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昭在营前听到的那些闲言碎语。¢0·0*小+说\网` ¢更¨新?最+全+
“可汗并不打算撤兵吗?” 晋昭却先一步开口道, “所谓和亲、和谈,权宜之计罢了。”
仆固辛神情未变, 只抬手,示意仆固律青离开。
待仆固律青离开后, 他才走到案边,示意晋昭坐下,失笑道:“真该割了那些人的舌头。”
晋昭只低眸将手里的羽箭平放到案上:“贵国后备不足, 以战养战,不知还能撑多久?”
案上的羽箭并非回纥所制, 这是大延的羽箭。
仆固辛神色冷了许多。
“我本以为贵国是因为隆冬难过,这才举兵南下。”晋昭继续道,“现在看来似乎不是,或者说,不全是。”
仆固辛往后仰了仰,冷笑道:“我回纥兵强马壮却只守着关外那么点地吃苦,历来都是成王败寇,没有让弱国富庶安逸,却让强国食不果腹的道理。”
晋昭道:“那敢问可汗,这段时间,可真心觉得大延富庶安逸?”
仆固辛脸上一僵。+k\k^x′s?w~.-o/r?g\
“回纥各部分散多年无主,人心杂乱,统御起来很难吧?”晋昭道,“纵是武力镇压,可您心里清楚,你没有根基,底下的老人各怀鬼胎,随时都能找机会把你这个新王扯下去。”
她盯着仆固辛的眼眸发亮,直道出了他心底的想法:“倒不如来个一箭三雕,带着部族发兵敌国,立一立你的威望,也借外力迫使民众一心,赢了抢粮抢地,输了……正好让那些反对你的、和你不同心的死在战场上。”
仆固辛见被拆穿,倒也没有恼怒,只大方承认着接过话茬,嘲讽回去:“谁料你延国官员看着富得流油,人没帮我除掉,青州反给我留了一地茶梗子。”
他一路南下,金银珠宝是得了不少,但却买不到粮,开了各地粮仓,却发现大多都被硕鼠啃了个干净。
这延国军队大多是绣花枕头,一击溃散,甚至还不如青州的起义军能打,也只有到了业州,裴筵守城灭了他不少人马,可最后也没撑多久,反而死前还烧了当地仅存的粮仓。,w,z,s^k′b*o.o!k..¨c′o¨m/
如今他粮没抢到,想害的人也没害成,如今军中士气正高,贸然退兵底下的人定不肯,仆固辛骑虎难下,只能一路南征了。
谁料这延国竟真一人都站不出来,任由他直达京都,才派了个文臣出来和谈。
仆固辛想象不出,就这样一个国家,当初是怎么将北部众盟打得粉碎的。
他道:“本只想打家劫舍过个暖冬,不想半推半就的,竟要吞国了。”
“贵国真的觉得,大延无人了吗?”
听了仆固辛的话,晋昭道:“我今日只一句话,大延,你吞不下去。”
见晋昭眼神凌厉起来,仆固辛道:“吞不下?我四个月就能打下你们一半的土地,你和我说吞不下?”
“那是因为有人内应,不是吗?”晋昭道,“回纥兵马出其不意,借着胡氏给的情报,趁着我军士气低迷,方才能一泻而下,可之后呢?打城容易守城难,贵国守得住这些吗?”
“且不论你军异地行军,如今战战得胜自然欣喜若狂,可我大延东部、南部仍有兵马,他们可不是北部胡氏带的那些草包。”
晋昭与仆固辛对视上,分明代表着战败弱势一方,可她气势上却丝毫不让,反而咄咄逼人:“大延两百年底蕴在此,一时失利而已,可汗真能保证贵国一战不败吗?如若受阻,这些人不会心生怨怼?”
仆固辛冷笑:“那我辛苦来一趟,你叫我空着手回去?纵是我愿意,外头那些人你可看见了,他们都叫嚣着杀入镇霖呢。”
“可你才是他们的王,不是吗?”晋昭道,“与其如今两国对抗,让漠北坐收渔翁,不如和谈休养生息。”
“你这态度可不像来和谈的。”仆固辛无奈摇头道,“看来已经想好条件了,说吧,准备赔多少。”
晋昭面不改色道:“青州。”
“就青州?”
仆固辛闻言嗤笑:“你当我傻呢?就那鸟不拉屎的地方,我要来干什么?”
本就是个种不出粮食的地方,受胡昌季启明多年压榨,青州如今就只剩叛军跟茶梗了,那地方无疑是个烫手山芋,延国丢都来不及的地方,竟想用来敷衍他?
“并非将青州割让给你。”
晋昭道:“大延国土寸步不让。”
仆固辛:“那你想干什么?”
“可汗经过青州时,应当注意到了,那有很多茶叶。”晋昭道,“其中最上乘的,卖到西洋,一饼可值百贯钱。”
仆固辛霎时静了下来。
晋昭继续道:“您如今将惟镛谷关口封住,便是将青州的财路斩断了。若能放开关口,大延愿与回纥交好,共享商道。”
仆固辛皮笑肉不笑:“这只是你们的好处吧。”
“事若能成,青州三年内茶叶贸易收入愿分贵国三成。”晋昭道,“二国建立互市,来往贸易,青州如今是只有茶叶,可我大延物产丰饶