轻一招,一具身体就从半空中飞来,她把黑狗塞进身体里,沈天野就又“活”了。
门也消失了,许廷杰、许佑,还有那四个学生都消失了,树林也消失了,只有一片空荡荡的草地,见证着这里曾经留下的足迹,就像那幅画一样。
“你要找的人叫逍遥子,他在鱼谷。”许惠娘言简意赅,其实她知道的也不多,“你们可以离开了,现在这里都是正常的了。”
她的眼珠是漆黑的,犹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