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昭转身,作势离开:“我这就去告诉仆固辛,你那些什么‘神仙艳’……”
“唉……等等!”
东里箬见状,连忙着急喊住晋昭。?k*s·y/x\s^w′.*c!o*m_
“看来你还是会算数的。”晋昭回头看着她,“不能长生和马上死,你选哪个?”
东里箬脸上青一阵、白一阵,憋了许久,才道:“你知不知道,母蛊取出来你就……”
“知道。”
晋昭看着东里箬,平静道:“这具身体九年前就已经在棺材里了,而我更是个死了十五年的人,如今明氏冤屈洗净,我自无所牵绊,只想入土为安。”
东里箬张张嘴,几次想说的话又憋回嘴里。
是了,对于这么一个人,她能拿什么诱惑她呢?
二人对峙良久。
直到火盆中又一粒火星崩飞,东里箬一声叹息,妥协了下来。
她转身去往一处案边,取出一只玉盒扔给晋昭。
晋昭接过玉盒,打开后,发现里边躺着一枚金锁。?k!a^n+s!h`u~d·i/.·c¢o?m′
“夹层里有颗药,你吃了。”
晋昭道:“我现在还不能……”
“我知道,不会让你死在营中的。”
东里箬道,“这药三日后才生效,到时候你放血就行。”
晋昭又问道:“那子蛊呢?”
“母蛊离体便会湮灭,子蛊自然也存活不了。”东里箬接话道,“周桓也好,我也好,该活多久就活多久……”
……
即至次日,晋昭走出营帐时,正撞见仆固辛在校场练箭。
“唰——”
羽箭飞过晋昭耳侧,径直扎到她背后的木柱上。
边上围观的人顿时哄笑。
晋昭却似是半点不恼,回身拔下羽箭,来到仆固辛身侧。
她将羽箭投入箭筒中:“这羽箭用一只少一只,可汗当省着些才是。”
仆固辛自然听出晋昭是在揶揄他,脸上笑意略减。+小~说^宅! +首`发!
但他似乎也并不在意,再次对着草靶张弓:“昨日东里箬向我请辞,景阳侯有什么思绪吗?”
“没有。”
“簌——”
羽箭飞出,带着破空声正中靶心。
仆固辛回头,琥珀色瞳仁死死锁住晋昭:“真就这么巧?她在我回纥安安稳稳当了三年的祭司,与你一见面她就要走?”
晋昭没理会仆固辛的审视,顺手抓了支箭递给他:“也未见得是巧合,也许是看贵国好运将尽,想早些脱身。”
晋昭话里的火药味极重。
仆固辛冷笑一声,没接她手里的箭:“你是真不怕死,就不怕我一怒之下拿你祭旗?”
“可汗真的会因为旁人的三言两语动怒?”
晋昭回看向仆固辛,气势上半点不曾让步。
此人心思深沉、极度自信,又确实有傲人的本事。
这样的人最难激怒,所谓心有猛虎细嗅蔷薇,也大致如此了。
自入回纥大营,看似是晋昭在对仆固辛威逼利诱,可实际主导的还是他。
仆固辛从头到尾都知道自己想要什么,几番威慑使臣也不过是想逼大延让步更多。
谁料这延国将士各个中看不中用,最后派来的小白脸却反而是个胆大包天的。
他道:“你的提议,我可以接受,只是,青州茶叶我要分五成利……还有,和亲一事不能免。”
晋昭顿时侧目。
仆固辛道:“不和亲,怎么定盟约?也别拿旁的宗室女来糊弄我,我只要端云公主。”
晋昭摇头:“茶叶最多三成利,至于端云公主……”
她垂下眉目思忖着,于大延而言,回纥有仆固辛这样的可汗无疑是个威胁。
他如今根基不稳,才会如此着急地想退兵。
可日后呢?仆固辛的野心绝非小小一个回纥能装的下的。
今日局面定会在此上演,只是到那时,谁又能真正救大延于危难?
“公主可以去回纥。”晋昭道,“只是不能是和亲,而是以我大延使臣的身份前往,三年为期,适时若盟约还在,公主便继续留在回纥,若是盟约不存,公主需完好无损地回到大延。”
仆固辛显然不满意这个结果。
“若要让步也不是不行。”他将手中长弓递给晋昭,“你对我胃口,我给个机会给你。”
晋昭接过弓箭,深深看了眼仆固辛。
仆固辛道:“你我比比箭术,若能赢我,盟约就此定下,若不能……”
他抬手接过亲卫递上的弓,搭箭射出一气喝成。
“嘣!”
草靶被羽箭穿透,摇晃数下才稳了下来。
仆固辛道:“我便攻入镇霖,刀抵咽喉,适时看看你那皇帝老儿会开出什么条件?”
耳畔骤有风起,晋昭猛地拉开长弓。
“簌——”
她松开手,羽箭飞掠而出,扎上草靶,正中红心。
“一言为定。”
……
建昭二十年,二月十六。
回纥兵危镇霖,国将倾,景阳侯晋昭入敌和谈,回纥王欲难之,与其校场试箭。
百步悬铃,下坠龙眼,龙眼落而铃不响者为胜。
昭引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